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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雪瞳救了汤泊梦一命,作为回报,汤泊梦答应了阿瞳一件事,就是“去青莲山开民宿”。
“就只是这个?去青莲山开民宿?然后呢?”汤泊梦非常不解。
苏雪瞳并未正面回答,而是讲了一个秘密给汤泊梦听:“阿梦,其实呢,我根本不是什么食人魔,”苏雪瞳的话让汤泊梦吃惊不已,“我根本没有食用过任何女人,倒是杀过几个人,全都是‘恶灵血肉碎花盟’里的邪教徒,我混进这个邪教,其实是有我自己的目的。”
苏雪瞳告诉汤泊梦,自己潜入这个食人邪教,其实是为了寻找自己的父母。
阿瞳关于父母的记忆,非常模糊,他印象里,自己小时候就已经是一个怪人了,爸爸妈妈也都是十足的怪人,父亲叫做“苏”,母亲叫做“珍”,全是同类中的异类。
后来是如何与父母失散,阿瞳完全不记得了,只有一些碎片式的模糊片段,在睡梦里时隐时现。
一次偶然的机会,阿瞳遇到了一个父母的旧识,那人垂垂老矣、奄奄一息,在弥留之际,告诉阿瞳一些关于他失踪父母的线索。
阿瞳由此知道了,自己的父母跟一个叫做“恶灵血肉碎花盟”的邪教组织有来往,父母还认识了这个组织一个分支叫做“逍遥堂”的堂主,而逍遥堂堂主与阿瞳父母做了一场“交易”,至此之后,父母便如人间蒸发般销声匿迹了。
阿瞳也想过,也许父母早就遇害,但即使只有一丝希望他也不想放过,就千方百计潜入“恶灵血肉碎花盟”,假装自己也是恶魔,与那些食人恶魔为伍,想探听到关于“恶灵血肉碎花盟”逍遥堂堂主的信息。
“所以,你找到这个逍遥堂堂主了吗?”汤泊梦问道。
“邪教里面,几乎所有人都听过这个逍遥堂堂主,却没有一个人见过,”阿瞳道,“有人告诉我,只有进入碎花盟的中高层,才能有机会接触到逍遥堂堂主,所以,我就一直潜伏着,找机会进入中高层。”
“那这些跟去青莲山开民宿有什么关系?”汤泊梦问,“难道这个碎花盟逍遥堂在青莲山一带?”
阿瞳道:“我在碎花盟里遇见一个叫梁牧的小头目,他告诉我,曾经见过逍遥堂堂主,但只有一面之缘,而且是隔着一个邪神面具,并未看到其容貌,也不知道他常驻地在何处,又在何时会再出现,不过梁牧说,这个逍遥堂堂主有一个癖好,就是喜欢‘女相男生’之人。”
汤泊梦恍然大悟:“所以,你就找到了我?”
“没错,”阿瞳继续说道,“传闻逍遥堂堂主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去青莲山葱茏顶上的青莲寺拜佛,但我曾经蹲守青莲寺,从未见过疑似逍遥堂堂主的人,所以,我需要你留在青莲山一带开民宿,让那个喜欢‘女相男生’的逍遥堂堂主主动找上门来。”
看着一脸狐疑的汤泊梦,阿瞳解释道:“你放心,我不会把你置于危险之中,你只是一个诱饵罢了,况且……这办法未必能行,但我总要试试。”
阿瞳告诉汤泊梦,会伺机在教内人员之间,放出风声,让有机会能接触到逍遥堂堂主的人知道,在青莲山,有一个“女相男生”的汤泊梦,在开民宿。
看到汤泊梦犹豫不决,阿瞳摇了摇头:“你如果不同意,我也不怪你,毕竟,还是有一些危险的。”
“不!我愿意!”汤泊梦看向苏雪瞳,“你救了我一命,我也答应要报答你,就算这次丢了性命,也算是还了人情,一命换一命罢了!”
至那之后,汤泊梦便来到青莲山一带开民宿,不过一直没有遇见疑似“逍遥堂堂主”的人来找他。
后来苏雪瞳又机缘巧合救了鹿园,把鹿园托付给汤泊梦,苏雪瞳自己却不告而别。
汤泊梦说过,阿瞳的朋友就是他的朋友,这鹿园想去青山孤儿院寻找父亲的秘密,汤泊梦便陪伴她、帮助她,一起发现了拼图的秘密。
鹿园父亲鹿莽留下的日记和信件,背面线条与图案根据时间线索,可以拼成一张错综复杂的地图。一开始按照此图,鹿园和汤泊梦却无法找到直通青山孤儿院的密道入口,后来才发现这地图其实是按照青莲山涨潮时变成的青莲群岛的坐标基准来设置的地图!
鹿园决定再闯青莲山,根据重新厘清坐标基准的地图,继续寻找直通孤儿院的密道入口,汤泊梦依旧陪伴左右。
他们俩来到上次去到的那个公共厕所,想依样画葫芦,从那几块松动瓷砖下面溶洞形成的空隙处,钻到铁丝网另一边的野生动物园内,结果这次的计划却落了空。
“怎么给堵上了?”鹿园听到工作人员谈起这个厕所,说是之前有安全隐患,把厕所下方大面积的空隙处给严严实实地封住了。
“怎么办?”鹿园有些沮丧,“我们过不去了。”
“别急啊,我们找别的缝隙,总能进去的,”汤泊梦安慰鹿园,“这么多地方,总有一处能见缝插针的!”
两人刚想继续在山上转悠,突然出现很多工作人员来驱赶游客下山了,据说是青莲山要开始涨潮了。
“怎么可能,我觉得这是借口吧,青莲山已经几十年没有涨潮了,”鹿园根本不信工作人员的说法,“难不成青莲山又会变成青莲群岛?肯定骗人的,如果他们早知道会这样,又怎么会花这么多精力和财力去重新开发青莲山,造这么多景区和游乐设施呢,一定有问题!”
汤泊梦也赞成鹿园的看法:“我们先回去,静观其变,再慢慢商量之后的事宜,鹿园你别急,总有办法的!”
虽心有不甘,但鹿园还是乖乖和汤泊梦先回到民宿那里去:“汤姐姐,不管怎么说,我要谢谢你,你帮了我这么多,不过……可能还要麻烦你继续帮我,你可别嫌我烦啊,汤姐姐!”
汤泊梦给了鹿园一个笃定的眼神:“我一定会继续帮你,而且帮到底。”
接下来的几天,青莲山一带果然暴雨连连,但要是说重新“涨潮”化山脉为群岛,却也是无稽之谈。
“我们到底要等到什么时候呢,”鹿园忧心忡忡,“也许,那些有会永久地封印青山孤儿院,把那些秘密关在坟墓里,再也不能重见天生日!”
“鹿园,放心吧,天无绝人之路,总会柳暗花明、拨云见日的,”汤泊梦不断安慰着鹿园,“你现在要做的,就是振作起来,继续把你父亲的日记和信件看仔细,也许还遗漏了什么重要的信息!”
在青莲山民宿里的那几天,鹿园反复阅读父亲的日记和信件,她又重新发现了很多奇怪的地方。
“为什么,父亲以前给婳的信里面,早就提到我和哥哥的名字,他是怎么知道一定会生一男一女的?”鹿园不断自问自答,“还说,他和陈婳会生一对龙凤胎,儿子叫鹿野,女儿叫鹿园,但很显然,我和我哥根本不是龙凤胎,我哥比我大好多呢,而且我觉得,这个陈婳,一定不是我们的母亲。”鹿园早就在信中读到过,陈婳很年轻的时候,就得了一种怪病,全身逐渐不能动弹,到后来也生死未卜,所以,完全康复之后再与父亲结婚生子的可能性非常小,何况,父亲后期的日记里,很少再提到陈婳的名字了,也再没给陈婳继续写信了。
“陈婳,也许早就已经死了,她不可能是妈妈!”鹿园非常相信自己的判断,“那么,妈妈,到底是谁,她到底在哪儿,她还活着吗?为什么父亲从来也没提起过妈妈?”鹿园记得,小时候只要跟父亲问起妈妈的事,父亲不是陷入自闭式沉默,就是突然乱发脾气,所以大一点之后,鹿园和哥哥鹿野就再也不在父亲面前问妈妈的事了。
“还在看信吗?”汤泊梦端着两杯咖啡坐在鹿园身旁,“尝尝这种夙纱栽鸿咖啡,很特别的。”
“谢谢汤姐姐,”鹿园喝了几口咖啡,决口称赞。
“对了,你发现什么了吗?”汤泊梦道,“我帮你参谋参谋。”
“汤姐姐,”鹿园眨巴着大眼睛看向汤泊梦,“你说,一个男人对少年时青梅竹马的恋人会有怎样特殊的情感呢,就算恋人死去,他也念念不忘,无法释怀,这样的男人还会再娶妻生子吗?就算结婚了,他妻子多半不会是真爱吧?”
“你是想说你的父亲鹿莽吧?”汤泊梦道,“他的确是一个谜一样的男人。”
鹿园道:“别说外人了,就连我这个女儿都一直看不懂爸,他不仅不肯谈妈妈的事情,他也从没说起过陈婳,如果不是看信,我都不知道爸爸的世界里,还有陈婳这么一个恋人呢。”
“有没有可能,陈婳就是你妈妈呢?”汤泊梦道。
鹿园摇了摇头:“不可能!如果陈婳就是我妈妈,那爸一定会说起她,你也看到的,信里面,日记里面,爸爸对陈婳的感情,如果我和哥就是爸爸和陈婳的孩子,那为什么每次问起妈妈到底是谁,爸都发脾气呢?所以,陈婳不可能是妈妈!”
“也许,中间发生了什么变故呢?”汤泊梦道,“如果排除了一切不可能的事,那么剩下的那种可能,就算再离谱再天方夜谭,那都是毋庸置疑的唯一真相!”
“我们可以先反向推导一番,”汤泊梦道,“假设,陈婳就是你妈妈,然后就按照这个前提,我们再来看信看日记,会不会有什么不同的结论产生?”
鹿园思索了一会儿,还是摇摇头:“这个假设不成立!”又想了一会儿,鹿园继续说道:“我爸爸一定很爱陈婳,但未必很爱妈妈,所以陈婳必定不会是妈妈。”
“鹿园妹妹,你有没有考虑‘时间线’的问题,是不是忽略掉了什么,”汤泊梦道,“你爸爸爱的那个陈婳,是少女时期的陈婳,他看起来没有那么爱你妈妈,有没有可能你妈妈是中年的陈婳,你爸爸完全有可能……有可能变心了,他迷恋少女时期的陈婳,但抛弃了中年以后的陈婳……由于某种原因……鹿园妹妹你别生气,我只是大胆假设而已,你听听就好……”
鹿园听了汤泊梦的话,明显是听进去了,在那儿怔怔地出神,一边自言自语。过了一会,突然大声道:“不可能,我父亲不是这样的人,虽然我没有很了解父亲,很多方面,他对我来说都是一个谜,但有一点我可以确定,父亲是一个很怀旧的人,一个很单纯的人,一个认死理不转弯的人,他少年时喜欢的女孩,他一定会喜欢一辈子,他不可能变心,就算……就算那个女孩生了很严重的病,甚至随时都可能死去,他都会不离不弃!除了死亡之外,没人能分开鹿莽和陈婳!”
“鹿园妹妹你别激动,”汤泊梦看上去有些不好意思,“我的话可能是有些冒犯了,你当然更了解他,他是你父亲啊,也许你是对的。”
鹿园口中描述的鹿莽,又让汤泊梦想起一个人,那便是同样“认死理不转弯一条道走到黑”的汤耀晟。
汤泊梦的养父汤耀晟,咬定若晴误终身,终身未娶。
“我相信你,相信你父亲鹿莽是一个对感情至死不渝的人,这世间有这样的人存在,”汤泊梦看向鹿园,“因为,我也见过,这种人,他们,并没有灭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