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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外头处处严查,百姓们也都各个紧张,出门的人都少了,叶云眠便也呆在家里看书配药。
那日,肃王临走的时候,没将赤羽带走,应该就是想将这人留下恶心她二哥。
毕竟是与二哥以及青霜姐姐一起长大的人,就算是死,也不能脏了他们的手。
这人,一开始是半死不活的留着一口气。
青霜一开始还会过来看两眼,气得唾了她两口,然后便装作不认识一般了。
他们的确下不了手,但也不想救。
但叶云眠却想用她来试试自己新研究出来的食魂散解药,解毒的效果比当初给二哥和青霜用得药更快一些,但也更疼,但不得不说赤羽苟延残喘的本事很强,竟硬生生挺了过来。
叶云眠将人留了半个月,然后将一个精神还算饱满的死士,又给肃王还了回去。
“岂不是轻饶了她!我虽知道她这些年是受人蛊惑,可……可我一想到那么多兄弟,被挫骨扬灰,我就原谅不了……”青霜心里十分气愤。
“你认为是放过吗?但在我看来,这是对她最大的惩罚。”叶云眠笑了笑,“肃王多疑,半个月的时间,食魂散该发作了,可她不仅好好的,连身上的伤都好了许多,你说肃王会如何对她?”
青霜沉默了一下。
肃王不会留赤羽了。
赤羽抱有期待的回去,但只会落入更深的绝望……
“她死在你我手中,只会恨你我歹毒,到死都会想着她的主子被逼无奈,我想赤羽这一生稀里糊涂的,临死的时候,也是该学明白点,也算是成全几分你们对其兄长的承诺。”叶云眠又道。
赤羽兄长临死之前,有让他们以后相互扶持,让二哥多多照顾赤羽和青霜……
只可惜,赤羽怎么都想不明白。
青霜内心也很难过,比起赤羽,她恨的是肃王,她只觉得肃王是始作俑者,毁了赤羽原本有的温柔和善良,让她成为一把只会执行任务的刀。
肃王府。
赤羽已经能下地走了,然而此刻却跪在了地上。
“属下没有叛主……是叶云眠主动替属下的解毒的,属下真的没有求她……”赤羽依旧是迷茫又执着。
她跪了一个时辰,肃王才让她进书房。
书房里头十分凌乱,东西被扔了一地,可见在此之前,萧元治已经发了好大一通火。
“殿下,属下之前不是故意泄露侧妃……”
“呃——”然而话说了一半,肃王便直接冲过去,掐住了赤羽的喉咙,将人死死的抵在了墙上。
他一腔怒火无处可发,看着眼前这个叛主的东西,根本没有半点想要将人留下的心情,那双手一点点的用力,面容狰狞而可怕。
赤羽呼吸困难,脸上因为充血变得红紫,喉咙里似乎发出轻微的骨头声响,嘴角的鲜血也一点点的流下来……
她求了这么久,主子还要杀她……
原来,他的心中从来就没有她的分量……
她的忠心,就只能换来这些吗?
被送回王府的时候,她也曾想过殿下会生气,甚至可能会杀了她,然而还是抱有一丝希望。
可现在,对上他这可怕的眼神,那仅剩的一点期望也彻底没了。
她无力的挣扎了两下,痛苦至极。
脑中像是走马观花一样闪出过去各种画面……
那一年,青霜曾摸着她的剑穗,脸上还保留着苦中作乐的笑容:“若我们有朝一日能获得自由,我给你买好多好多剑穗,你可以换着用,就不用这么珍惜了!”
“青焰说了,活着不能失去希望,咱们要听话,听话才能活得久,但也要守住自己的本心,要有目标,我们的目标就是将来自由自在!”
“往后若能活着出去,就去边关,去草原,去养马放牛,去看蓝天……”
“赤羽姐姐啊,青焰他啊最近变得越来越不爱说话了,你说我们这辈子还能逃出去吗?不过我现在胆子也大了,我不怕死,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下辈子,我想赤阳做我的亲哥哥,你做我的亲姐姐,银心做我的亲妹妹,青焰,青焰他就做我的表兄,还有照夜和赤雪,我们都是亲戚,这养我们就还能在一起……”
“……”
赤羽慢慢失去生息。
这辈子,没了,下辈子,也许哥哥和青霜他们,也不想和她做亲人了……
她啊,是蠢钝的杂草,长在不该长得地方,却妄想生得茂盛。
肃王嫌恶的将尸体扔在了一边,片刻之后,叫了人进来,也只厌恶的说了一句:“拖去乱葬岗!”
如今叶惟端也有了自己的院子,院中但留了一间屋子,屋子里头,摆放了几个牌位。
他们当年一起从人贩子手里逃出来,一起落入虎口,有时候叶惟端也会想,如果当年没被丰吉公主的人抓到会如何,那他们如今一定会过得轻松自在。
而不似现在,七个人,死了五个。
叶惟端和青霜目光平静的给五个人上了香,青烟滚入红尘,缥缈不见。
……
夜晚。
一处游商住所里头,林绵绵愤怒的看着面前的黑影。
“朝廷的告示不是真的对不对!?是他们胡说八道,我怎么可能是寻常商户之女,我是公主,我是公主才对!”林绵绵抓住对方的胳膊,疯狂的摇晃着。
黑影承受了片刻,随后将人随意的推了过去,掸了掸自己的胳膊:“公主?呵……”
“不愧是我精心养大的棋子,都到了这个时候了,竟还相信自己是公主?”黑影笑了笑,“当年,是我亲手了结了你的生身父母,你,不过就是本将养的一条狗。”
“不可能的!我是公主!你大胆!你再胡说,回去之后,我要让父皇将你治罪!”林绵绵大怒道。
黑影取下了面具,露出了一张的有些骇人的脸。
“那年本将与叶辅训交战,落了下乘,回朝之后受尽耻笑!本将祖上就曾输给叶家,因为叶家,我连氏受人世代抬不起头,处处被压了一头!本将被吾皇重罚,没了官职,便只能来大周谋一条生路!”
“你要怪就怪你家老祖宗,当年干什么不好,区区一介商人,竟支援粮草,本将来了大周,自然要用你家的鲜血开路!”此人阴恻恻的笑了笑,拍了拍林绵绵的小脸,“就凭你,也想做吾的主子?真是个蠢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