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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阴沉娇柔的声音打破深夜寂静，林钱东一个激灵，寻声问去：“谁？谁在那？”
天台的门明明锁了，怎么可能还有人上得来？
黑夜无星辰，弯月如白刀，刀光似银鳞，撒满整天台。
此时，噼啪一声。
一道惊雷劈中天台栏杆，震得林钱东往后一倒，浑身一颤。
电光照在一双脚上，那是一双红色布鞋，老式的，明清时代的弓鞋样式，鞋跟弧形，鞋面隆起，从侧面看鞋宛如弯弓，林钱东瞳孔一扩。
这莫非我已经死了？是醉了？
是见着怪东西了？
还是幻觉？
是魔？
是妖？
是鬼？
还是人？
这是一双三寸金莲。
闪电每亮一下，这双脚都在往前走。
哒……哒……哒。
那双红布鞋的主人缓缓向前迈了三步，一个女人，穿着一身红色古装嫁衣，年纪不大的丫头，身上的精致衣裳绣着金线鸾凤，精致得过分。
月盘银鳞照耀之下，闪烁着晃眼光泽。
林钱东上下打量，真是个小丫头，看清楚脸时，他长嘘一口气，安慰自己，好歹还像个人。
人是小小的，她的脚也小小的，活脱脱像个精致的木偶娃娃。
她有圆圆的小脸，齐齐的刘海，头戴垂银饰冠，头饰摇摆，似笑非笑，眼睛突然闪出红光。
“又见面了。”
看着这双闪烁红光的瞳孔，林钱东猛然想起来许多，他还在监狱里，此时此刻才应该是梦，尽管这一切无比真实。
“你是那只黑猫？难道这才是你的本体？你究竟是人是鬼？”
女娃道：“噢？还算聪明，竟猜得出这乃阿央本相，尔还是第一个能逃脱黄粱一梦的人。”
“黄粱一梦？”
“黄粱一梦便是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在梦境中以为现实，在现实中以为梦境，醉生梦死之人，一枕黄粱之地。”
林钱东低头一笑：“你说的我听不懂，但有一点我大概懂了，你是来要我命的死神，对吗？这世界不会有会说话的黑猫，如果你是死神，这一切诡异都能说得通了，我应该要死了，我现在是在走马灯式回忆过往。”
“那尔再看看？可曾见过这样地死神？”
林钱东抬起头来，瞬间胆颤。
女娃嘴巴从两边裂至耳后，张开血盆大口，无数带着吸盘的小章鱼触角伸了出来，在林钱东眼前舞动，触手在一阵扭动之中包裹全身。
那只黑猫从触手里伸出一颗头来。
半边脸是烂肉，半边眼珠子浑浊，几近掉出。
林钱东此时此刻只能喘气，目瞪口呆看着眼前一切。
这哪里是死神？是怪物！
不可名状之物。
他的理智想告诉他，这不过是一场梦，可黑猫伸出爪子在他脸上划过，划出一道口子，血流温热，隐隐作痛。
这绝对不是梦！
林钱东此刻大脑已停止了思考，恐惧使他本能吞咽，颤抖牙齿，用喉咙顶出声音。
“你是什么东西？”
黑猫笑了笑，缓缓说出。
“彼岸边开彼岸花，忘川河上奈何桥，三生石边望乡台，孟婆亭饮孟婆汤，花开两不见，桥过孤魂鬼，台上望一眼人间逝，忘川水煮今生了却。”
……
林钱东无话可说。
“吾乃黄泉鬼差……”
孟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