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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多云,现在是七点左右,因对楼主分享的招鬼仪式很感兴趣,我决定独自前往附近的一处符合条件房子举行仪式,目前正在旅途的车上,预计将在半个小时内到达目的地。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我将实时用文字记录我招鬼前后的全过程,请各位吧友们敬请期待。”
下面是一张以车内视角向车窗外拍摄的照片,照片显示时间已近黄昏,夕阳在草坪上洒下最后的余晖,车道旁的悬铃木稀稀落落,定神望去,树林深处仿佛在蛰伏着什么一样一片黑洞洞。
底下有很多条评论,有人表示期待,有人好心劝他别去,也有人威胁“鱼油”如果敢骗人就先让鬼找到他家里去,让他不得好死,总之都是些没营养的话。
继续向下翻,差不多显示一个小时后,“鱼油”再次发帖:“晚上八点,我穿过公路旁的田地,到达目的地。”
配图是远景拍摄的一座尖顶老房子,这时天色更暗了,照片的整个色调呈蓝色,仿佛被蒙上一层雾气,隐隐暗示房子的不祥。
老房子落地很大,从这张照片看,围墙遮住了房子大部分,唯有应该是正屋的一座屋子高高突出。房子看起来很有年份,以前应该是地主乡绅居住的地方,因为荒废已久,围墙倒塌了一段,其他地方满是茂盛的藤蔓
“鱼油”还附带上老房子的谷歌地图,让人惊奇的是,这座宅子居然就在本市郊区。
“我点上几柱香后,从正门进入了这家房子,听房子原本是当地一位地主所有,后来文革时期一家人被迫害至死,这座房子被洗劫一空后就一直搁置到了现在,年份从建立到现在少说也有七八十年了。”
下面又是几张配图,这次拍摄者走进了园内。
首先是对大门的一个拍摄,大门贴着几张破破烂烂的白色封条,有几处很明显被斧头砍过的痕迹,应该是抄家的时候留下的,除此之外也已经腐朽不堪。
其次是从大门口正对正屋拍摄的一个照片,园子的正中央有一口井,前方有几节台阶,顺着台阶上去就到了正屋,正屋的左侧是一处厢房,台阶下还有一座房子,想必是给仆役丫鬟们住的地方,院子里有几棵老树,现在已经长的高大无比,但这唯一有生气的东西在宅子的映衬下也变得死气沉沉。
残破的井爬满野草。向井下拍摄,由于天色已暗,一点也看不到井底,也看不到井里究竟有什么,犹如一个空洞洞的眼睛正凝视着你。
正屋和厢房的门框上还贴着红喜联,和周围的白封条形成强烈的视觉冲击,略显诡异的美感。
纸糊的窗户破破烂烂,有的甚至连窗框都已经消失不见,透过厢房的窗户朝里面望去,整个屋子被蒙上一层灰尘,整个房间内除了一栋已经坍塌的床和破破烂烂的首饰桌空无一物。
除此之外还有对客厅内桌椅、发白的喜联、园内古木的一些细节拍摄图,“鱼油”用很好的拍摄角度,扒开古宅子的遮羞布,将这座已沉睡几十年的地方赤裸裸展现在观众的眼前,犹如身临其境。
“幸运的是这口井居然还没有干涸,井底里还有一个木桶,我打算在这里等到晚上十二点,到时候再为各位进行招鬼仪式实时转录,各位吧友多多关注,敬请期待,畅所欲言哈!”
十二点十分,“鱼油”再次发帖:“我已经从井里把桶提了上来,又从房顶揭了一块瓦,瓦片有点脏,一会儿我先用矿泉水冲一下。等三点时我将会录下来我进行招鬼仪式的全过程。”配图画面一个破烂的木桶和一块布满灰尘的瓦片,可能是开了闪光灯的原因,从桶里的积水里隐约可以看到一个中年男人捧着手机往里照。
可接下来的几天里,“鱼油”却消失了,吧友纷纷催促他赶快更新,急的不行的甚至破口大骂。
有人害怕的猜测他是不是遭遇了什么不测,也有人骂他装神弄鬼。
“鱼油”再次更新已经来到几天后:“在没更新的这段时间,我一直在考虑,我做出这件事到底为了什么,我细数一生的罪行,是我做的孽让我遭遇这些吗?这么多天我整夜没睡,我发觉自己患上了害怕闭眼的恐惧症,仿佛一闭上眼睛,我就又回到了那个恐怖的夜晚。”
“我决定口述那段经历,因为摄像机没能录下视频,我不知道为什么,但我绝对没有说谎!”
配图里录像机的屏幕朝着镜头,屏幕里是一片表示出现故障的雪花。
“三点时,我按照仪式要求在瓦片上倒上了水,因为害怕洒出去,我只倒了一半,随后我便走回正屋的客厅,闭着眼睛脸朝门口跪了下去,随后一边念叨着那段咒语一边开始跪着向门外走去。”
“我不知道该怎么描述这段经历,我小时候玩过摸瞎子,但这是两个完全不同的场景,游戏时周围都是小孩,可那时我却独自一个,独自一个人在这座不知道死了多少人的老宅子里。”
“我不知道自己跪走了多久,凭着记忆向前移动,我以为这段路程会很快,可它似乎超出了我的想象,每次我下意识感觉应该已经到了门槛时,膝盖前却依旧空空如也,我以为是我的大脑将这段时间拉长了,但是被拉长的似乎还有距离,因为害怕水洒出去,我不敢加快速度,但是那份渴望到达门槛的心情却催促着我,让我的心脏焦急得嘭嘭直跳。”
“我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我总觉得前方有人,我能感觉前方有轻微的气吹到我的脸上,但那又也许是风……对不起,我脑子很混乱,不论是当时还是现在。”
“我每往前走一步,那个人就会向后跨一步,他的脸始终紧贴我的脸,也许只差一毫米,就像跳交际舞,我真不知道自己在和什么东西跳交际舞!”
“但是我不敢停止前进,我害怕打破这一秩序,我害怕平衡改变后会发生不可挽回的事情,我现在孤身一人,我不想死在这荒郊野外。”
“我平时不是个胆小的人,相反,这不是我第一次玩招鬼游戏,但却从未有过这种感觉,我没办法用言语表达,但是这种窒息感,这种被鬼掐着脖子的感觉,我不敢再试一次,老实说,当时昏昏沉沉的,我甚至都没注意水到底有没有洒出来。”
“终于,我的膝盖触碰到了门槛,那一瞬间,我的心脏骤停,所幸我很快反应过来那是门槛,而不是别的什么东西,我在那儿缓了一会儿,然后小心翼翼的跨过门槛,屋外的晚风让我的心脏平复了一点,这时候我反应过来小腿有点疼,应该是被石头子硌到了。”
“但是跪在屋外时,在睁开眼前,我全身发抖,我发现自己害怕睁开眼睛,我怕看到眼前有什么,这种巨大的恐惧击打着我,单是之前跳交际舞,我全部的勇气就已经被抽光了。”
“我能感觉自己的血色在褪去,我又沉入无尽的漩涡中,这是比之前还要可怕的感觉,仿佛睁眼的下一秒我就要沉入地狱。”
“对不起,我最后还是没能有勇气睁开眼睛,我直接把瓦片摔在了地上,希望首或大人能就此离开,但即使是这样,我也耗费了很大一会儿才睁开眼睛。”
“我飞快的收拾好东西,逃也似的离开了宅子,以我这种精神状态,我不敢开车,还好这不是什么荒郊野岭,我在公路上等了一会儿,终于遇到贵人,搭车回了家,说来很疯狂,在这期间,我一次都没敢合眼,连眨眼也没有!恐惧支撑着我完成这种不合常理的行为,我怕合眼后还会遇到这种窒息感,透过后车镜我看到我的双眼布满血丝,司机应该被我吓坏了。”
“等回到家见到我的家人,我才放松了一点,我妻子害怕的跟我说我的耳朵在流血,我摸了一下我的耳朵,我的左耳,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割了一半!”
“也许这世界上我最后悔的事就是做了这个招鬼仪式!我已经好几天没有睡觉了,一直处于疑神疑鬼的状态,有时甚至可以看到一些鬼影,我的妻子都要被我的状况搞的精神崩溃了,我怕自己有一天会死,唯一庆幸的是我们没有孩子,不用让他体会丧父之痛。”
“现在我正坐在心理诊所的候诊室,但愿我能治好这个诡异的闭眼恐惧症,也许过几天我就会注销账号,我和妻子打算请几个道士,但是一直伴随我的恐惧让我有种直觉,所谓的驱魔并不能起到作用。”
“最后,我只想说,不要再玩这种游戏了,不论是主动还是被动去招惹邪物,撞邪都不是闹着玩的。”
在最后的最后,“鱼油”又发了一张耳朵的照片,照片中的男人耳朵裹着纱布,脸色憔悴,眼神如同凝视深渊一样,空洞的盯着屏幕。
之后“鱼油”便再也没有发过任何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