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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个好兆头啊,”
“那一位怎么会突然对凡世起了兴趣?”
“不应该啊,这怎么想也说不过去”
老妪喃喃自语着,内心逐渐焦躁起来。
这些既不会自转也不会公转的星辰模型,自然是大有来头的,每一颗都象征着一尊世界之外的伟大存在。
把它们比作旧日支配者也好,将它们形容为外神也罢,都难以完全描述它们的伟大。
凡世种族的看法于它们而言如同浮云,不管主位面的超凡者们如何看待,是警惕、敌视、还是崇拜、信仰,这些存在了不知多少万年的伟大存在就是那么漠然地存续着。
它们的喜怒哀乐依然会影响漫天星辰,它们的一举一动也同样会波及世间万物。
人们没有办法干涉它们的意志,也无从理解它们的逻辑。
只能带着敬畏小心翼翼地仰望着它们,并祈祷它们的目光时刻投入星空。
不要转移到这颗脆弱的星球身上。
——好在后者也不是由凡人晋升而来的米德兰诸神。
因此从来没有表露过对凡人的‘在意’,更不会刻意掩盖自己的存在与举动。
对占星师学会的学者们来说,这些伟大存在不是星辰,但胜似星辰,它们的一举一动,都会对主世界产生各种难以估量的影响,需要时刻监测。
贝尔林达女士之所以如此焦虑,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有一位伟大存在动了,那么不需要去揣测它们行动的原因,光是‘动了’这件事本身,就值得她去提高警惕;
脆弱的文明社会在这些外神面前,就如同象群旁边的一座蚁穴。大象当然不会吃饱了没事干来刻意踩它们两脚,它们都不一定能看得清蝼蚁的存在。
可它们本来也不需要刻意做什么,毕竟那吨位摆在这里,光是往地上坐一个屁股墩儿,对地下的蚂蚁来说都是一场九级地震了。
“西边的战争贩子们早就打成了一锅粥,东边所罗门人又刚开始和萨拉森人开战,眼看着南大陆的殖民地刚消停一点,这边又有。。。突然开始动弹,”
贝尔林达女士摘下老花镜擦拭,怏怏不乐地自言自语,
“这世界到底是中了什么邪,连一天的安宁都不愿意保留。”
对那些时刻热衷于挑起战争互相吞并的君主们,她是从来都没有任何办法,只能听之任之。
但观察外神的动向是她职责所在,现在有一位大佬开始搞事了,她就必须进一步观察侦测,并设法向凡世诸国提前示警
从浑天星图上看不出更多信息,贝尔林达女士抓过靠在桌边的拐杖,披上斗篷和围巾,决定启用一台更清晰的观天镜进行进一步观察。
拐杖哒哒地敲在石砖上,老太太迈着颤巍巍的脚步走上一座圆台,用杖子敲了敲圆台中心的凸起石砖,后者便在一圈法阵亮起之后开始匀速沉降,落向塔底一层。
贝尔林达女士拄着拐杖慢慢走过空旷无人的一层大厅,来到门口,与此同时她扯开嗓子,
“梅姬!”
“梅姬!!”
“你这蠢丫头,跑哪里去了?”
苍老的声音在空旷的塔楼里四处回荡。
在寂静无人的雪山顶上,清晰可闻。
很快塔楼外面就远远地传来了一声有些模糊的惊呼声,紧接着啪嗒啪嗒的脚步声从门外由远及近。
“来了来了!”
月光照耀下,积雪的山顶遍地银辉,一道纤长苗条的身影小跑着赶来。
少女淡银色的长发编成公主辫从两侧绕到脑后,伴随着她轻盈的脚步在夜风的吹拂中飞舞,她的面孔柔美娇俏,皮肤皎白如同最上等的暖玉,绛紫色的双眼中盛满天真烂漫。
简洁的白色羊毛衫和黑色束腰中长裙衬托着她抽芽细柳一般俏丽的身段,随着修长双腿的摆动,依稀可以看到长裙下摆与黑色长靴之间露出的同色裤袜。
少女怀中抱着一件纸包着的物事,欢快地朝自己的老师跑来,如同轻盈越过林间的优雅雌鹿,她跑到塔楼前,刚准备开口
“啪叽”一声。
非常唐突地左脚绊右脚,当场摔进了厚厚的积雪之中。
好吧,不是优雅的雌鹿,是傻了吧唧的小母狍子。
看着面前的人形雪坑,颤巍巍地擦掉被溅了一脸的雪花,贝尔林达女士面无表情地僵立片刻,随后颇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这都多少年了,她还是经常被这个倒霉弟子的脱线举动折腾得无言以对。
梅姬是她十七年前在赫辛根王国访问的时候,无意中捡到的弃婴。
大冬天的晚上,她不知道被谁放在慈悲之神教堂的门口,贝尔林达女士发现她的时候,篮子里的婴儿已经冻得只剩一口气了。
为占星师学会奉献了一生的老太太,彼时刚刚结束了又一次徒劳无功的‘化缘’,看着这个被抛弃的孩子,就仿佛看见了在米德兰诸国处处碰壁的自己。
抛弃这孩子的父母,与那些始终不肯履行曾经的盟约、为学会的事业提供资助的君主们何其相似?
她将梅姬带回了霍格罗斯天文台,靠着紧巴巴的资金向山中的雪精灵们购买粮食和羊奶,抚养她长大。
原本只是想养大了她找个好人家嫁了,让她安稳过一生。
谁曾想梅姬不光通过了超凡启蒙,还在展现出了对数字的极高敏感度,于是女儿养着养着就养成了徒弟,贝尔林达女士寄希望于将这个天生的占星师苗子培养成学会的下一任接班人。
她能不能将学会发扬光大,并不要紧,只要当自己死后,霍格罗斯的山顶上还能有一位始终坚持仰望星空的守望者,那自己的使命也算完成了。
只不过每一次看见这个冒失鬼在自己面前犯傻的时候,贝尔林达女士还是会忍不住从心中升起一股无力感,反复怀疑起曾经的决定来
走路平地摔,做饭砸破碗,这样的冒失鬼真的有独立生存的能力吗?
自己走了之后,这家伙该不会哪一天就因为什么搞笑的失误而自己把自己蠢死了吧?
该不能这么倒霉吧
老太太忧心忡忡地摩挲着拐杖顶端的饰物。
总觉得自己挑选这样一个继承人,似乎对整个文明社会都有点太闹着玩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