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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换了个皇帝,可能就遵照规矩办事了,左右也不是自己掏银子,何苦背上骂名呢。
但刘子岳并不在意这个名声,他从当上皇帝开始,就决定做一个与众不同的皇帝,一个革新的皇帝,一个打破既定规矩的皇帝。不然若还要老老实实被什么死人规矩压着,那这个皇帝当得多没意思。
而且人死如灯灭,一切都没了,何必还劳民伤财,花那么多钱去举行葬礼,陪葬一堆稀世珍宝呢?这些有什么用,最后还不是便宜了摸金校尉们,死后也不得安宁。
所以当礼部呈上来景悼帝的葬礼安排时,刘子岳扫了一眼,好家伙,密密麻麻几十页,真够折腾的。他抬头问下方的宣近文:“宣尚书,这中间的某些环节可否缩短或是省略?”
宣近文愣住了,他真的没想到陛下连装都不装,就直白地说要砍掉先皇葬礼的某些环节。他连忙劝阻道:“陛下,这怕是不妥。这是□□时留下来的规矩,咱们礼部也是照着规矩办事。”
规矩?规矩最后不也是人定的。
刘子岳将册子放到一边,问了个直击核心的问题:“宣大人,你估算一下,葬礼总共得花费多少银子?”
“这……”宣近文愣有些为难地表示,“陛下,微臣只负责葬礼的各个环节,关于开销方面,微臣也不清楚,这得问户部,核算划拨银子这事归户部管。”
刘子岳已经将柯建元召了回来,便看向了他:“柯侍郎,你们户部现在就算算大概需要花多少银子。”
“就在紫宸殿算吗?”柯建元吃惊地问道。
刘子岳点头,还让人拿了桌子、笔墨纸砚、算盘等物过来。
大臣们一开始很好奇,因为在威严肃穆的紫宸殿算账真的是一件很新鲜的事。
但没多久,那种新鲜感就过去了,取而代之的是无聊。因为大殿中,他们也不好喧哗,也没个座位,枯站着看人算账,又有什么意思呢?时间久了,腿都酸了,尤其是很多大臣都不年轻了,四五十岁的都不少,天没亮就进宫议事,哪吃得消啊。
于是有大臣向刘子岳进言:“陛下,户部算账这事恐还需得时间,不若让柯侍郎他们回户部算,等有了结果再议,咱们先说其他的吧。”
刘子岳却不答应,而且还说了一个无法让大家拒绝的借口:“这怎么行,先帝还等着入土为安呢。这账目和银子一日没搞清楚,先帝就无法下葬,这眼看春天来了,天气逐渐热了起来,可拖不得!”
这要是反对那就是不着急先帝的葬礼,就是对先帝不敬。
这么一大顶帽子,谁敢戴。
于是一个个也不吭声了。
可等啊等,户部这账目也算得太慢了,一个时辰过去了,还没算完,两个时辰过去了,大臣们都是又累又渴又饿,可看上面的皇帝都没有喊累喊饿的意思,他们也只得憋着。
只是这样也太让人难受了。
看着他们左右腿交替,换来换去的,刘子岳终于大发了慈悲,说道:“诸位大人若是累了,就坐下休息一会儿,再等等,朕想应该快了。”
连站好几个时辰,腿都要不是自己了,如今大臣们也顾不得坐在地上不体面这事了,袍子一撩,席地而坐。更有算术好的,自告奋勇,想要帮户部算账。
柯建元连忙拒绝:“不用了,就快好了。”
这个消息对他们而言无异于是天籁。
众位大臣都渴盼地望着他,等着他们户部解救大家于水火中。
午时四刻,户部总算是算出了个大概。
柯建元拿着单子向刘子岳报数:“陛下,按礼部的清单,葬礼需得花费五十六万两银子左右!”
虽然早料到不便宜,但听闻这个数字,刘子岳还是忍不住牙疼。
可真贵啊,当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
刘子岳又问:“国库里现在还有多少现银?”
提起这个,柯建元就头痛,苦笑道:“回陛下,还有八十万三千两银子。”
那个用铁铸钱的计划随着庸郡王的羁押,自然是不了了之。
“这笔银子有什么用途,需得撑到什么时候?”刘子岳问道。
柯建元细细数道:“各衙门每个月的开支,西南战事也需要银子,还有陛下您的登基典礼,大婚所需,估计都得从这笔银子中出。”
这么一笔钱,远远不够。
大臣们的脸色不大好看了。
刘子岳客客气气地对宣近文说:“宣尚书,你也听到了,如今国库空虚,银钱紧张,恐难以为继,需得开源节流,减少能减少的开支,朕想父皇在天之灵,必定也能理解这一点,你看看葬礼中的哪些环节可以略去?”
宣近文不大乐意,新皇初上任,就驳回了他的奏折,这未免太不给他面子了。
而且他也是按照前几代帝王去世后的葬礼规格制定的这份清单,减哪一项他都觉得不合适。
“陛下,明帝葬礼花了六十三万两白银,睿宗葬礼花了四十五万两白银,代宗葬礼花了八十四万两……如今物价较之前几朝上涨了不少,这已经是极为节俭的方案了。再减下去,恐会招来非议,怕是不妥。”
刘子岳看向其他大臣:“诸位爱卿怎么看?”
其他大臣刚才已经被刘子岳搞得灰头土脸,这会儿不敢再轻易接话。
“这,陛下,这事恐怕得从长计议,即便要略去某些环节也得仔细考量后才能定下来。”大臣们道。
刘子岳瞥了对方一眼,笑道:“王大人说得是,这样吧,你们下去好好考量,最好将这笔银子的出处也考虑清楚。诸位大人都知道,国库空虚仅剩的那笔银子是要留作各府衙的经费和俸禄,若是动了,那可就得苦一苦各衙门了。”
闻言,包括宣近文在内的所有官员脸上的表情都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