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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求亲【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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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初的晋北寒意已降,寒风割人脸。

位于白帝城郊外的大营,刚操练完的士兵光着膀子,三三两两地围着用早膳。

宋琤穿过连绵不绝的营帐,所过之处,士兵们起身见礼。

行至将领营帐,正好遇上两位身高八尺,身穿软甲的年轻将领从里面出来。

“哟,什么风把先锋将军吹来了!?”白面将领李清河大步跨到宋琤面前,没等她说话,一双铁锤迎面招呼过来。

宋琤迅速委身,如毒蛇般漂移到对方身后,朝他屁股踹一脚,冷脸:“没空跟你玩儿,元帅急召。”

李清河哈哈大笑:“小样儿,一月不见功夫又见长了。”说罢又准备进攻。

蓄着短须的陈向南拉住他:“行了行了,元帅急召定有正事,莫耽误她。”

宋琤朝两人抱拳,行至前头一间大营帐门前,站定。

守卫前去通报,片刻后恭声请她入账。

宋琤走进营帐,意外看见除了大元帅宋戈外,还有一位娇艳貌美的女子。

宋戈挥挥手,那女子垂眉弯腰,端着托盘悄无声息地退出营帐。

宋琤不动声色,心里却暗暗惊讶大营何时来了女子?

“来了。”待营帐只剩两人,宋戈自案后抬起头,露出一张与宋琤有七分相似的脸。

这就是大邯最年轻的战神宋戈,年仅二十八,他身材颀长,一双清峻凤眼带着锋芒,若是脱下这身盔甲换身锦袍,就是京城贵子中的绞绞者。

但他出名的不仅是他超人般卓越的战功,更是他俊美的容貌常常被人津津乐道。

宋戈虽然驻军在荒凉的晋北边境十几年,但边境苦寒的日子并未在他脸上刻上沧桑,只在他脸上增添了成熟稳重。

“元帅急召,不知为何事?”宋琤站立,行了军中下级觐见的常礼,语气恭谨。

宋戈收起案上书信,盯着她身上染红的战甲。

“还在怪我没让你们先锋营追杀百濮人之事?”宋戈严肃地看着她。

宋琤抿着唇没说话,她确实在怪他,百濮狗贼都欺负到家门口了,还下令不许追杀,这窝囊气谁咽得下?

宋戈知她心中有气,轻叹一声:“莫忘了西沟弯是徐信达的管辖地,即便要追杀,那也是他去!”

宋琤猛地抬起头,“徐信达管辖地最近出了多少事难道元帅不知?村庄屡屡被扰便是他平日管理散慢松懈,玩忽职守所致!”

宋戈自案后站了起来,紧紧盯着她的双眼:“此事罪责他难逃,我自会惩罚,只是百濮人能跨界几百里来制造骚乱,难道你不知这是他们故意所为?”

百濮国这是正逼他们挑起战争,以她的聪明才智又怎么会猜不出来。

宋琤面无表情地迎视他的双眼,“元帅到底要底下将领忍到何时?”

近一年,宋戈只令防卫,哪怕百濮人屡屡屠村他也不曾下令进攻。

周边百姓早已怨声四起,军中将领更是不解。

要知道多少军中儿郎就是为了追随立志保国卫家的大元帅才投的军。

如今却眼睁睁看着亲人、同胞被百濮贼寇屠杀,他们开始怀疑作为军人,到底意义何在?

宋戈直直盯着她,“旁人不解也罢,你是我胞妹,我以为你是理解兄长的。”

宋琤垂眸,思虑片刻,抬起与他有几分相似的双眼,“阿兄,你实话同我说,京城到底出了何事?”

宋戈站起,负手望着营帐上挂着的舆图,盯着大邯京城,道:“丘太傅薨,丞相晏建知辅政。”

宋琤闻言,暗暗倒抽一口气,虽是简单一句话,可其中包含的信息量却极为惊人。

太傅丘羽、丞相晏建知和宋父都是大邯开国大臣的后辈,三人的祖辈与承元帝百年前打下天下,承元帝坐拥帝位,另外三人在宫中封候拜相,共享江山。

但后辈并没有延承老一辈的兄弟情深,十几来斗得你死我活,把京城搅得不得安宁。

在她十三岁那年,她的阿爹惨遭设计,被迫离京迁往荒凉苦寒的晋北,隔年便撒手人寰。

宋琤想起阿爹内疾的来由,长满老茧的一双手不由握成拳。

“桓王那边如何?”一开口,她才发现自己声音变得沙哑。

桓王是先帝一母同胞的兄弟,也就是十三岁少帝的亲皇叔,先帝突然驾崩,当时并未立下遗诏,更没留话由谁来辅政。

太傅、丞相以及桓王三大势力明里暗里争夺辅政大权。

如今丘太傅薨,由晏建知辅政,向来野心勃勃的桓王又岂会就此罢休?

宋戈道:“桓王勾结百濮国,私下擅养兵马、扩充军力。”

宋琤挑眉,难怪百濮国屡屡越界屠村,原来是桓王这卖国贼使的好计谋。

“阿兄可是收到京城的来信?”

宋琤的先锋营在离大营三百里路的大坝地,她及少来大营,有事宋戈会派信兵前往,这次急召,不会只同她说京中权政更迭这般简单。

再者,这些年无论京城如何闹,宋戈始终中立,不管哪方拉拢,一直保持距离。

如今丘太傅一死,就剩晏相与桓王两大势力,各自使出十八般武艺置对方于死地,这种形势下宋戈想保持中立就难了。这种时候,京城那两位定会趁机拉拢宋家。

“琤儿,阿爹临终前最不放心的便是你。”

宋戈扯出一抹浅笑,视线划向宋琤灰扑扑的瓜子脸,思绪突然飘到十三年前,那时的妹妹是京城最亮眼的贵子,更是太子形影不离的伴读,身份尊贵,锦衣玉食。

自随父迁至这寒苦之地,父亲因病去世后性子突然大变,整日沉默寡言,连菜刀都不曾碰过的她拿起了兵器,每日跟着营里的大老粗们操练。

“阿兄有话直说。”宋琤知道兄长,阿爹去世对他也是一大打击,不得已他不会主动提起。

那是兄妹俩心中的痛。

“琤儿,阿兄确实收到晏相的急信,他替晏书求亲来了。”

听见‘晏书’两字,宋琤仅是挑了下眉。

“你年岁也不小了,阿爹若在世也会盼着你嫁个如意郎君,你与晏书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