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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兰！”沈清大喊，“素兰不是高家人！你们不要抓她！和她无关！”
可那骑在马上的县官仿佛没听到似的，压根不理她。
沈清撕破了嗓子大喊，徒劳。
所有高家人都被一条长长的麻绳绑住了手腕，像狗一样牵着往前走。
沈清心疼素兰，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素兰。
梦里，她哭了，哭得撕心裂肺的。
“少奶奶……”温柔的声音响起，“少奶奶，您怎么了？”
沈清艰难睁开双眼，一片水雾中，她看到了春菊圆润的脸庞和焦急的神色。
原来是梦。
沈清疲惫起身，靠坐在床头，喝一口春菊送上来的水。
看一眼外头灰蒙蒙亮的天空，说道：“昨儿夜里，我睡得早，府中没发生什么事儿吧？”
春菊笑：“没呢！能发生啥事儿啊！”
“素兰呢？”
“已经起来读书了，那娃儿勤快的嘞，您放心吧。”春菊把杯子收到圆桌上，转身伺候沈清重新躺回去。
沈清躺了一会儿，睡不着，便起来更衣梳妆，早早去工厂坐镇。
她坐在账房里，却无心做账，持续性地心神不宁，胸口被不安的情绪填满。
这种感觉是昨日才开始的，昨日发生了两件事。
一是，她还了欠赵员外的银子，赵员外说洋商打算做掉她。
二是，车夫老许告诉她，程稚文在和新婚妻子造娃。
沈清仔细去剖析恐惧感的来源，发现和程稚文无关，知道程稚文成了亲，她只觉得空落，并不感到害怕。
所以这两日的心神不宁，便来自昨日和赵员外的那场对峙。
沈清习惯性抬手摸了摸发髻上的发簪刀。
如果真的有人要做掉她，只有这把簪刀是不够的。
她猛然间就想到了程稚文腰上的短枪。
如果这种时候，能有一把枪防身，会相对安全许多。
正想着，外头响起了一阵吵囔声，其中一句“高沈氏在哪里”特别刺耳。
沈清起身走到廊桥往下看。
数十名身穿灰蓝色差服的差役，手持水火棍，闯进了厂房，分成两道。
身穿藏蓝色官服的县官从中走了进来，横眉冷对地巡视一遍厂房，大声喝道：“罪人高沈氏速来领罪！”
“轰”的一声，沈清脑中全是轰鸣与混乱。
县官看到站在廊桥上的她，手一挥，差役随即从木梯跑上来。
沈清防备地往后退了一步，手迅速从发中取下发簪刀抵在身前：“你们做什么？”
差役上前来，她挥舞着发簪刀，差点刺到人，差役只能后退。
县官见状，上廊桥来，喝道：“高沈氏，你通敌叛国，罪当诛九族！你若再负隅顽抗，本官就将高家以及这里所有人都统统抓了！”
沈清侧过脸，看向下面的春菊和素兰。
不能连累她们……她们受不了那种折磨，素兰还那么小。
沈清红了眼眶，将发簪刀重新插回发中。
但她不能就这么被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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