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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好。”男人嗓音一夜未开，低沉、沙沙的。
沈清回神望去，就见他也睁眼看着自己，虽然一脸的睡眼惺忪，却是双眸澄澈。
这种感觉很奇怪，像是同床共枕了一整夜而一起醒来。
沈清尴尬起身，掀开被子，才发现自己只穿一身素白的里衣，隐隐透出红色肚兜的轮廓。
“你行刑当日穿的那身衣裳弄脏了，我帮你脱掉了。”
沈清脸烧了一下，轻轻说了声“谢谢”，将放在床尾的羊绒长裙拿了过来，准备换衣。
她磨磨蹭蹭地没动，因为程稚文还在房里。
她做不到当着他的面坦然更衣。
还好程稚文很快起身，穿上皮鞋，提着自己的西装外套和皮带出去了。
沈清松一口气，迅速下了床，脱下身上的里衣，换上打底羊绒衫和裤袜，最后套上羊绒长裙。
她站在妆镜前扣扣子，惊叹于身上这身裙装的设计竟跟现代一模一样。
这令她有一种似乎回到现代的错觉。
穿好长裙，她又将头上的清代盘发全解开，简单地将刘海三七分，长发束到脑后，盘成了低低的发髻。
如果要更像生活在英国的女性，她应当要去烫个卷发，然后绑成卷的高马尾，可现在没有烫发的条件，她只能根据曾经看过的英剧，最大限度地学着打理自己的头发。
带面纱的羊绒礼帽往头上一戴，遮住她大半张脸，令人无法看清楚她的容颜。
她最后检查一遍全身形象，觉得没问题了，才开门出去。
外头是一间中式客厅，圆桌圈椅，程稚文倚在窗边，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不知在想什么。
听到开门的声响，回眸看过来。
沈清对他笑了下，在他面前转了个圈：“怎么样，看上去像英国回来的吗？”
程稚文没说话，看着她，走了过来。
他牵上她的手，将她带到圆桌边，然后半蹲下身。
沈清就看到他手上多出来一双黑色的粗跟尖头系带皮鞋。
她本能地抬脚，套进皮鞋里。
“号数刚好哎。”她笑了下，另一只脚也套进鞋里，“你怎么知道我的鞋码？”
他“嗯”了一声，没说为什么，为她系上鞋带。
男人一身体面，却蹲在她身前，为她系鞋带。
看着眼前这一幕，沈清错愕极了。
“好了，试试。”
她回神，走了几步试脚感。
饭店送来粥蛋，沈清和程稚文简单吃了点，一起离开房间。
走到饭店门口，程稚文顿住脚步，沈清也跟着停下来：“怎么了？”
话刚落，男人抬手，帮她整理礼帽和面纱，然后牵上她的手。
沈清一怔。
虽然戴着羊绒手套，却是感受到男人掌心灼热的温度。
可一想到他在老家的妻子，终究是不忍伤害另一个女人，于是挣了下手。
他却不放开，紧紧牵着，带着她快步走出饭店，上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