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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是程稚文安排的内应。
沈清多长了个心眼，试探道：“哪位程老板？”
“程稚文程二少。”
沈清这才放心跟着他走。
她被带到头等舱一个十平方左右的房间，一进去，皮箱放到桌上，立刻四处检查起来。
确认房里没有其他人，才放心关上门，打开皮箱。
里头有两套浅金色的真丝睡衣、一套暗红色的掐腰羊绒长裙及内搭，以及……
黑色毛衣下面，一截浅米色的蕾丝布料引起沈清的注意，她把上头的衣物都拿起来——
是两套米色的法式文胸套装……
沈清失笑，将衣服重新放好，关上皮箱。
这年头，文胸在美国都还未普及，要整一套成套的法式文胸套装，程稚文估计费了不少劲。
沈清把皮箱放在墙角，人坐到床上去。
床边有一扇小窗户，可以看到海。此时邮轮驶入东海，阳光下，海面粼粼波光。
“叩叩……”有人敲门。
沈清警惕起身，走到门后，压低声音：“谁？”
“朱小姐，程老板让小的来带您去用午餐。”
沈清认得这个声音，把面纱拉低少许，开门出去。
她被安排到西餐厅用餐，年轻男子和另外三位同样装束的男子分别坐在她周围四张桌子。
不用点餐，就有人送上牛排和鹅肝。
年轻男子说，程稚文交代过，她的三餐必须自己人准备，防止有人下毒。
沈清放下心用餐，边吃边观察环境。
斜前方的桌子坐着几位商人模样的洋人，他们手中拿着几块青蓝相间的料子讨论着。
沈清看着，越发觉得那料子眼熟，怀疑是自己的人造丝。
餐巾往唇角摁了摁，她起身走过去，四位坐在她周围的男子随即起身跟着她。
“嗨，先生们你们好，”沈清开口，一口流利的英式口语，“我可以看看这美丽的布料吗？”
有人把料子递给了她：“女士，您也被这美丽的布料吸引了吗？”
沈清笑着点点头，接过料子，拇指和食指捻了捻，拿到鼻下一闻。
这就是她的人造丝！
心头闪过不好的预感，她问：“请问这种布料要从哪里购买？”
“女士您想买多少？”
“十万匹。”
那几个人一听，眼睛亮了亮，纷纷递出名片给沈清。
沈清逐一接过，再次问：“请问这种布料要从哪里购买？”
“三个月后，我们会把这种布料，从欧洲运到上海。您若确定要十万匹，可以先放下定金，三个月后，布料抵达上海的港口，您随时可以来取布料。”
沈清变了脸色。
她强忍情绪，跟对方笑了下，说了声“抱歉，我等不了那么久”，便黑着脸回了原位。
人造丝技术似乎已经被欧洲人拿到手，之后将像曾经的洋布一样，再次冲击本土布料市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