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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祺眼睛一亮，“你发现什么了？”
厉無伤没有回应周祺的好奇心，快步向停车场走去。周祺满心思都是厉無伤发现的事，全然忘了自己的车还在停车场的另一角放着，拉开厉無伤警车的副驾驶门，像自家车一样，毫不客气地往里钻。
“你没开车？”厉無伤站在驾驶位门前，脸上满是无奈。
经过他这么一提，周祺才想起自己的爱车，“你发现什么了？”
“到了社里再告诉你。”
周祺叹了口气，厉無伤这人的脾气比牛还要拗，决定的事绝对不会因为他的三两句话而改变，与其在原地和他浪费唇舌，还不如乖乖回去，他也不差那几分钟，或许在车上回想刚刚遇到卓轩之后的种种，他也能想到厉無伤想到的事。
两人先后停好车，周祺吹着口哨，拎着钥匙直奔自家大门，刚走近就注意到大门左面的报箱上露出白色一角，看上去是信封的其中一角。
周祺的手顿住了，他盯着露出来的信角，这画面还真是似曾相识。
“这是什么？”厉無伤从后面走近来，顺着周祺的目光一眼看到了报箱上的信封，伸手道：“钥匙。”
周祺立刻打开报箱，在这个电子邮件，微信qq满天飞的时代，会给他寄信的人可以说是凤毛麟角，如果是之前那封是荼蘼花送的，那这封也八九不离十。
原本厉無伤是叫周祺开箱，自己好好地检查后再看信。谁知道周祺见到匿名信双眼发亮，打开信箱，几乎同一时间一把拉出信封，从旁边撕开。
“这封和之前的风格不一样。”
撕开信封，周祺从里面拉出一张硬纸卡片，上面有一段用蓝色钢笔水写下的话。
周祺刚读到第一句话，眼神就变了。一旁的厉無伤赶紧凑过去，卡片上的第一句：儿子，见信如面，非常想念……
“阿姨？！”
周祺抿着唇似笑非笑地点点头，一方面不是荼蘼花邮寄的线索让人失望，但另一方面，是母亲寄来信件又让人感觉幸福温暖。
周祺拉开房门，一边走一边读信。信上的话看起来多，实际上少，从进门到客厅的沙发，周祺刚坐下就读完了。
看着母亲在云妃山玩得开心，周祺也很欣慰。
“这是一张照片？”
周祺读信时正好被坐在对面的厉無伤看到了卡片的背面，五彩斑斓的，像是一群穿着花花绿绿衣服的游客的合影。
周祺翻过卡片，还真是旅游团的大合影，崔银萍站在第二排中间的位置，满脸笑意。
顺着母亲的位置上下左右，周祺看着照片上的人，女性居多，绝大多数的旅客都和崔银萍一个年龄，直到看到她下面，第一排的正中间，是一张熟悉的面孔。
“陈铭……”
“那是谁？”
周祺翻过照片指着其中一个人，说：“她是陈铭，是闪耀孤儿院的老师，后来退休就留在孤儿院做义工，是白华、玲玲小时候的班主任！”
厉無伤也感觉事情有些太巧，“你怀疑什么？”
周祺追溯着前一阶段，母亲崔银萍路过看他，和他说过的话。“我妈曾经说过旅游团是一个很爱热闹的人张罗的，为的是给团里面一个总是郁郁寡欢的人换换心情，我想我妈说的郁郁寡欢的人，可能就是陈铭。”想起当初，初见陈铭是在他去闪耀孤儿院调查照片的事，当时的她心结未开，每日都在后悔何内疚中度过，的确可以用郁郁寡欢来形容。
“既然阿姨和闪耀孤儿院的人有来往，那么，之前那通你死活都查不到的电话难道是……”
周祺恍然大悟地咂了一下嘴，抄起茶几的手机，给崔银萍打过去。
“儿子，什么事啊？”崔银萍的声音依旧爽朗洪亮。
周祺在电话里把自己关于郑耀荣案最后的疑点说出来，短短的一句话比他任何时候都忐忑。
“是啊。你猜到了呀。”
听筒中传来崔银萍肯定的声音，周祺愣了一下，顿时不淡定了，问：“果然，我就说我都不认识郑耀荣，他怎么会有我的号码，最怪的是，他死前最后一通电话还打给我，让我卷进复杂的案子里。”
“哎呦，儿子，抓到犯人是好事。难道，你没有乐在其中吗？”
要是寻常的案子周祺当然盼望多来几个，但是有郑耀荣和白华的案子，如果给他选择的机会，实在不想再接触了。
“你为什么要给郑耀荣打电话？”
“因为我是当初组织云妃山旅游的负责人之一啊。”
崔银萍记得那时他们提出这个建议之后，立即受到了闪耀集团的大力支持。在集团高层的建议下，不但加入了原本没有想到的孩子们，还有集团的董事长、部分高层一起团建。
后来郑耀荣出事，他们才在对接集团经理的口中得知，当天除去原本报好名的名单，还有一群准备跟拍报道的记者。
无非就是为了闪耀集团的宣传，准备一石二鸟。
电话里崔银萍的语气也很无奈：“一共就五个负责人，我恰巧抽签抽到安排集团领导的那组，所以才会在准备出发的前一天给郑耀荣打电话提醒他明天司机会几点去他家接他。”
周祺明白了，只是还有一点不清楚，“你问就问，为什么用完我的座机还要删除号码？”
“臭小子，你是在外面独居时间长了，都忘了你老妈我的习惯了是吧！”
崔银萍的怒吼顿时给周祺当头一棒，他尴尬地抓了抓后脑勺的头发，他的老母亲最喜欢做的事就是删除各种记录，不但电话记录，甚至微信里对话框里的每一个对话都要长按后逐一删除。
对做侦探的周祺来讲，这真是一个可怕到不能再可怕的习惯。
“好了，我知道了，您好好玩吧。”
说完，周祺就想挂电话，可电话那天的崔银萍不乐意了，立刻叫住他，说：“什么你知道了，你知道了就不管别人的死活了？”
“什么意思啊？”
“说清楚再挂，你知道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