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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你吃的就不错了。我前男友,跑去内蒙古那个,对我服服帖帖;指东不敢走西,打狗不敢撵鸡。你相信吗?”小橄在捍卫尊严这一块,是不屈不饶的,连家乡谚语都搬出来了。
“我信!不服就不让吃饭呗。谁敢惹陈苜君,下场都不会好。”
我知道潭仔去找冬竹了,心里很安慰,说话也变得温和。
小橄咬住嘴唇,先抵抗了一会儿,终于没忍住,嗤嗤嗤,呵呵呵,哈哈哈,笑得花枝乱颤,连手上的筷子都掉了一个!
“那你叫我苜君!小橄是经理取的名,很多人叫过了,里面还有那些,想约我去吃饭的!”
“苜君,冰箱里有肉,你知道吗?小橄她不让我吃。”
小橄又笑了起来。
“你意思是,吃肉就叫苜君,吃青菜就叫小橄,是吧?”
“你可真行!真行!”她笑得椅子都翘起来,椅背倒到了墙上。
“不是。是想叫什么就叫什么。苜君太正式,小橄叫着亲切。”
“我明白了,就是叫什么全凭你心情。好吧,我们干一口矿泉水,庆祝我们有饭吃,也祝你天天开心。”
“好。苜君,你也一样。你坐着。剩下都是我的活。”
我站起来,收拾着碗筷。
小橄看了一会儿,突然问道:“我去过广州。那海珠桥下,晚上是不是有很多情侣?”
“白天也有啊。”
“为什么他们都喜欢去那儿呢?”
“我不知道。既然大家愿意去,可能是珠江水多情吧。”
“珠江水多情?对呀,广州的水都有情,季逢祖也住在广州,他怎么那么无情呢?”
我一看风向不对,就赶紧走到厨房去洗碗。
屋子里有些暗,小橄穿着拖鞋,搬条椅子,坐到了门口,开始收拾头发。
“逢祖,你快来!喂,走开!逢祖快点呀!啊!啊!”
没过多久,小橄开始连声尖叫。我带着两手泡沫,跑出去看,原来是一条黑毛土狗,正围着她转圈;东嗅一下,西嗅一下的,也没有攻击她。
“哈皮,哈皮!回来。要打你了。”有个年轻人,嘴上吆喝着,从远处跑过来。
看样子,哈皮是条好狗,能在单调生活里找到乐趣;它咬住小橄掉落的拖鞋,试图据为己有。小橄早已躲到我身后,一只脚还踮着呢。
年轻人走近宿舍楼,从手中弹出一个石子,准确地打在黑狗屁股上。黑狗闷哼一声,低眉顺眼的走了。
“对不起。我刚才去了一趟洗手间。哈皮是我带过来的,没看管好。我叫石蔺。石头的石,蔺相如的蔺。”年轻人表示了歉意。
石蔺长得敦敦实实,脸型也方正,浓眉大眼。说起话来,慢条斯理的,吐字十分清晰。
他穿着蓝色的t恤衫,和小橄的裙子颜色近似;下身搭配黑色裤子,脚上是黑白相间的跑步鞋。
“正主在这里。”我反手拉出小橄来,推到面前,说:“你们谈。我还要洗碗。”
小橄发现了双方衣服颜色的雷同,只说了一句:“没关系的。是不熟的狗我才怕,以后不会了。”她友善地笑了笑,反而先我一步,转身进了房间。
“我是季逢祖。季节的季,相逢的逢,祖先的祖。”茜姐说过他是自己人,我不想瞒他。
“喔。你有事可以找我。我都会尽力。”石蔺话说得简单,内里透着真诚。
“你在这厂里有多久了?”
“你不要笑。我是在这里长大的。厂子开了很多年,老板换了两个。我姐姐,很早就来厂里上班;那时候,这里连老板才五个人。我六岁,姐姐带我出来,就在厂里玩。
后来,姐姐送我去武校学了几年,放假还是在这里住。武校太苦了,又到这边的学校读书。等到初中毕业,就去了技校。
技校刚读完,新老板就叫我回来,帮着管厂。谁知他经营不善,厂子搞了一年多,就倒闭了。只留下两人,守在这儿,等着工厂出售。
茜姐和我姐姐,很早就相识了。她看着我长大,把我当弟弟一样照顾。
我现在住在姐姐家。哈皮是我姐夫养的。姐姐去了广州打工,一个星期回来一次。
姐夫以前也在这厂里做,现在年纪大了,一般的工作看不上,好的工作也不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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