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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龙七所说,大理寺的那位老仵作已经验完了外伤,弄明白了骨伤的各处位置,就连骨缝裂开的大小都标识了出来,一目了然!
如今只剩下中毒的排查,左平道极重视此事,陈天啸则派来杜泽监督,此举虽让大理寺之人有些不爽,但死者为大,未亡人该遵,何况陈天啸地位不同一般?
便是由得杜泽在边上盯着仵作动作,毕竟是他重用之人,刚才一番操作已经令人信服,那骨裂之处处处显现!
“大人,小的现在需要取些物件来才能判断是否中毒而亡,若是无中毒迹象,只能剖尸了。”这仵作得了交代,晓得若是能不剖便能找出死因最好。
他验过的尸首不计其数,从来没有哪一位值得让左大人亲自看顾的,且还有镇北侯派来的人,从方才进来后,目光几乎未错过他的每一个动作。
纵然面对的死人再多,这两位活人的眼神让仵作莫名紧张,从方才起汗水就没有断过。
杜泽的眼皮跳了一下,方才种种验法他皆能接受,只因未对陈伯远开膛破肚,如今仍未找到致死原因,若排除中毒死因,仍无缘由,陈伯远死了也不消停。
他微微闭上眼,听到左平道的声音响起:“速速进行。”
那仵作立马叫帮工去取来一块手指大小薄如纸片的银牌,取来一瓶皂荚水,用其将银牌擦得发亮,这才让帮工帮忙把陈伯远的嘴巴撑开,将银牌慢慢地塞进去。
杜泽的眉头皱起:“这是为何?”
仵作晓得此人身份不一般,对答时自然恭敬得很:“这位大人,需得半个时辰后取出银牌,若是银牌变黑,死因即为中毒,若不是,只能走到最后一步了。”
半个时辰!杜泽早就心急如焚,眼瞧见那帮工开始焚香计时,他烦闷地按了按眉心。
左平道对镇北侯身边的人并无太多了解,只知道这位小将叫杜泽,看年纪与陈伯远差不多,其对验尸的关切超乎寻常,他心下便晓和这位与陈伯远的关系应是不错。
“大人。”那帮工突然拿着一物过来:“方才尸体送到时从身上找到此物。”
那是一块玉蟋蟀,玉体上毫无瑕疵,雕工极为精细,上面打了络子,像是后来钻孔做的,那孔还很新,缀了墨蓝色的络子,十分漂亮。
但以玉制作蟋蟀还是少见,左平道正要说话,那杜泽一把接了过去:“此物是世子爷来都城前花重金打造,原本是送给锦……”
话到这里突然打住,杜泽倒是不防备左平道,而是想到世子爷来都城这么些天,依他的性子怎么可能没有送出去,虽说那位公主后来是殒了命,但两人肯定见过。
难不成被退了货?
左平道是何等精明的人物,仅仅是一个锦字就如同打通了关节,当下笑道:“此物原是要送给锦华公主的?本官倒是想起来了,当年公主初初返宫,世子爷时常入宫,两人没少见。”
这便是皇后娘家人的好处了,比起他鲜少能有与萧令瑶相见的机会,陈伯远却是便利。
“是又如何。”杜泽说道:“世子身份足以与公主匹配,此前的驸马甄选原本就应有我们世子爷一份,不知道何处杀出一个庶子抢走了我们世子爷的名额。”
在杜泽眼中,秦风那样的庶子出身,又是个白身,真是哪哪都不如陈伯远!
对这一点左平道深有同感,此时望着这块说蟋蟀不禁冷笑了几声,肖想她的人倒是不少!
可惜,这陈伯远是什么人,他父亲又是什么人,知道萧令瑶的生母为何人以后,左平道就知道陈伯远无戏,就算他知道萧令瑶没死,他们两家也是死仇,不死不休之仇!
左平道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那玉蟋蟀,心中嗤之以鼻,也在此时心里突然一咯噔,莫名想到一个可能,他双手微微握紧,脊柱都不由得挺直了些!
杜泽并未发现他的异常,将那块玉蟋蟀小心翼翼地收了起来。
他是晓得世子爷的心思的,当初知晓要参加驸马甄选,世子爷因此雀跃不已,那几日讲了不少以前与锦华公主的过往与他听,世子他对锦华公主本是——誓在必得。
可惜天有违人愿,如今更是双双殒命!
半个时辰过后,仵作取出银牌,几双眼睛同时看过去,面色微微变化,银牌未变色!
“大人,看来只有剖尸了。”仵作擦去额头的汗水,无奈道:“虽说死者为大,但若是不能找到死因,未亡人心中不安,也是遗憾,大人觉得?”
事前得了陈天啸的应允,左平道也痛快:“那便剖开看看。”
“是,大人!”
仵作松了口气,马上去准备工具,见这两位大人也有旁观的打算,便取了两条处理过的布过来,示意他们蒙住口鼻,里面浸了蒜、姜和醋的混合物,可防臭、防疫病。
杜泽与左平道捂住口鼻后,那仵作方才去取自己的皮褡链,里面放置着精铁打制的刀、锤、锥等物,见两位大人面不改色,心也放宽了些,当下就剖开了……
秦风不知道大理寺里为了陈伯远的尸首有多焦灼,了解了当朝仵作的种种手法后,他心绪难得烦乱了些,他给陈伯远用的药物也算是神经类,可以促发心脏麻痹。
如今就是不知道仵作会用哪种手法来剖,来试,万一用个偏招试出是用了药,那就妥妥地定为谋杀,岂不是要连累萧令瑶?
虽说她与暗卫们行事隐蔽,如今有袁不期这号高深莫测的人物,他心里就是不太安稳。
是以萧令瑶夜间准备入睡时,秦风冷不丁地来了,她都换了寝衣,夏季的寝衣自然要单薄不少,芸娘如今把他当成未来的姑爷,自然不会拦他,还帮他开了自己卧室的门。
秦风进来就见到披散着头发准备入睡的可人儿,她坐在床榻上,看着突然进来的男人,眼角微微扬起:“怎么过来了?”
想到身上单薄的衣衫,她正要拿起外衫,秦风反手关上门,上前将她扣在身下,轻轻啄她的嘴角:“想你,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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