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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笑话并不好笑。”库赞冷着脸，“我并不觉得他们拥有救助你的能力。”
“怎么会呢？”白桦郑重其事，一本正经道，“我会饥饿，需要从他们那里购买食物；我会伤病，需要找医生进行治疗；我会迷路，需要当地人作为向导……我只是一个学了一手三脚猫功夫的剑客，有很多事情是我不知道且做不到的。恰好，这数以百万计的百姓之中，总有人会做这样的事。我不需要学会这些，我只需要向他们寻求帮助——这正是社会分工与职业划分的意义。”
库赞沉默，直播镜头后的大部分人也开始沉默。唯有龙和萨博两眼放光，宛如海绵一般疯狂汲取着白桦的思想。
“库赞大将，人是有极限的。你固然是这个世界的武力巅峰，可以一瞬之间冰封千里，在普通人眼中与神迹无异。但这个世界，武力并不代表一切。论做菜，你我比不过厨师；论造船，你我比不过船匠；论耕种，你我更是比不过在场百万纳比安达百姓中的任意一个！是，你的确可以像蝼蚁一样随意碾死他们，但你敢说，他们的工作是没有意义的吗？你敢说，你不需要食物，不需要船只吗？如果不敢，那你又凭什么认为我是在说笑呢？难道做了天龙人数十年的鹰犬，你已经被他们改造成自诩为神，目空一切的蠢货了吗？”
“骂得很好！舒服的日子过久了，的确有些人已经被腐蚀成了蠢猪！”玛丽乔亚禁地，伊姆斜眼瞥了眼跪在地上的五老星，面无表情，“那么，你们吵醒我，就是为了让我听别人骂你们？”
“不！伊姆大人！”瘦高老头眼中带着狂热，语气却又小心翼翼，“据我们掌握的情报来看，这个人，正是米格尔家的余孽，米格尔·提亚马特·白桦！”
“嗯？”伊姆霍然转身，直勾勾地盯着他，“你是说，他就是米格尔·西弗斯·奥古斯都的孙子？”
“是的，伊姆大人。”瘦高老头五体投地，根本不敢与伊姆对视，“我们此次正是确认了他的恶魔果实，才前来打扰您的。”
“确认了？”伊姆一脸错愕。当年神之谷的事依旧历历在目，他可不会这么轻易就忘记奥古斯都那家伙做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如今听闻五老星已然查清最后的线索，却不敢去听到答案了。
“是的。伊姆大人！”五老星看不到伊姆的表情，见他一直没有下文，便有一人继续说道，“伊姆大人请看，这是发生在东海的，白桦与瞬移果实能力者范·奥卡交战的视频。”
他在电话虫上点击了播放，并将之双手呈上：“我们可以看到，拥有一定范围内瞬间移动能力的范·奥卡被米格尔·提亚马特·白桦玩弄于股掌之间，他瞬移的能力完全成为了摆设。我们据此推测，白桦拥有着克制空间系果实的能力，或者比范·奥卡更强的空间系能力！”
“根据这个假设，我们去调查了德雷萨罗斯的恶魔果实库，果然查到了一颗空间系果实的入库记录——超人系·门门果实！恰巧的是，在堂吉诃德·多弗朗明哥讨伐德雷萨罗斯的那天，力库王族的二公主力库·维奥莱特亲自将这颗果实取走，见了白桦一面之后，这颗果实就没了踪影。于是我们推测，这颗果实被力库·维奥莱特送给了米格尔·提亚马特·白桦。”
“于是我们命堂吉诃德·多弗朗明哥搜寻力库·维奥莱特的踪影，终于在昨天发现并抓住了她，并成功从她口中证实了这个猜想——白桦是当着她的面吃下门门果实的！”
“门门果实……呵！”提姆苦笑一声——这可不是他想要的答案。
“伊姆大人！米格尔·提亚马特·白桦此人到处宣扬反世界政府言论，如今更是初具战力，我等担心日后此子再度发展，只会越来越棘手，最终成为不亚于蒙奇·d·龙的世界罪犯！所以我等斗胆向您请教，米格尔·提亚马特·白桦的悬赏金究竟几何？”
“随你们的便吧！”伊姆摆了摆手——既然不是那颗果实，他对白桦已经失去了兴趣。
“随便？”五老星下意识抬头面面相觑，但又惊觉失礼，低伏在地，“可是伊姆大人。门门果实作为空间系果实，潜力绝对不容小觑，米格尔·提亚马特·白桦此人又是野心昭昭，假以时日或许成为另一个蒙奇·d·龙也未可知，这样的祸患，真的可以置之不理吗？”
“你们不是已经决定悬赏了吗？那就定一个高一点的数字，让他们狗咬狗就行了——这种事还用我教你们？”
听着伊姆显然有些不耐烦的语气，五老星惊惶不已，连连将额头贴地，毕恭毕敬道：“伊姆大人教训的是！”
“以后米格尔·提亚马特·白桦的事你们自己处理，别来打扰我了！”伊姆说完，甩袖进入殿中，留五老星在门外久久跪地。
“恭送伊姆大人！”
“很有蛊惑性的言论。我算是知道为什么你们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收拢民心了。”库赞叹了口气。
正如白桦所说，他不是赤犬，不可能帮助纳比安达的贵族们杀光不服命令的百姓。但他受命而来，又不可能什么都不做就灰溜溜跑回去——那便只能谈判了。
“纳比安达的百姓民心所向，我也会尊重他们的声音，不强行推举原来的贵族们上位。但阿龙身为原太阳海贼团成员，哪怕如今已经退出，但也不能继续执掌纳比安达！这一条，所有原太阳海贼团和黑猫海贼团成员同样适用！他们只能为辅，不能为主！这，是海军的底线！”
真狠啊！白桦皱眉。库赞这是要让阿龙和克洛让出权力，推出一个傀儡来代替。但问题是，他们身处异国他乡，除了自己的兄弟们，还有谁值得信任？或者说，有哪个人在身居高位之后，甘心长久的当他们的傀儡，受他们摆布？人心可不禁试探啊。
但让海贼成为旧国的新王，除了七武海中的多弗朗明哥之外再无他人，连凯多都只是与黑炭大蛇合作。但人家毕竟有天龙人血统，又是德雷萨罗斯八百年前的旧主，世界政府和海军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这库赞也真是的，哪有人谈判一开始就抛出自己的底线的？至少给我一个拉扯的空间啊！
白桦叹了口气，决定再试试：“为什么库赞大将依然拘泥于人的旧身份呢？诚然，他们曾经都是海贼。但其中又有多少人是自愿成为海贼的呢？一个都没有！他们从来不想成为海贼，只是为了与世界政府和无良贵族对抗，而被标榜成了海贼。你们的逻辑太过简单蛮横，与政府，海军，贵族作对的就是贼，却从没有想过，大家为什么要与你们作对。”
“海贼只是你们单方面对他们身份的定义，实际上，这些人中一个真正的贼都没有！他们只是一群不甘心继续过这种被剥削被压迫的暗无天日的日子，选择拿起武器奋起反抗这不公命运的勇士！”
“他们身份如何，还轮不到你来定义！”库赞面色冰冷，“东海贵族的施政手段或许的确不妥，但你只是一个路过的剑客，又怎么完全了解其中内情？不清楚事情的全貌就妄加评判，这是愚蠢的行为！至于海贼身份的定义——世界政府和海军的定义，就是这个世界的权威！”
“哦？库赞大将的意思是，东海的百姓遭受这种暴政是他们自作自受，而这个世界，其实是世界政府和海军的一言堂？”白桦戏谑一笑，变脸高声喝到，“这就是你所谓的狗屁正义吗！是！我是不了解其中内情，可为什么纳比安达百万的人民一听到旧贵族要回来统治他们，就自发的行动起来进行抗争呢？你的意思是，这上百万人，全都是养不熟的白眼狼，投机取巧的宵小，该死的渣滓是吗！你的意思是，这上百万人民群众，全是被阿龙所裹挟，拿出自己全部的家当，付出自己所有的心力与勇气只为阻止那些贵族回归是吗！你的意思是，这上百万的刁民，面对大名鼎鼎的海军大将，选择将未来寄托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所谓海贼身上，来进行这一场胜率渺茫的赌局，当他人口中螳臂当车的傻子，葬送自己的明天甚至是生命是吗！若库赞大将真是这般想法，那又何必在这里惺惺作态，直接将我们全部杀得一干二净便是了！我们难道还能逃出你的魔爪吗？”
库赞语塞。白桦和阿龙这段时间经营的角色太过正面，导致他们如今已得民心所向。就像白桦说的，百姓根本不在乎领导他们的是不是海贼，他们只在乎日子好不好过——偏偏就这点而言，东海的贵族们，不，世界上几乎所有的贵族都是一个德性！
他本就是不善言辞的人，再加上如今事实胜于雄辩，若再度纠结所谓正义，只怕自己永远也说不过白桦。
“你句句不离纳比安达的百姓，是要借民心之势压制我？可你又如何确信，自己真的能代表纳比安达的百姓？”
白桦笑容灿烂：“我当然代表不了他们。在下区区无名小卒，代表不了任何一个人。那库赞大将尽可以随意找一位纳比安达的百姓，不限于这特洛伊斯城，而是整个国度任意一位成年人，如果真有人愿意迎回旧贵族，那任由库赞大将你来决定；如果没有人愿意，那库赞大将你就此退兵。”
“库赞大将，你，敢不敢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