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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面那头,一人一猫一蛋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谁也没想到在南渡街里还有些畏缩的王思语骂起人来居然这么咄咄逼人。
吴建伟被这番话说的脸青一阵白一阵,刚刚被烟头烫了一下搭在腿边的手握紧了拳头,想避开妻子看着自己不屑的双眼,他低头却注意到女人手里握着一束娇艳欲滴的鲜花。
像是抓住了什么把柄一般,吴建伟瞬间赤红了眼眶,伸出手冲着王思语气急败坏地吼道:“你手上拿的是什么!我就说你怎么突然就变成这样了,原来是背着我偷偷找了野男人!到底是谁!”
王思语被他的动作惊到,脚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没想到却直接从楼梯上摔了下去。
粉色的花瓣和塑料袋里的菜散落一地,王思语躺在地上哀鸣一声。
楼下背着书包的女生听见动静连忙跑了上来,看着躺在楼道里的妈妈眼泪瞬间流下,把王思语轻轻扶了起来。
和王思语年轻时十分相像的女生冲吴建伟大喊道:“你到底闹够了没有!你非要逼的我和妈妈去死才满意吗?求求你离我们远一点,我们不想再和你有关系了!”
吴建伟被女儿顶撞后连刚刚不小心妻子摔倒的一丝愧疚也很快消散,阴沉着一张脸看着楼梯下面的母女,“吴悠,这是你对父亲说话的态度吗?”
吴悠狠狠地瞪着他,“我只有母亲没有父亲!”
“你!”吴建伟被气的往下走了两步,抬起胳膊就想打女儿一巴掌。
吴悠倔强地仰着头瞪着他,那样子让吴建伟不禁想起了年轻时的妻子,胳膊渐渐发软,他看着眼前的一切:满眼怨恨的女儿,坐在地上憔悴但态度坚定的妻子,他原本幸福的家庭到底为什么变成了这个样子呢?
吴建伟找不到答案,他只能放下手,站在母女两人面前,用最低声下气的姿态来挽回这两颗渐行渐远的心。
王思语扶着墙慢慢站了起来,吴悠见状连忙把地上的菜捡回塑料袋里,吴建伟想伸手扶一下妻子,却被女人一把推开,“有句话你倒是没说错,我们现在是该回家了,你挡到我们回家的路了,麻烦让让。”
吴建伟听到这番话愣在原地,背着书包拎着菜的女儿看他还杵在楼梯上不动,翻了个白眼一把推开他,扶着王思语走上了楼梯。
妻子的话让他想起了他们的第一次对话,多么相像呢,可语气语调又完全不一样,感觉到了什么,男人以为自己一定可以挽回的心一下子慌了起来,被年轻的女儿推的踉跄两步,吴建伟看着妻子冷漠的脸和女儿对待仇人一样的眼神,第一次在心里问自己。
难道真的是自己做错了什么吗?可天下男人不都这样吗?为什么最后就变成这样了呢?
吴建伟上了几节台阶想再和两人说点什么,可前面的吴悠听见身后的动静立马扭过头瞪了他两眼,男人被她的眼神看得停在楼梯上,嘴唇嚅动了两下,眼睛看着背对着自己的妻子期待着什么,可直到两人进了出租屋,女人都没有回过头分给他一个眼神。
男人站在楼梯上满脸怅然若失,心中的烦躁让他摸出了身上的烟,可指尖一碰到烟就想到刚刚被烫到的刺痛,之前也被烫过几次,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刺痛感尤为深刻。
一下子,男人像是想起了什么。
这些年的妻子和女儿是不是也有这样的感觉呢?他的存在是不是就和那点燃的香烟一样一次次的烫伤着她们呢?
南鸢看着画面上的男人幡然醒悟一般冲上去敲响了出租屋的门,明明亮着灯散发着冰糖的甜腻气味的屋子却无人回应,男人拍着门的手越来越慢,最后终于停下了动作,他在门口站了很久很久,听着门后的欢声笑语,那是他在家从没见过的样子。
南鸢抱着黑猫看画面上的吴建伟坐在楼梯上喝完了带来的那瓶白酒,怀里的黑猫不安分地扭动着身子想伸出爪子拍散眼前的画面,发现自己够不到后就开始用肉垫推着南鸢搭在扶手上的胳膊。
“知道了知道了,给你看别的。”南鸢在旁边拿出了一块木板塞进黑猫的爪子里,手指在上面轻轻一点,这块木板就变成了一块触控屏。
小白把木板叼进它的豪华猫窝里,用肉垫在上面指指点点,一直安稳地呆在架子上的蛋偷偷摸摸地蹦了过来,窝在黑猫旁边。
蛋壳和地板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也不知道这蛋壳到底是什么材质的,竟然一点裂缝也没有,反倒是木地板上裂开了几条缝。
南鸢从书架上拿了一本书坐在摇椅上时不时看一眼浮屏,看见地面上的裂缝,轻轻一挥手就将其恢复如初。
猫窝里发出视频的声音,时不时传来一声“喵”,像是小白在说着什么。
过了一会儿,南鸢看着楼梯间里的男人离开,把画面切换到出租屋里,王思语母女两人正在吃晚饭,画面里一片其乐融融。
南鸢让身下的摇椅停住,直起身子特地放大了餐桌上的画面,一盘酱浓色赤的糖醋排骨和两碟青菜摆在桌上,南鸢看着那裹着酱汁的排骨咽了咽口水,看起来确实和王思语说的一样很好吃。
旁边突然传来的声音吸引走了南鸢的注意力,黑猫用脑袋把蛋从窝里顶了出来,嘴里还在“喵喵”直叫,南鸢居然从那黑黢黢的脸上看出了一丝嫌弃。
被推出来后,蛋在地上胡闹打滚,无奈起身把蛋捡起来,看清蛋压在地上的那一面,南鸢震惊地瞪大了眼睛。
那面蛋壳上居然出现了一副漫画五官,动漫里元气少女的星星大眼睛在圆润的蛋壳上显得格外滑稽。
发现南鸢正盯着自己,那蛋壳上的大眼睛还害羞地眨了眨,旁边甚至还浮现起两团红晕。
南鸢看着手里的蛋一阵恶寒,明明没有人类特质的她胳膊上居然冒出了一片鸡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