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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来找你谈判的!”
就在两人心平气和的坐在一起用饭之时。临逢突然丢出这么一句。
“谈判?”盖越将碗放回桌面,问道:“你知道什么叫谈判吗?”
“我当然知道!”临逢的白眼翻的越来越熟练,“谈判不就是你拿一个东西,我拿一个东西,然后咱俩互相交换各退一步,最后各取所需,维持表面的友好罢了。”
盖越虽然还维持着微笑,语气却严肃了一些:“那你想谈什么?又拿什么来交换?”
事情顺利的开了个头,于是临逢直接说道:“我知道,你和南边要开战了。南北两朝的国事我不懂,你与陶家的恩怨我也管不着。我现在唯一在乎的,只有那座山庄和山庄周围的妇人们。所以,我想要一座城,一座足够安全、可以庇护这群无辜妇人的城。”
“那不可能!”盖越毫不犹豫拒绝道,“城池之事事关防御与安全,我不可能随意划一座给你玩闹。”
“我没有玩闹,也没说要你手中的城镇。我想要的,都会亲手建造出来,毕竟富可敌国嘛!”
说到最后几个字,临逢直勾勾的盯着盖越的眼睛看,试图从他的眼神变里窥探出什么信息。
盖越大大方方的回望了临逢一眼,环着手说道:“夫人这般肆无忌惮,难道就不怕我直接将你扣押在这,然后趁机夺财吗?”
“对哦!也不是没这个可能。”临逢歪头附和一下,然后反问道:“那你会这样做吗?”
“不会。”盖越回答的干脆,“毕竟你身后势力众多,贸然交恶不太划算。夫人既然愿意主动寻求合作,我又何必去做那种阴损的小人呢?”
听到’合作’这两个字,临逢明白盖越已经同意了她的提议,于是直接说道:“我可以给你一次性供养十万兵将的金银,前提是云横山南面这一块都归与我,包括其中的土地、人口与产出。”
“那不行!这一片联通陈国,若你与南边勾结里应外合,大梁岂不危险?”
临逢:“那退一步,挨着边境的那块不要,只要到犀牛谷。”
盖越讨价还价:“这一片人口不少,都给了你,赋税就有缺口了。”
“你可以都迁走,只要他们愿意。”被连番压价的临逢火气也上来了,语气有些发冲,稍微平静了一会儿后又给了个解决方案:“或者你可以丢一些没有用的女人过来,一个女子可换一户,每迁一户我给十两的银子。”
盖越知道临逢已经到了爆发的边缘,于是也不再继续试探,答复道:“这买卖听起来划算。我可以将这块地方划给你,也可以保证大梁的士卒不会主动侵犯这块土地。但普天之下皆是王土,若君主不认我也无能为力。所以我能保证的只有十年。”
这个结果让临逢火冒三丈,但还是咬着牙答应了。“行,十年就十年,盖大将军不要出尔反尔。”
“要不,我给你立个字据?”
“不用了!”临逢气冲冲的甩袖起身,抓起长剑就要离开,走了没多远又折回,将长剑丢回盖越的怀里。
“我临逢,从来不用别人不要的东西。”
等到临逢离开后,盖越这才抽出手中长剑看了一眼,果不其然,看到剑身上篆刻着的‘盖越’二字。
“明明是想好好说话的,怎么又搞成了这副样子。”盖越有些无奈的揉了揉额头,“也罢!终究是我对不起她,也不差这一桩了。”
回程时,临逢一直冷脸坐在马车里不动弹,期间梧桐无数次想要开口询问,斟酌了几番后还是老实的闭了嘴。
从盖家老宅离开后,临逢二人直接借道去了南边的巨阙山庄。
如今南北两边局势紧张,来往的商队盘查也格外的严厉。但关卡处的士兵们也都是捞油水的好手,只需一块小小的碎银子就能获得通行的权力。
巨阙山庄已经大不一样了。虽然庄内的房屋与陈设还是原来的样子,但是里面住的人不同,整体的环境看着也不同了。
自从生了女儿后,江月明就可以蓄起了胡须,看的临逢眼皮直跳,好多次都忍不住想要动手给他刮掉。而后又有些庆幸自己和他有缘无份,要不然光这一撮小胡子都能逼疯她。
远远的见到临逢的车架过来,江月明带着一家老小在山门处就开始迎接了。原本还想躲懒直接坐马车上山的临逢也不得不顺势下车,沿着熟悉的山道慢慢的往上爬去。
“少主,您回来了。”江月明热情的应了上来,手中还不停的托举着女儿,显摆给她看。
临逢哪里看不出江月明的意思,朝梧桐看了一眼,示意她将提前备好的礼物送上。
江月明毫不客气的接下礼物,嘴里还客气道:“少主有心了,多谢。”
“少来!”临逢白了他一眼,自从你喜得千金后,前前后后的从我这搜刮里多少好东西?出生前送了,洗三也给了,如今还没到一岁,你就巧立名目从我这掏走了十几份贵重的东西,你还想要什么干脆直接说,少跟我来这套。”
“少主英明!”江月明先吹捧了一句,然后说道:“以前没成家的时候,完全不知道当父母的是什么心情。直到有了这个丫头以后,虽然十分欢喜,但是早也担心、晚也担心,做什么都放心不下。不怕您笑话,自打她第一天出生起,我就开始担忧她幼时会不会生病,少时会不会被欺负,长大成亲后会不会遇不见两人,老了后有会不会儿女不孝顺?想到这些我就心头发堵,恨不得替她先吃一通罪,也好叫他平平安安的过此一生。”
临逢闻言挑了挑眉头,“你都没活到这么远,竟然能想这么远,真是厉害。”
“可怜天下父母心嘛!”江月明解释道:“您知道的,我是孤儿,在被师父收养前吃过不少苦头。所以难免想的悲观了些。如今我虽有能力庇护她的幼年,但也怕她日后会遭罪。所以斗胆希望您能将她收为徒弟,哪怕日后武艺不精,也能在临家的荫蔽之下活得容易一些。”
临逢看了一眼趴在江月明肩头咯咯直乐的小丫头,心下顿时也柔软了几分,答应道:“可以,这丫头看着是个有福气,日后就由我罩着了。”
“多谢少主!”江月明连忙代替女儿致谢,完全没听见临逢小声说的那句:“只要我那时候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