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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爸老妈抱着我蹲在马路边上,等了半天也没等到我吐。
邹医生那边又开始催了,说再耗下去,他就要迟到了。
老妈把我胸口的扣子解开,轻轻地抚慰着我道:“火儿,好受了些没,好受了些没……”
抚慰中她发现我胸口满是秘纹,老妈认不出来,老爸却认得,爷爷往我胸口钉定心桩的时候,我的胸口就出现过秘纹。
似乎正是这些秘纹,将爷爷的锤击反弹了回去。
秘纹这时候又出现,什么意思啊?
老爸预感到情况不妙,双手合十,不停地念叨:“别出事,千万别出事啊……”
怕什么就来什么,在老爸的念叨声中,秘纹慢慢堆聚,似在积聚力量,随后,一样青灰色的事物从我胸口飞出,随着雾气飘散,缓缓下坠,落在了老爸的脚边。
定心桩!
老爸将定心桩握在手里,都快哭出来了,仰天喟叹道“爹啊,你不是说你的定心桩压制住了火儿的心神吗?还说等你回来再为火儿拔桩,这下倒好,你前脚刚走,火儿后脚就将定心桩拔了……”
更让人头痛的是:此前诸事有爷爷包揽,而现在,爷爷已经不知所踪了……
不过,也并非全无好处,拔除定心桩之后, 我的体温有所下降。
“周瑞老弟啊,你们两口子好了没有,再不走,我真要迟到了!”
“好了,好了……”老爸拉着老妈上车,保证道:“邹医生你就放心吧,这一路,肯定不会再有事了……”
到了医院,邹医生带我们去化验科抽血,上电梯的时候,邹医生见我脸上的红潮退了一些,对老妈道:“再量下体温试试”
我的腋下正夹着温度计呢,老妈取出递给邹医生,邹医生看得直吸鼻子:“奇了啊,这孩子是给阎王爷送钱了吧,烧到四十五度都没死,现在还恢复正常了,三十八度,低低烧……”
邹医生和验血的同事打了招呼,便回科室上班去了。
老爸老妈抱着我抽血。
半个钟后,化验结果出来,扎着马尾的女医生扫了一眼化验单道:“从化验结果来看,各项指标都正常,应该没什么事,不过,我刚刚听邹医生说得挺严重的,这边还是建议你留院观察两天!”
安排好我入院事宜之后,老爸赶去学校上课,老妈陪我住院。老爸担心我们,忙完手头的工作,又匆匆地赶了来,还从学校给老妈带来了晚饭。
两人一边吃饭一边聊天,自然而然地谈到了我。老妈道:“孩子他爸,定心桩还在你手上吧?”
“那是当然!”老爸从口袋里摸出定心桩,放到了桌子上。
青灰色的定心桩上留下许多啮痕,其中的符文,已经变得模糊不清。
老妈问:“你准备怎么处理木桩啊?”
老爸心说我怎么知道要如何处理定心桩啊?钉回孩子的身体?先不说做不做得到,一来定心桩上的符文已经被破坏,二来,他可不想我再发烧到五十度。
老爸反问老妈:“阿英,你觉得要如何处理呢?”
老妈忧心忡忡地道:“没有木桩的抑制,会不会像从前那样……”
老妈的一句话,重新将老爸拉回了恐惧之中,张剑,接生婆,李老井一家,还有那个失踪了好几天,一直没找到的李小船……
老爸突然起身道:“不对,我刚刚上楼的时候,看到一件怪事!”老爸刚才上楼的时候,看到花坛站着一名中年男子,那男子全身湿透,头发,衣服不停地往下淌水。
老爸还以为那人掉进人工湖里,刚刚爬上来呢。
他急着见到我和老妈,没有过问,就匆匆上了楼,现在想来,花坛后来的那人,与昨天晚上闯里家门的那群湿答答的河魅十分相似。
如果那人就是他们中一员的话,他来医院做什么?
一个名字同时从老爸老妈的口中迸出“邹医生!”
从昨天深夜到今天早上,邹医生不仅对老爸老妈的态度恶劣,对我就更是如此,他至少对我说了五个“死”字!
老妈紧紧抓住老爸的手道:“孩子他爸,你说邹医生会不会……”
老爸沉默了好一会儿,终于下定了决心:“我过去看看吧!”
老爸来到走廊,正好看到那人上楼,奇怪的是,和他一起上楼的清洁大妈和两名医生,好像根本看不到他的存在。
不过,左边的女医生似乎闻到了他身上的味道,往一旁让了让。
那人上到六楼,便停下了。
这时候,老爸已经确认,他就是来找邹医生的,因为邹医生所在的科室,就在六楼。
老爸追了上去,在护士站靠右的一间房门前把那人截了下来。
那人靠上来,老爸一把将他推到一边,粘了一手滑滑腻腻的液体,也不知道是尸油还是什么的,虽然如此,也比与他脸贴着脸好。
那人再靠上来,又被老爸推开了,老爸将他推到了走廊里,压低了声音道:“……我知道,你们不允许任何人冒犯火儿,邹医生是说了几句难听的话,但这不叫事,哪个人前不说人,哪个背后不被人说,都没事儿,忍一忍就过去了……”
那人根本不听老爸的,绕过老爸又要去推门。
老爸紧跑几步,再次将他截了下来。
也亏得是晚饭时间,医生护士都去食堂吃饭了,家属也忙着照顾病人,没有注意这边,否则的话,非得将对着空气说话的老爸当成神经病。
“我说老兄,你怎么油盐不进呢?”老爸渐渐有些不悦了“你们这样做,不是对火儿好,而是给他积祸,听到了吗?”
拉拉扯扯间,那人又被推到了走廊里,他试图绕过老爸,又被老爸推了回去,结果一脚踏空,从楼梯上滚了下来,滚到五楼时,平空消失了。
他留下的水渍也消失不见了。
老爸本来还有些内疚,转念一想,他们又不是人,总不能摔下楼去就摔死了吧,估计是自知难以完成任务,自己退走了吧!
老爸往回走时,隐隐听到房间里传来说话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