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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对母子上前要给赵王见礼,赵王已经先一步上前扶起两人,拱手道:“陈兄弟不可如此,孤还未当面好好谢过你的救命之恩。请受孤一拜。”说罢深深的揖了下去。
这位陈公子立刻避了开来,执意给赵王跪下,“臣女参见赵王殿下。”
赵王一愣,曹公公也愣了,名帖确实是当年的那张,黄娘子也确实是当年的那人,怎么公子变成了小姐了?
就见这位公子抬起头来,正是女扮男装的阿元。
阿元并未起身,仍是跪着说道:“臣女乃承恩伯的长女,当年淘气偷跑出去玩,为逃避家中责罚,才用假名欺骗了王爷,求王爷恕罪!”阿元说完将头低下趴伏在地上。
赵王示意曹公公将人拉起来。阿元不肯,说道:“王爷恕罪,臣女还是跪着说比较好。”
阿元继续道:“臣女当年用了些手段,欺骗了家中长辈,所以才得以在外养病,直至病好才回了府。樟树胡同的那处宅子是我母亲还是姑娘时在外置办下的,并未写进嫁妆里,所以黄娘子便选了那里给我养病。我今天来找王爷,是想找王爷讨恩情来了,求王爷庇护。”说罢再次俯身拜下去。
“哦?不知本王要如何才能还了这个恩情呢?”赵王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他有什么喜乐。
阿元仍旧跪着回到:“臣女前段时间退了亲,不知王爷是否有所耳闻。退亲的缘由便是端亲王,她在我祖母寿宴时擅闯内宅,对我无礼,恰好被我婆婆看见,于是她便吵闹着退了亲,我祖母还因此病倒。这些,王爷您派人打听一下就能知道。臣女宁愿出家为尼,也不愿与人为妾,更不愿与人分享夫君。”
阿元抬起头看向赵王,“臣女今天来是求王爷在宫宴中给我庇护。这次宫宴我接到宫中口信要求我务必出席,这没头没脑的肯定是宴无好宴,求王爷能庇佑我平安出宫回家。”
“只要这次宫宴你能平安回家,便算是本王还了你的恩情?”
“是。还请王爷恕了小女斗胆。”阿元再次拜伏。
赵王没想到眼前的这个女子倒是有趣,直接开口向皇子索求回报,但所求的却不值一提。二弟如今风头正盛,此女情愿为尼也不做妾,倒是有些傲骨。
“起来吧,孤允了。”
“谢王爷!”阿元立刻爬了起来,在一旁的圈椅上坐了下来,端起茶喝了一口。
赵王突然有点有点想扶额,刚才那般做派,怎地现在突然又一点不见外了?
“不知姜姑娘应对完这次的宫宴后,后面若再出现这种情况该如何面对?毕竟孤欠你的恩情已经还完,可以不必再庇护你了。”赵王说完稍有点后悔,今天怎得如此多话?
阿元放下茶碗,“臣女想和王爷谈笔交易,不知王爷可有兴趣?”
“哦?说来听听。”赵王也有点点好奇。
“王爷给我一个身份,我助王爷成就大业!”阿元语不惊人死不休。
“大胆!你可知你在说什么!”赵王突然一声厉喝,阿黄猛不迭的也被吓了一跳,曹公公也吓得一激灵,将身子更加躬了躬。
阿元只是揉了揉耳朵,笑道:“王爷勿恼,听臣女细细道来。”
“哼!”回答她的,只是赵王鼻子里的一句冷哼。
阿元不怕死的说道:“王爷,如今朝堂里也就是您和端亲王相争了。将来如果是端亲王成事,我横竖没有好果子吃,不若投靠了王爷,为自己拼一把。”见赵王不语,阿元继续道:“如今王爷虽然看起来与端亲王是旗鼓相当,但是端亲王一系掌握了大量军权,这于您来说是大大不利的。臣女虽无甚才能,但是却有点小钱,人也不算笨。好教王爷知道,杨老太爷的义孙杨修正是小女,这个身份连我父亲都不知道。小女愿为王爷鞍前马后,筹集资金,助王爷成事。”
“需要孤做些什么?”赵王平静问道,杨修的纨绔之名自己也有所耳闻,没想到居然是眼前的这个女子所为,若二弟知道了不知会作何想?有趣有趣。
“我想求王爷将我纳进王府,给我自由出入行走的便利。”阿元如男子般抱拳道。
“你刚不是说宁为尼不为妾吗?”
“所以我来找王爷要说的交易就是这个。王爷将我纳进府不过是给了我一个身份,我便不会再被人觊觎。我名义上是王爷的妾侍,实际上请王爷将小女当成您的下属。小女心里已经住进了人,此生不会再接纳别人。等王爷成事后,王爷允我出宫带发修行便好。我的理想其实也很简单,就是想简简单单的有钱有闲的活着,走遍大夏的大好河山,老了含饴弄孙。如今看来,含饴弄孙是不成了,但是走遍大夏大好河山还是想试一试的。”停了停,阿元继续道:“我也可直接出家,不过如此一来,我的家族就要直面端亲王的怒火,但是伯府的实力您也是知道的,他们是承受不住的。所以对于我的上策便是,我与王爷做成了这个交易。”
“你可知你今天的话有多大逆不道?”赵王沉声问道。
“我知道,我知王爷风光霁月、光明磊落,所以我才畅所欲言的。我的底牌也已经告知了王爷,是满怀着诚意来找王爷合作的,不知王爷可愿意?”
“哈哈哈哈……”赵王突然畅笑,“你今天来,怕不是来找我讨还恩情,主要是想来求合作的吧?”
“王爷英明!”阿元离座起身深揖了下去,“不过,不管合作是否能谈成,只要这次宫宴我能平安回家,我与王爷之间的救命恩情就算是两清了。”
赵王深深的看着阿元,心道好一个心思灵巧的人,处变不惊、临危不乱。为了扫除携恩图报的嫌疑,直白的将话说得清清楚楚。明明是来求庇护的,却为自己争取到了最大的利益。若将她收归麾下,总归没有坏处,赵王于是便笑道:“如此,孤便允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