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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南寺的大火烧起，闻熙则抱着怀中的少女，站立在佛庙前。
他眉目清然，身上一尘不染，淡淡看着眼前金樽佛像一点点被火吞噬，直至化为一地废墟，自始至终，他都是这样波澜不惊的优雅。
周围的气流隐隐间，产生了浮动。
随之而来的，是那人身上毁灭的气息。
“少主人。”
幽幽的低沉一声。
声音是被火烧了喉咙的沙哑。
“你来了，鸦雀。”
少年眉眼依旧含着不深不浅的笑意，声音温和得犹如三月春风。
“是。”
鸦雀只将目光落在少年身上，并未去看被他抱在怀中的人。
闻熙则抱着怀中的人转身，缓缓走到鸦雀身边时，他停下，不紧不慢地笑问：“鸦雀觉得江南和南江有何不同？”
鸦雀说：“江南太平的让人想毁掉。”
闻熙则轻轻一笑，不置可否，只说：“又到年关，这一年过的是有些无趣了呢。”
他微微垂眸朝怀中的少女看去，眼里笑意浅浅：“百鬼夜行，祸乱江南，倒是有趣的很。”
再抬眸，他看向身前的男人，笑意未减分毫：“鸦雀，你，可能做到？”
………
应竹妤做了一场梦。
梦里，她的手上拿着枪，枪头对着闻熙则。
她看见他一步一步走向她。
他每朝她走近一步，她就越害怕一分。
握着枪的手不停地颤抖，而他轻轻握上她手的那一刻，她感觉自己的身体也疯狂地在颤抖。
她面色惨白，喘着气，摇着头泪流满面地望着他。
他却笑意浅浅，语气难得随意：“为什么下不去手？”
她颤抖着没说话，看见他慢条斯理地握上她的手，将枪头对准自己的心脏，另一只手轻轻覆上她的眼睛。
他缓缓俯身，凑近她耳边，声音带着蛊惑：“媆媆可是对我动了心，嗯？”
她哭着摇头。
他眼里的笑意更深，反问：“真心话？”
她依旧摇头。
眼泪染湿了他的手心，他却并不在意，沉默了半晌后，他忽然轻轻笑起：
“媆媆信奉佛祖神明，竟对一个坏事做尽，偏与神佛作对的恶人动了心，就不怕我拉你下地狱吗？”
她哭着摇头：“你不是这样的人。”
他又笑，笑着轻“哦”了一声，指尖顺着她的下颌缓缓往下，停在了她心口的位置。
“看来媆媆是一点都不了解我呢。”
他的嗓音里带着勾人心魂的欲，与平日里温文尔雅的他判若两人。
她看不见他，只觉他落在她耳畔的呼吸微重，随后他的唇就吻上了她的脖颈，一路流连，惹得身子一阵激灵，她下意识地缩了缩。
“你……”
他没有松开，“不喜欢吗？”他吻上了她的唇，缠绵撕咬中，她听见他说：“和未来的姐夫偷、情，媆媆觉得刺激吗？”
应竹妤猛地把他推开，他的唇间有一抹与唇色唇色不相符的嫣红，是刚才纠缠时被她咬坏的。
他皮肤本来就白皙，此时唇红齿白，眉目分明，倒是异常妖孽。
此刻的他，就是个妖孽。
专吃人心的妖孽。
她愤怒地看着他，他的眸底清明，没有半点沉沦的欲色，风轻云淡的样子，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一般。
他总是让她看不清，看不清他到底有没有心。
可他又像极了蛊，一旦对他动了心，就再也戒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