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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去世,与辉志分手,两个月的时间我就成了这个世界上举目无亲的人了。
学校已经放假,线上会检查学生作业完成情况,还会进行各种线上和线下培训,也会按照学校对新教师的要求做近几年各省市的高考题……但时间还是填不满我清醒的时候。
因为北苑小区离家比较远,平时我在学校宿舍的时间比较多。现在一个人呆在不大的家里,显得空落落的。
母亲是一个很精干的人,她把家收拾得利利索索,我没有其他活可干,还是整理母亲的日记。
加上日历和烟盒这些做成的日记本,从1980到2021年,四十一年母亲共用了二十本日记,有的两三年写一本,有的一年一本,记录的都是母亲认为的大事和值得纪念的事情。
奇怪的是家里并没有找到母亲2022年的日记,在她出车祸前,我家还经历了我订婚这么大的事,按照惯例母亲不可能不记,可是我翻遍家里的每个角落也没有找到。
我把带去医院的日记和家里的合并在一起,还是按照年份摆好了装在原来的纸箱子里,这次没有放到柜子顶,而是放到了我的床脚。
和辉志分手那天的晚上,我一个人呆着,脑子里又闪过那个戴着黑色宽檐渔夫帽的女人,我对自己身世的好奇终于战胜了惶恐,拿起了母亲1998年的那本日记,翻到了我的生日前后。
1998年12月1日
寻找林平来到h市,天气逐渐转凉,车站不能住了,旅馆太贵。碰巧看见一家叫“解忧”的私人医院招聘一名清洁工,每个月工资500元,管吃管住。
私人医院开在文化路,是一个大学扎堆的地方。这里说是医院,规模比私人诊所也就大一点,主要服务项目是妇科。
医院开在三层楼的独栋,一楼是挂号处和两间门诊;二楼是处置室、b超室、手术室等;三楼是医生办公室和三间病房。
这个私人医院常驻的就是刘大夫和郁大夫两位大夫,还有四个护士,其中一个有助产士资格,另外就是正副院长和一个出纳,会计是兼职的,一个月来一周。
据说院长因某种原因从市中心医院辞职后自己创办了这所小医院,副院长是一个漂亮的女子,精明能干。两位大夫是全科大夫,什么病都能看,另外医院会不时的请一些公立医院的大夫坐堂。
来就诊的很多是大学生,尤其是二楼的妇科检查室,来的很多是那些羞答答的女孩子,戴着墨镜,神神秘秘的。病房里也多半收的不是重症病人,
医院原本有一个清洁工,但因为工作太繁重辞职了,医院急招,碰巧我无家可归就应聘了。
这些活比起在农村时的繁重劳动算是很轻了,还是干到明年春暖花开再离开吧。
1998年12月20日
今天在垃圾堆竟然捡到一个女婴。
今天早晨,我像往常一样六点开始打扫卫生,先从一楼大厅干起,差不多七点多就打扫到了三楼。
在三楼堆放垃圾的地方,赫然发现一个用医院的白床单包着的女婴,孩子不知是昏迷还是睡着了,静静地和垃圾一起躺在地上,闭着眼睛。
我抱起孩子跑着去找刘大夫,医生办公室没有人,我向二楼跑去,在手术室门口碰到了刚刚出来的她。
我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让刘大夫看看那个孩子是怎么回事,边说话边把孩子递给刘大夫看。
手一伸出去我才发现,那个孩子醒着,小眼睛忧郁地睁着。
刘大夫特别诧异,她说:“这个孩子半个小时前刚刚接生出来,怎么在你手里”
我说:“垃圾堆捡的。”
她长叹一声说:“又是这种情况,刚刚看那个女孩就不正常,一个人过来生孩子。”
原来早晨5点来了一个穿着宽松羽绒服的二十出头的女子。她进来的时候脸色惨白,说自己可能要生了。值班的护士小王具备助产师的资格,但她还是叫醒了值夜班的刘大夫一起为女子接生。
女子躺在产床上的时候宫口已经开了七指,但是胎位不正。她一个人来,刘大夫让她打电话联系家属,她说家人在外地,她是来h市走亲戚突然临产。
让她出示身份证明和准生证,她说走得急没带。但她带了钱,她给自己交了费,又签了字,然后重新躺在产床上。
她坚持不让侧切,这就增加了接生的难度,刘大夫和护士小王忙了一个多小时,终于把孩子的头转了过来。
好在先见红,羊水没破。最后在孕妇使劲的同时捅破羊水,孩子好不容易生了出来,但产床上的血已经流到地上很多,显然出血量有点大。
女子坚持不办住院手续,说亲戚家在附近,一会就有人来接。刘大夫拗不过病人,于是小王护士先带她到三楼一个空的病房休息,等待家人期间再观察母女情况。
她们当时检查了女婴五斤二两,除了体重轻一点,各方面正常。这刚刚过去半个小时,女子应该是扔下孩子就跑了。
我突然想起,我上三楼时迎面遇到个一个女子。个子高高的,眼睛大大的,下巴上有一颗痣。她脸色惨白,是扶着楼梯慢慢走的。
莫非她是没钱临时去凑钱了,然后再回来接孩子但是如果是那样,她为什么要把孩子放在垃圾堆呢?直接放在病床上就好。
医院里有奶粉,刘大夫委托我先帮忙照顾孩子,等等那个女子不来,她们就报警。
刚刚读了两篇,我就已经出离愤怒了。好嘛,我竟然真是垃圾堆旁捡来的孩子,都说母爱似海深。我这母亲恐怕来自死海吧,遗弃也就算了,竟然直接扔在垃圾堆。
《西游记》看多了,我以前幻想过我被遗弃的场景:还是婴儿的我被一个精致的小被子包裹着,被子里放着血书,血书上写着父亲或者母亲因为一些不得已的原因只能弃养我的文字。
我甚至还想象着一个男子或者女子站在风中,头发凌乱,看着我被别人抱走而伤心难过,但又欣慰终于找到托付我的人,他或者她可以放心离开了。
原来我想多了,我竟然从一生下来就被扔进了垃圾堆,我的所谓的亲生母亲准备让我和废物一起处理掉。
现在我虽然在这个世界上孤苦无依,但如果那个女人出现想要认我,我会直接唾她,毫不理会她的请求,然后过好我的生活。
就在我发誓的第二天,一个电话打了过来,是一个陌生女人的声音,她说想和我谈一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