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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芬芳在冬生小学六年级时在学校门口遇到了我的母亲,她以为母亲就是她寻找多年的妹妹。
只是母亲那时已经从山崖下摔下来落了满脸疤,原本纤细的身材在日益繁重的劳动中变得粗壮,再加上身份证上姓名和年龄也与谢千卉不符,母亲又丧失了之前的记忆,对于谢芬芳喊她“妹妹”,只感觉到奇怪。
面对母亲困惑的眼神,谢芬芳只能遗憾地认为自己认错了,毕竟那时两人已经二十多年没有见过面。
但是那次相见后,两人就都把对方视为好姐妹,彼此经常联系,后来干脆结伴做家政。
谢芬芳隔了很多年,依然在寻找妹妹,她在做家政时有空闲就会拿出妹妹当年和自己的合影,问问主顾是否见过这个女孩。
母亲后来也和谢芬芳一起打听,母亲不知道打听的就是她本人。
与母亲相遇的那年正好是冬生六年级消停的那年,两人揽了很多货,合作起来的收入远大于之前两个人的单打独斗。
谢芬芳计算着自己的收入,加上马强的工资,再加上小雪也开始赚钱,她计划攒钱买一个自己的房子,结束租房日子。如果女儿小雪找了对象,结婚时能在买来的房子里出嫁多好。
谢芬芳带着这个梦想,努力劳作,一点一点攒着钱。她边做家政边打听着房屋信息,终于在冬生上职高的那年,她打听到郊区新建的北苑小区是拆迁改造小区,小产权房子,价格便宜,但房子质量很好。
谢芬芳把自己积攒的十五万元拿出来买了一个54平米的房子,房子是二楼,楼层好,前面还不挡光。
依照谢芬芳的计划女儿先在这个房子出嫁,等儿子娶媳妇时就住在这个房子里,他们老两口以后回老家住,如果能找到妹妹谢千卉和她一起回老家就更好了。
但是谢芬芳低估了女孩子的眼光,越是男孩没本事,找的对象要求越高。谢芬芳的那个小楼房根本入不了冬生女朋友们的法眼。
b市楼房价格低,大部分女孩子结婚要的房子都是一百平米起步。
冬生从职高开始找对象,最后一方面是因为个人缺少魅力,另一方面就是家庭条件差,结局总是被甩。
去年冬生在网游时认识了李瑶,冬生带着她一起玩了很多次游戏,两人加了微信,经常聊天,最后联系了线下见面。
见面时冬生才知道李瑶是姐姐小雪的徒弟,她们在同一家理发馆干活。
小雪的儿子已经上初中,她从十八岁开始学理发,在这一行业工作了已经将近二十年,靠着自己不断精进的技艺,在b市理发圈也算小有名气,她和丈夫一起奋斗在碧水家苑买了一套房子,两人一人一辆车。
冬生和李瑶感情能够顺利推进,小雪是其中一个加分项。
两人处了几个月,李瑶除了嫌弃冬生没有工作,其他方面倒也满意。李瑶带着冬生去见了她的父母,女孩的父母说男孩子工作不稳定,为了以后姑娘嫁过去不受罪,婚前就得准备好房子,最好不要贷款,怕以后两人没有还款能力。
冬生回家和马强夫妇说了女方家的意思,要房子就像当年要电脑那样坚决。
可是电脑咬咬牙可以买,房子却不是咬牙能解决的。近年来,马强已经干不了重体力活,从钢厂离职,做了一个保安;疫情和年龄的原因,谢芬芳的家政工作也受到影响;冬生又只出不进,据说给人做游戏代练也赚点钱,但谢芬芳一分也没见着。
去年冬天,四川农村的亲戚传来消息,说县城发展快,周边这几个村子都在规划中,要纳入县城中。农村的房子要拆迁,换楼房或者拿拆迁款。
马强结婚家里没给准备房子,他父母去世前还住着谢芬芳家的房子,如果拆迁只有谢芬芳家的那个院子能够拿到一笔不菲的补偿款。
但是那个院子父亲去世时明确表示要留给妹妹千卉,当时在场的人中好几个还健在。
谢芬芳心里第一次升起找不到妹妹也挺好的念头,事后她为自己有这样的想法而惭愧。
去年冬天拆迁补偿手续办理时,谢千卉没有找到,谢芬芳是房子的唯一继承人。
她带着冬生回四川农村办完了所有的手续,她没要楼房,而是要了补偿款。
六间正房加上厢房,包括院子里的果树等总共补偿了一百二十六万三千多元钱。
赶在过年前他们办好所有的手续,留下账号就回到了b市,只等着转账就可以。
冬生现在已经习惯了b市的生活,回到农村反倒不习惯;小雪也在b市扎根;谢芬芳和马强准备以后也留在b市,他们准备用拆迁款给冬生买新楼房,老两口就留在这个二楼养老,再老一些,孩子们还能照应他们。
那段时间谢芬芳感觉到一身轻松,睡觉都能笑醒,儿子终于恋爱成功,到了谈婚论嫁的阶段了。
冬生说他以后要“跑滴滴”,这样就有固定收入了,谢芬芳觉得儿子说得有道理,也计划着再给儿子买一辆车。
过年的时候谢芬芳穿着女儿小雪给买的新毛衣找母亲聊天,因为各自的事情都安顿得挺好,两个人心情美美的,突然想起来学习年轻人自拍。
在两人都进入到镜头的一刹那,谢芬芳先惊呆了,美颜相机去除了脸上的疤痕和皱纹,她仿佛看到了年轻时的自己和千卉。那一刹那就好像时光回到了她和妹妹年轻时合影的时候,那张照片谢芬芳加洗了很多张,拿着到处寻找千卉,如今感觉寻找的人就在眼前。
两人决定做dna,来确定是不是亲生姐妹。母亲从网上攻略做的方法,照着视频两人先郑重地各自拔下各自的头发,用纸包好,写上名字放在一个纸袋了。
那时谢姨的心情无比激动,她寻找多年的妹妹可能就在身边,她觉得这么多年功夫终于不负有心人。
她激动着,几乎是含着热泪把那个袋子交给冬生,并把前因后果告诉冬生,让他过年假期一结束,赶紧送去鉴定中心。
冬生看着她说:“你脑子是不是坏死了?”
被儿子骂不是第一次,但这次谢芬芳没有生气,她也觉得自己被激动冲昏了头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