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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胜还要争,孙青道:“还是让老白猿问大圣吧。他有分寸的。”
房门一开,大圣推门而入,笑道:“你们要问什么分啊寸啊的?”
孙胜、孙青和老白猿躬身施礼,口称“大圣爷爷”。
悟空一摆手:“又不是重要场合,不要这些俗礼。你们都入座吧。”
眼见三位属下都入座,悟空问道:“老白猿,你有什么事要问我?”
孙青抢话道:“大圣,咱们还是先说正事吧。大圣爷爷找我们来,有什么旨意?”
悟空笑道:“阿青在天廷呆久了,学会了辉魄宝那一套了。我们花果山这里没有旨意这个词。”
孙青正色道:“大圣,您今非昔比,玉帝尊您为兄,他的话叫作圣旨,您的话当然也是旨意,而且您就是齐天大圣,更应该叫圣旨。”
悟空哈哈大笑。孙青的话,让他好像美美的泡了一会温泉,浑身毛孔舒坦地张开口,都是笑意。
孙胜和老白猿都随声附和:“说得好。请大圣下圣旨。”
悟空道:“好了好了。大家闹够了,咱们就谈点正事。阿青,我让你回来,会同老白猿和大将军一起准备接待西方佛子,准备的怎么样了?明天他们就来了。”
孙青道:“我回来之前,大将军和老白猿已经准备的很充分了。我回来之后,重新分了工。大将军负责安保、老白猿负责酒宴等后勤接待,我陪在大圣身边接待来客。所有的准备工作,都已经就绪了。”
“嗯,还有什么问题吗?”
孙胜道:“大圣,还有一个小问题,我们在铁板桥前的演武场设置了主会场,在水帘洞里设置了小会场。我们想请大圣圣旨,明天老和尚来时,是全部安置在主会场,还是分开安置?比如,他的随从在主会场,而他在小会场?”
悟空心中有数,故意问道:“如何安排会场,你们什么想法,说来听听。”
孙胜道:“我主张使用水帘洞里的小会场。阿青和老白猿从安全方面考虑,主张全部安排在铁板桥前的大会场里。”
“阿胜,你负责安保,你又主张安排在小会场里,让他们深入水帘洞的腹地,这是为何?”
“大圣,正如阿青说的,您已经是三界公认的齐天大圣。为政者应开诚心布公道。邀请佛子来水帘洞腹地,正好借此展示您就像天地一样无私。我觉着对您的形象更好。”孙胜侃侃而谈,悟空不自觉地点了点头。
孙青道:“大将军说得有些道理。不过,大圣我有不同意见。”
孙青见悟空示意自己继续讲,便道:“我们与西方诸佛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了。那地藏王菩萨曾经四次来访,大将军在阴阳峤还和他正面交锋过。那地藏王是什么品行,我想大家都知道的。”
“还有,观音菩萨也是西方佛界的。庚夫人曾经说过的,观音最喜欢夺取真仙的金丹,来增强自己的法力。她差点就让我们花果山永沉海底。那西方佛手下有观音和地藏王这样的,咱们还是多小心些为妙。”
孙青讲到这里,见悟空眉毛皱起,担心自己提起庚辰惹怒了大圣,就住了口。
老白猿怕孙青没有讲透,就补充道:“大圣,西方佛祖此次前来,多半是讨要观音。我恐怕此事不能善了,到时候在水帘洞腹地争斗起来,对咱们威胁太大。”
孙胜道:“在小会场争斗起来更好,我们就近锁拿,一网打尽。”
他们三人还要争吵,悟空一挥手:“好啦。你们说得都有道理,又都不全面。我们与老和尚之间,要斗而不破,和而不同。总之要把握一个分寸感。这也是我召你们来的主要目的。这里最隐秘,商量事情不易外泄。”
他走下玉石莲花座,来回踱步。走了三四趟后,他立足道:“还是在铁板桥前的大会场接待他们。如果两下投缘,再考虑让他们进水帘洞。”
孙胜等人一齐口称遵命。悟空继续道:“今天我找大家还有一个重要的目的。阿胜,黄夫人带来的食物都分发下去了吗?”
“都已分发完毕。”
“好。传我将令,令所有受到天廷食物的将士百姓,尽快服用。务必要在今夜五更之前吃完。”
孙胜大声领命。老白猿问道:“大圣,这是为何?”
悟空笑了笑:“黄夫人她是个‘外貌’党,最喜欢高大俊秀的帅哥。她知道我们猴子身材矮小,相貌鄙陋,特地为大家采买了天廷食物。今夜大家服下之后,尽快休息。她将趁机作法,改变大家的身形体貌。”
孙青心中巨震,一下子想起来,在惬舒馆看到文命陪着黄作萼的事情来。他心中有事,脸色变得惨白,而不像老白猿和孙胜听说改变身形,都有些小激动,面色潮红。
悟空非常敏锐,一察觉孙青有异,就问道:“阿青,你不舒服吗?”
孙青抹了一把脸才回答:“我们三个也要改变吗?大圣,您呢?”
悟空哈哈一笑:“当然。当初我在跃马天河,邂逅天蓬。他的法身有三丈六尺。我连他的膝盖都够不到,惹得他的手下嘲笑。我听闻那西方三圣个个丈六金身,法相庄严,难保他们不会以貌取人,轻慢我们花果山。因此,黄夫人才想了这么个法子。”
孙胜道:“我们都会变化,变个高大英俊的很简单。大圣,黄夫人一路远来,还没有好好休息,是不是就不要麻烦她了?”
老白猿暗中伸脚狠狠地踢了孙胜的小腿,示意他闭嘴。
然后,他借机站起来声调欢快:“多谢夫人美意。大圣,说句心里话。俺老白自从跟了您之后,虽说过得逍遥自在,但是最大的憾事是身高不过三尺有余,总是要抬头仰视他人。黄夫人的恩赐,了结俺的大愿望。俺感激不尽。”老白猿白忠圣说完之后,恭敬地行了礼。
悟空笑着虚抬了抬胳膊,就势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慢悠悠说道:“好了!今天就这些事情,若没有别的事,就散了吧。”
孙胜抢先说道:“大圣,今天在天成峰我惹恼了黄夫人,我…”
悟空不耐烦道:“那件事都过去了,不许再提。好吧,散了吧。”
孙胜扑通跪倒:“大圣,小的有一事,求大圣赐个准信。”
老白猿在孙胜一旁跪倒,孙青也紧挨着孙胜跪倒,三人跪得笔直,象一座笔架端立在悟空面前。
三员心腹大将一同跪倒,悟空顿时感到无形的压力。他想搀起三名下属,却没有一个愿意起来。
孙胜大声道:“求大圣告诉我等,庚辰夫人到哪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