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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情的新郎非要感谢苏曼的帮忙，翻出一个红包和礼盒硬要塞给苏曼。
“请你务必收下，添添喜气。都是些我们公司生产的营养品，不值什么，就当交个朋友。”
话说到这个份上，苏曼再拒绝就有些却之不恭了。
互通姓名后，新郎递上名片，“今天多亏了你，我这边的生意伙伴要应酬，晓艺家里也没人，要是她磕碰到哪儿有个闪失，我们的婚礼可就的延期了。这个时候见血多不吉利啊，你可帮了我大忙！”
苏曼瞳孔微动，迟疑道：“家里没人？”
新郎点头，“这些年难为晓艺了，她一个女孩儿挺过来必定是吃了苦。”
接下来新郎说了些什么苏曼都没有留意，自己没看错吧？资料上明明显示张晓艺的家属好像都活的好好的，怎么就都逝世了？
随口安慰几句，苏曼就找了个借口抽身离开。
赵缀和陆弘深等在门前的花园里，他们还在跟踪张晓艺。
“张晓艺是个孤儿？”苏曼疑惑道：“资料上显示她的父母姐弟都健在啊？”
“资料绝不会有错！”赵缀脸色阴晴不定，“她的家人还活着！”
“那她为什么告诉丈夫自己是个孤儿？这完全不合常理？”
苏曼的疑惑更深了，“就算张晓艺家境贫寒，也不至于伪造身世啊。”
“她没有伪造。”赵缀顿了顿，“恐怕是所有人都遗忘了张晓艺的过去，我们的人刚刚见到张晓艺的家人。”
“可在他们的记忆里，并没有张晓艺这个人！”
苏曼一愣，立刻否认道：“这说不通！据我所知他们一家人关系很好，全家福总是有的吧？就没有人对此有疑问吗，家庭照片上多出一个不认识的人，谁都会追根究底的吧？”
“他们知道有这个人存在，但对张晓艺的一切记忆都模糊了。”
赵缀咬住指甲，一脸费解，“照片上的张晓艺在他们记忆里是家人，但其他信息都变得模糊。这些人不知道张晓艺的名字，不知道她的年龄，就连她在那所学校毕业都不清楚！所有张晓艺参与过的事都出了问题，所有人只记得有人做过这件事，但是谁做的就记不清了，只有逻辑上的参与者存在。”
苏曼没用多久就想明白了，这就好比你有个朋友，记忆里你们一起做过一些事；这件事的前因后果包括经过都历历在目，唯独另一个参与者的面目变得模糊，只有逻辑上存在的证据。
“张晓艺的过去消失了！这也是她一无所知的原因！”
苏曼随即否决了这个结论，“不，应该是相反，张晓艺失去了对其他人的记忆，但学会的知识和生活经验还在。”
“张晓艺是在几个月前认识她的丈夫，所以这也意味着她近期的记忆都保留完整。”
赵缀眯起双眼和苏曼对视，“如果张晓艺继续下单，那她就会成为一个在逻辑上存在，记忆里不存在的人！”
老实说，苏曼认为这件收容物有漏洞可钻。只要能克制贪欲，就能白嫖到颜值和智商，毕竟绝大多数人六七岁之前的事都只有很模糊的印象，这也是其他购买者没有像张晓艺一样忘记来处的原因。
“张晓艺的家人对她还有些印象，并没有全然忘记她。但这样的情况已经是岌岌可危了，我们是否要把这些告诉张晓艺，让她不要再登录网店？”
“没用的。”赵缀摇摇头，“一旦尝到甜头就没那么容易控制了，所有人都知道吸烟有害健康，这句话甚至就写在外包装上，但有多少人能克制住自己的欲望？”
苏曼沉默良久，“等到张晓艺现在的时间也被交易出去，她或许就会从世界上消失。”
“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快找出收容方法，阻止更多的人沦陷！”
苏曼有些意兴阑珊，“现在怎么办？”
“虽然暂时没有彻底遏制的办法，但维持现状还是能做到的。”
赵缀沉声说道：“我们的人已经部署好了，所有登录网店的人都会接受排查，有关记忆会被消除。”
苏曼知道这么做消耗的人力物力会是个天文数字，更别说还要打持久战。
“别想了，这是张晓艺自己选的。”赵缀有些烦躁的来回踱步，“她失去的东西已经回不来了，我们什么都做不了。”
苏曼沉默着离开中维酒店，留下一声徒劳的叹息。
这件事就此告一段落，张晓艺如果知道自己失去了什么会不会后悔？这个答案苏曼不知道，也拒绝猜测。
收拾好几件夏天的衣物，苏曼隔天一早乘着飞机直奔伊比利亚半岛。
飞机迎着阳光穿破云层，舷窗射来的光呈现出纯粹的白色，一时间竟有些刺眼。
瞿纯供职于五百强公司，这样的年纪就能当上高管，除了自身的能力外上层的看重也必不可少。
这种体量的公司和许多企业都有合作，这些当做福利的飞机片和酒店住宿都没花一分钱，完全是合作伙伴之间的人情往来。
苏曼所在的头等舱空间开阔，面带微笑的空姐询问所有头等舱乘客是否需要早餐；苏曼要了杯橙汁和一些水果，她登机前草草吃过路边摊的煎饼果子，已经有七分饱了。
飞机下的云海好似凝固的奶油，倒是让苏曼沉重的心情变得明朗不少。
其他乘客都在忙着自己的事，苏曼从包里翻出古兰经，继续研读受排挤的先知穆罕默德受到天使吉卜利勒的启示从圣地麦加迁徙到叶斯里卜绿洲的章节。
邻座的男人瞥了一眼，见苏曼在看阿拉伯语的古兰经原本有些惊讶。
“我注意到你没有戴头巾，你应该不是穆斯林信徒？”
苏曼从书页上移开目光，对上一双褐色的眼睛。
卷发的中亚男人有些羞涩：“抱歉，我没有冒犯你的意思。”
“古兰经中没有一个字一句话规定伊斯兰女教徒一定要戴头巾。”苏曼笑着说道：“而且《圣训》中还曾提到，先知穆罕默德说手和脸是可以露出的。而在古兰经相关段落里，妇女被要求的是“遮蔽自己的身体”，而不是穿着宽松的罩袍遮住全身或者被关在家里不允许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