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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勇有谋、正直善良,无可挑剔……”
“若她有一位不学无术、贪酒好色、嗜赌成性的父亲……那她还算得上是无可挑剔吗?”
卞沧临听到这,略略松了口气:“她父亲是谁她又决定不了!……有这样的父亲还能不被影响,生得正直善良,这不更说明她难得可贵么?……不过祖母,您也不至于因为她出生环境不佳,就给她硬塞一对假爹娘呀。难怪每次同她谈论起父母,她就顾左右而言他!……真是的,用得着骗我吗!”卞沧临一边说着,一边坐下,自己给自己倒了盏茶。
“我只是打个比方!”老太后笑着继续说:“她的父亲没那么不堪……我不是说了么,她是孟章第一美人的女儿!”
卞沧临咽下茶水,眨眨眼睛又看向老太后,一脸迷糊。
“孟章第一美人,楚淰心!佑安侯那位已经离世的正妻。”
“祖母……您说什么?”卞沧临只觉得脑袋里一声巨响,耳边全是嗡嗡嗡的杂音。
“我说……楚琰,她是佑安侯子阳茂的嫡女!”
茶盏应声落下,卞沧临摇着头否认:“不、不、不,不可能!她姓楚,怎么会是子阳茂的女儿!”
老太后轻叹了口气,解释道:“佑安侯对家宅名声要求甚严,所以她外出时用的都是母姓。小琰,是她母亲为她取的乳名。子阳慧玉,才是她的大名。”
“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卞沧临捧着肚子大笑:“祖母真爱开玩笑,她跟子阳茂哪里像了?”
直到看见老太后一脸严肃的盯着他,他才停下大笑,带着怒意质问:“为何?”
“因为她合适。”老太后平静的挥退云裳,决定同自己的孙儿好好说道说道:“佑安侯确实私欲重了些,但……只要有恰当的掌控手段,就能防患于未然,不让他的私欲影响到皇权安危。再者,慧玉这孩子,是被她母亲亲自教导出来的。正如你所言,她为人正直善良,与她父亲截然不同。你俩日久生情后,她定然甘愿与你携手共进,成为她父亲和皇城之间最坚固的门墙。”
卞沧临瞪着桌面,突然一下起身……身下的圆凳被翻倒,滚到一旁。
“……她女扮男装时,祖母就下令不许她明说……所以她藏着身份,也是祖母的指令咯!”他喃喃道。
“当然,我同你父皇也不会勉强你。”老太后缓缓起身,走到他面前:“若你心中有芥蒂,着实不愿娶佑安侯的女儿,那也无妨!我会给小琰儿另寻合适的姻缘。但……你若想娶,就必须在十日内亲自拟定聘妻诏。毕竟求问小琰儿家世的礼……都已经摆在这儿一两日了。”
卞沧临难以置信的看向自己的祖母:“所以……父皇也是知道的?”
老太后看着他的眼睛回道:“此事从一开始,我便同你父皇商议过。”
“呵。”卞沧临冷笑:“算盘珠子敲得是真响!难怪要拉她协佐合乐宴,原来你们就是为了把她当货品摆出去,让众人趋之若鹜,然后再来逼着我下决定买还是不买!”
“……关于合乐宴……你父亲并不知晓。”老太后看着眼前眼里满是失望和愤怒的孙儿,担心的皱起眉。
卞沧临冷哼一声,夺门而去。
云裳见卞沧临气冲冲的走了,赶紧进到屋里,询问道:“太后,殿下没事吧……这怒气冲冲的样子,不会出事吧……”
“……他应该是寻他父皇说理去了。”老太后站在原地,看着大门的方向,眉头皱得越发的深。
江山阁。
卞沧临没等侍官通报,便径直闯了进去。
皇帝挥退追进来的侍卫和侍官,放下手中的朱笔,拿起身边的汤药喝了一口。
“儿臣参见父皇。”卞沧临压着怒火,板板正正的行礼。
“从你祖母那儿来?”
“是!”
“为了楚琰的事?”
“是!”
“这里是江山阁,可不是你的永昌宫!”
“……儿臣恭请父皇去听风苑歇息片刻!”
“……”皇帝抬眼看了他一下,咳了两声,招来侍官:“去永昌宫。”
中秋后寒凉,侍官们在镜水湖心的凉亭北面、西面都固定上了厚厚的布帘,挡住吹来的寒风。
又烧起了煮汤水的炭火,摆上了新鲜的羊肉和才从地里采摘的蔬菜。
待侍官们退远,皇帝才先动了筷子,又往汤水里放了几片山芋……一面放一面淡淡的开口道:“想问什么便问吧。”
“不觉得荒唐吗?”卞沧临望着红彤彤的炭火,一动不动。
“嗯。刚听见那谋算时,也觉得荒唐。”
“觉得荒唐……却不阻止。”
“因为没有必要。”皇帝放下筷子,看向他:“咳咳。一来,不认为一个女扮男装的小丫头能让你上心;二来,佑安侯若真成了国丈,也没有不妥。”
“呵,”卞沧临冷哼,“您和祖母就没想过若我招惹了她却不娶她……”
“怕她伤心?”皇帝眯起眼睛打断他。
“……”卞沧临闭了嘴。
“说你重情,你脱口而出的就是‘不娶’。说你无情……你先想着的,却是她,而非你自己。”皇帝叹了口气,站起身来面向湖面:“你祖母早在祭花宴时,就打算告知你她的身份,是我横添了一笔……只因知道你是真的动了心思。”
“所以才派风不止去盯她的梢?”
“宫内三年,她谨小慎微,平日里为人行事处处周到……周到得,像个布偶。你是我孟章国的储君,要成为你的妻子,就得有承下家国的能力和胆识。……一只布偶,只会是你的负担,甚至软肋。”
“她从来都不是一只会任人摆布的布偶!”
“你如果真如此想,就不会担心娶她的后果!”
“……”
“……原本……为父是打算用一年之期来验证她是否合适你的太子妃位。只是没想到……”
“祖母借用合乐宴,提前将她摆上了货架……想着逼我就范……”
“其实……无论早晚,她都会面临这样的境地。沧临……还不明白吗?现如今已不是她合不合适的问题,而是你自己,要做出怎样的抉择!我先前同你讲过,割舍,也是方法之一!若……‘娶佑安侯嫡女’真成了你心中一道无解的难题,那就选一条快刀斩乱麻的捷径,舍了吧!”
卞沧临盯着锅底那越烧越旺的炭火,眉头越皱越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