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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么?”慧玉坐到边上侍官给她搬来的椅子上,斜靠着椅背,撑着脑袋盯着游嬷嬷逐渐湿润的后背,问:“那宫规的第五条是什么来着?”
“不……不可多言……特别是不可妄议他人。”
“嗯,答得挺快。看来确实是背熟了。只不过……记在脑子里,却入不了心。有何用?”
“老……老奴错了!老奴错了!”
慧玉淡淡笑了,否定道:“游嬷嬷没有错,只是习惯了侯府,不习惯皇城。”
“老奴是真的错了!求太子妃原谅老奴这一回!”
“游嬷嬷,”她让身边的侍官扶起她,“本太子妃是可以原谅你,可这宫规原谅不了。不过……你等既是初入内宫,又不是照着规矩进来的,太苛责了显得皇城严酷。这样吧,原本的割舌之刑就免了,绑上千针棘回侯府去吧。”
“太子妃……”陈吴氏一听要把游氏送走,就想开口求情。
“吴侍官!”慧玉打断她,“游氏不适合皇城。在这里,侍官们自称‘臣下’,没人叫自己‘奴才’!……你看,你都无需冠上夫姓了。”
“可……”
她还想说些什么,但慧玉没再理会她,而是叫人拿来了千针棘,将游嬷嬷捆了个严严实实。
冷冷的看了眼手上和腿上都缠满了千针棘的游嬷嬷,慧玉从桌案上拿起一封信,塞到她怀里。
“还劳烦嬷嬷给我父亲带个信。”然后吩咐起身后还跪在原地的陈吴氏和简嬷嬷,“你俩就亲自跑一趟,将游氏送回侯府吧。”
临走前,陈吴氏回头看了慧玉好几眼,但最终还是领人走了。
等她们出了房门,慧玉招来了齐巧嫣。
“巧嫣姐姐,派人跟着她们,可以么?看看她们进入侯府后,各自都跟哪些人有过接触。”
“不都是侯爷选的人么?”不再需要搭戏的知倪儿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身上的灰,递了个脑袋过去问。
“那陈吴氏才是父亲亲选的。你看她不仅有眼色,还知分寸,在咱们院子里行事惯来小心谨慎,进退有度。至于另外那两个……绝不是我父亲会选中的人。只是我不明白,为什么要用她们俩……游氏在府里是出了名的长舌,简氏又向来胆小怯懦。……我猜,那人让她们随我入宫来,也许是为了……掀起风浪,或者……成为风浪。”
“可皇城有自己的圈子,规矩又严谨,哪那么容易掀起风浪呀?”知倪儿回想起那些宫制规矩,不自觉的揉揉脑门。
“然而她俩不是按照规矩进来的!在外面可都是有亲眷健在。”
“什么意思?”
巧嫣看着知倪儿一脸迷糊样,忍不住笑了:“意思是,在里面刮风,在外面掀浪。有人……想破新制。”
“嗯?”知倪儿更糊涂了。
卞沧临下了朝,前脚刚跨进永昌宫,后脚风不止就跟了过来。
“殿下,您那新进门的太子妃可真真厉害。这才第一天就把他爹送进宫里的一个随嫁婆子给绑回了侯府……那绑绳用的还是千针棘。”
卞沧临没回他话,但嘴角有压不住的笑意。
风不止一边偷摸瞧他,一边继续说道:“听说……太子妃还下令让另外两位嬷嬷专程送那婆子回去,也不知是何用意啊……”
卞沧临斜瞟了他一眼,冷哼了一声:“你会不知晓其中用意?”
“哈哈哈。”风不止尴尬的乐了几下,摸了摸下巴上的青须:“看来太子妃已然猜到了她爹的心思……”
“她应该不是猜到了她爹的心思,而是想试探佑安侯府。”卞沧临解开腰上的玉带,脱下朝袍扔给他,“陈吴氏和简氏可没被一并打发回去。琰儿她啊,或许是想到了我们未曾想到之处。”
“哦?未曾想到之处……是何处?”
“我记得那个游氏,是二十年前随夫入的侯府。膝下有二女,大女儿留在了老家,嫁给了同村的农户,二女儿跟在她身边,是侯府三姨娘院子里的婢女。而简氏是五年前为五姨娘的孩儿招入府的奶娘,五姨娘的孩子夭折后,她便被侯府侧夫人收进了自己院子……膝下有个儿子,曾是侯府大公子身边的随侍,后来跟随大公子一同失踪,便再未有过音讯。至于陈吴氏,她打小就在侯府长大,一直是佑安侯院子里的婢女,后来嫁给了侯府老管家的儿子,有近十年的时间都住在府外。老管家的儿子病逝后,她就又回到了侯府,一直辅助侧夫人打理整个府里的事务。……但也有传言,说她所谓嫁人的那些年,其实是做了佑安侯的外室。被接回侯府是因为终于有了子嗣,子阳茂便想抬她做妾室,结果却被侧夫人给截了胡,将她带进自己院子做了管事嬷嬷。”
“……连传言都查到了……莫家兄弟是越来越有手段了呢!”风不止啧啧称赞。
卞沧临白了他一眼,问道:“所以你看出未曾想到之处是何处了吗?”
“殿下和那两小子想必只一门心思的盯着佑安侯了吧!”风不止龇着牙笑看他。
“是啊……”卞沧临无奈的笑笑,“我们就忙着盯死那只老狐狸了……也不知侯府里还有些什么牛鬼蛇神,竟敢往皇城里面伸爪子。”
“那么殿下现在是作何打算?”
“内宅后院之事……自然是先交给本太子的当家太子妃咯。”卞沧临整了整身上的常服,拍拍他的肩:“你帮我盯着点儿,那陈吴氏和简氏一进了中宫门就赶紧通知我。”
“呵,”风不止抱着卞沧临的朝袍嘲讽道:“你这般猴急的跑过去,就不怕那边回得太快,床笫红帐的……还没来得及进去,就必须得出来?”
卞沧临一下子红了耳朵,一脚踹了过去:“我现在去寻她不是想那事!!!”
风不止优雅的躲开那一脚,然后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退到另一条路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