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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北越的亲王竟这般平易近人。”林星川感慨，和南乾那些鼻孔朝天的皇亲们一点儿都不一样。
温欲行道：“若非如此，怕是也活不到今日。”
林星川了然，又是皇权斗争所迫。
雷家人很热情，将温欲行一行人奉为上宾，好酒好菜摆了满满两大桌，一直闹到晚上，才肯放人回房休息。
令林星川觉得有趣的是，雷家人的卧房几乎都是摆设。
他们夜里并不歇在房里，而是一家人整整齐齐化为原型睡在后院一棵粗大却不太高的树上。
只留一人在门口看守，以防万一。
最开心的就是云喜，抛弃了自己家人，跑去和雷家小妹挤一根树杈。
深夜，林星川和温欲行挤在床边的小榻上，用脑袋蹭了蹭温欲行的肩膀：“现在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来北越了吗？”
温欲行搂着林星川的腰，并没立刻给他答复。
过去的记忆已经找上林星川了，那天的梦或许仅仅是个意外，也或许，才只是开端。
现在他们已经到了北越，林星川迟早会知道他是为什么而来。
沉默良久，温欲行道：“我来找千年妖丹。”
“做什么？”林星川问。
“永远离开这里。”温欲行答，他言语间总是这么轻描淡写。
如果不去做这件事，林星川自问他也可以一辈子陪着温欲行在两个时空来回穿梭。
但他会老，会死。
到时候温欲行又是独自一人，不知要在这世上煎熬多久。
这世间的妖邪是除不尽的，如野草一般，春风吹又生。
温欲行就是早知如此，才不仅从未以斩尽妖魔为己任，甚至还收养了小桃阿岚他们。
唯一能让温欲行彻底摆脱的办法，就是去一个根本没有妖邪存在地方。
这事温欲行是从没跟林星川提起过的，林星川能知道，还是因为福伯说漏了嘴。
“那等我们斩断了和这里的联系，阿岚他们怎么办？”林星川问。
“各自终有归处，他们不可能永远待在国师府。”温欲行道。
林星川一愣：“可是不是说人为豢养的妖，如果主人死了，妖也会死吗？”
如果温欲行的神魂消失在这一方天地，那应该也会被天道默认为死了吧？
温欲行闻言，挑了挑眉：“那就都死了倒清净，活得久了实在无趣。”
林星川怼了他一下：“你又诓我！”
温欲行轻笑：“他们是我养的不假，却并非真正意义上的豢妖，我并未与他们结契。”
林星川这才了然，他倒也没再问出，“那为什么他们还这么忠心耿耿待在国师府”，之类的话。
人分善恶，妖也一样。
有的妖远远比人更重感情。
“我能帮你什么？”林星川侧头问他。
温欲行吻他额头：“帮我保护好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