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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空过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匿名是他开帖时的名称。
有些汗颜，当时的确忘记互相留姓名，没想到对方会用这种简单粗暴的方式：“是。”
应声从后面走出来一个年轻的咖啡师，比祝空还要高上几分，年纪看着差不多大，但气质和祝空这种七级底层人民浑然不同。
“您的咖啡，请您跟我来。”
脱下围裙，从后面出来比了个手势，立刻有人来接替他的工作。
咖啡师一直将他带到二楼一个靠窗的角落，两个圆形桌勉强拼在一起，不大的空间几乎摆满了东西，交错的数据线几乎将在所有物品编织在一起。
坐在椅子上的人一手端着咖啡，一手飞速的操作着数字键盘。
“你好，你就是杨海的朋友？”
在咖啡师的示意下，祝空勉强挪出一个位置坐下。
“是我是我，您就是匿名？没想到您这么年轻，我姓姜，姜宫，怎么称呼您？”
祝空飞速打量了姜宫一遍，这人和他所想形象出入很大，身量匀称，面容清秀，只是眉眼间总是有一抹阴郁，无论如何无法遮盖，去除。
“祝福的祝，空白的空，杨海的情况，有些复杂。”
姜宫打了个手势，咖啡师欠了欠身离开了二楼。
“我一定要约你见一面也有这个原因，这家咖啡厅是我开的，其中一部分原因是想要找到杨海，还有一个原因是想要召集同批次离开孤儿院的孩子们。”
祝空刚要开口，姜宫抬手打断了他：“我知道您也和孤儿院有些关系，我看过您的主页，您在孤儿院下留过一个帖子，您找的人，是第六批孩子里的其中一员。”
“他是孤儿院的孩子！？”祝空猛地从椅背上起身，不可置信的抓着扶手。
姜宫脸色瞬间沉下来，压低声音：“请你冷静一些，这里依然有人在寻找我们。”
这一刻祝空确定，姜宫是和他有着大约相同目标得人。
“方便告诉我，你和杨海是第几批吗。”
“当然，这没什么可隐瞒的，我们是第九批孩子。”
“我记得岐江孤儿院在三年前就已经整清过了，老院长也已经过世，为什么你们还……”
姜宫从桌上散乱的文件纸张中抽出一张泛黄的合照：“孤儿院只是一个称呼，一个窗户的称呼，那里可以是任何场所，也可以是一片荒地，而我们是堵住窗户的玻璃，也是记录窗户的标记。”
“换句话说，只要窗户还存在，孤儿院就永远存在。”
这些都是那位也不知道的信息。
接过合照，上面是十六个年纪不一的孩子，有的脸上带着夸张地笑容，有的眼底阴戾，面容呆滞的，半哭半笑的，像机器一样优雅微笑却看不出生命存在的……
他们身后的建筑似乎从没有变化过。
祝空从背包中拿出了另一张泛黄更加严重的合照，上面的背景建筑完全一样，唯一变化的只有站在建筑前的人。
第六批只有十三个孩子，第九批十六个。
姜宫：“你已经看出来了，这三年之间，有什么发生了变化。”
“窗户快要失去控制了。”
除了人数的不同，第六批孩子至少面容都是相对稳定的，尽管他们诞生于无比黑暗的时代，他们遭受过癫狂思想的侵蚀。
但他们是残次的完美。
而一批孩子中差异性太大了，他们是彻头彻尾的残次品。
咖啡的苦味在两人之间弥漫开，姜宫放下杯子有取出了一沓照片和几张零散的铅笔画：“和前几批孩子不同，我们这一批被保护的很好，我们作为玻璃，是被房间内的东西创伤的。”
“不论年纪大小，它已经失去了理性，它的目的从没有过如此鲜明。”
独立个体就像一个个畸形各异的空罐，年纪小的承受能力与改造程度就越强，对精神供能物的承受就会逐渐变的强大。
这些独立个体被以这种方式培育出来后，就能经由他们去进行观测。
不仅仅是观测，他们还能有更多的用处，譬如媒介品等。
然而照片上的孩子用肉眼也能看出来，他们的精神与认知都被或多或少的扭曲摧毁过。
显著表现之一就是对外界的表现方式与受到刺激后的反应异常。
祝空的脑袋像被塞满般胀痛，对于有关于这些名词的理解与接受他不及那位，也不及这些被玻璃培养的‘孩子’。
“你告诉我这些，想要我做什么？”
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被放到祝空面前，蒸腾的热气包裹着他混乱摇晃的视线，一定程度上缓解了他的不适。
“你误会了，我并不希望你做什么，只是在解答你的一些疑惑，并且希望你在知道这些后，你够愿意将杨海的遭遇告诉我，这样，我们才能更好的保护那扇窗户，还有我们十六个家人。”
祝空抚着头，喃喃道：“原来是这样，你想知道的，我都会告诉你。”
“只要你没有欺骗我就好。”
姜宫：“当然，我从来不会欺骗。”
祝空没有习惯喝别人递来的东西，能对他产生影响的东西，不论目前影响的好坏，他都暂时推到一边。
他已经以这种的方式保护了自己很多次。
……
“就是这些，我也是被找上的人，只是运气好，从他们的计划中逃了出来而已，更多的，你还是问杨海本人更清楚。”
姜宫摩挲着手指，似乎在认真的思考着什么，半晌：“我知道，这个给你，如果有时间你可以去看看，或许也有你想要的线索。”
从他手中接过，纸条上写的是杨海女友楚江月的家庭住址以及联系方式，和警方的有些微出入。
“我会去，但是在这之前，你能告诉我，那位的信息吗，他为什么会是孤儿院中得一员。”
第六批，也就是和白长卿是同一批，那为什么合照中没有他，为什么他本人从来不知道，为什么白长卿在几个月的相处时间里从没有告诉他。
“合照中的只是玻璃，如果他不是，当然就不会出现在在合照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