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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微本以为,自己和王恒的关系,永远都将是友达以上、恋人未满,却不想计划赶不上变化,后来王恒真成了她的男朋友、甚至是她孩子的爸爸,而这一切发生的根源,是她和父母彻底决裂了。
那是十一国庆假期,闺蜜杨佳回老家看望,出租屋里只剩下方微一人,方爸方妈火急火燎找上门,一开门就质问方微:“你个不要脸的东西,和杜大强到底做了什么?”
方爸工程队里的泥瓦匠张权因为生病,找了朋友杜大强来顶班。
中年男子一起做活,总免不了开开玩笑,尤其杜大强是闻名十里八村的老光棍,那些人便更喜欢拿男女之事打趣他,嘲笑他一辈子没碰过女人。
杜大强气不过,要找回面子,气鼓鼓道:“谁说我没睡过女人,我告诉你们,我睡得女人比你们老婆都年轻、漂亮、水灵,才二十出头的年纪,皮肤跟剥了壳的鸡蛋似的白嫩滑溜,而且小女孩么,你们都懂得,那里,很紧!”
那群大老爷们自是不信,非要让他说出女孩名字。
杜大强脱口而出:“她叫方微,也是村上的人……”话没说完,脸上就结结实实挨了好几拳。
等他回过神来,就看到领队方宗林瞪着血红的眼睛,恶狠狠看着他。
杜大强不明所以,正要还手,不知身旁哪个人对他轻说了声“方微是方工的闺女”,他这才晃过神来,心知自己闯了祸,连滚带爬地跑了。
想到女儿在外面做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方爸再也坐不住,丢下工作跑回家喊上方妈,两人直奔出租屋而来。
“我不知道你们听别人胡说了什么,但我可以很明确告诉你们,我没和杜大强做过那种事。”方微回答地掷地有声,身正不怕影子斜,她没做过,自然有底气。
要说碰上杜大强,完全是她倒霉。
那是两个礼拜前,杨佳神秘兮兮拿着一张名片递给方微:“今天我在饭店碰到一女子,说邀请我去她店里工作,据她所说,一个月工资可以有这个数。”说着伸出五个手指头。
万?一个月工资过万?方微震惊,再看看名片上的信息,美好足浴店,原来是帮人洗脚按摩的。
“还是算了吧,给人按完脚,这双手还能要吗?”方微有些退却,想到有些顾客是香港脚、有脚气,就犯恶心。
杨佳却不以为然,“这有什么,按脚都是戴手套的,又不直接接触。况且你想想,你以前在奶茶店、我现在在饭店,一个月才赚几个钱?没有钱,这双手再白嫩漂亮又有什么用?只要在足浴店待几个月,那就是好几万啊,这可是我们以前几年都赚不到的。”
说到钱,方微又心动了,杨佳说得没错,钱都没了,要脸有何用,这样一想,便答应第二天和杨佳一起去试试。
两个年轻姑娘抱着赚大钱的目标去了足浴店,根本没想过即将面临的是万丈深渊。
方微和杨佳被简单教了几招按摩技巧后,就被分别塞进了包间,为客人服务。
方微服务的客人,就是杜大强。
起初一切都正常进行,渐渐的杜大强开始动手动脚,后来直接将她方微压在身下,一张臭嘴在她脸上胡乱吻着。
方微害怕极了,情急之下狠狠捏住杜大强的命根子,趁他疼得打滚间隙,立马逃出包间,包间门一打开,就遇到杨佳,也是一副衣冠不整、惊慌失措的样子。
两人对视一眼,瞬间明白怎么回事,撒丫子跑到店外,一直跑,一直跑,直到跑到人多的大街上,才放下心来。
什么足浴店,纯属挂羊头卖狗肉;什么月入过万,纯属出卖身体换取报酬。
后来,方微和杨佳又找足浴店附近的人打听过,果然印证了她们的想法,那足浴店表面上是足部按摩,背地里竟干些见不得人的事。
死里逃生,方微和杨佳自那之后,再也不轻易相信任何可以轻松赚钱的工作。
生活恢复了平静,这件事也渐渐被两人淡忘,却不想,会在两个礼拜后,再次激起波澜。
“你若是真和杜大强没做过那种事,为什么你会认得他?而且他还清楚知道你姓甚名谁,住在哪里?他怎么不说别人呢?总之你今天必须跟我回家,从今往后再也不能出家门半步。”方爸气得胡子一抖一抖,攥紧的拳头青筋暴起。
方妈在一旁小声啜泣,边哭边悲叹自己命运悲惨、家门不幸。
自打记事起,方微还从没见过爸爸这副气恼的模样,印象中,爸爸都是沉默不语、唯唯诺诺、老老实实的。
老实人发火,才最可怕。
爸爸这样,是真的生气了吧!她在心里想着,却百口莫辩,解释不清。
她去足浴店不假、认识杜大强不假、和杜大强单独待在包间更是不假……凡此种种,好像都印证着她和杜大强之间确实有点什么,这让她从何解释?
“我真的没做过那种事,我也不会跟你们回家的。”方微斩钉截铁,不同意爸妈的要求。
“好!你真是翅膀硬了,我管不了你了。”方爸气急攻心,他一辈子光明磊落做人,不想竟生出个这么不知廉耻的女儿。
“你今天要是不跟我回去,从今天起,我就当没有你这个女儿,彻底断绝父女关系。”
方微愣怔住,眼睛蒙上一层雾气,嘶吼出声:“断绝关系就断绝关系,从今天起,我跟你们再无瓜葛。”
父母宁愿相信外人,也不愿相信自己,方微觉得心灰意冷到极点。
反正她从小遭受父母嫌弃,断绝关系就断绝关系吧,以后她再也不用被父母冷嘲热讽,何尝不是一种解脱。
方爸方妈冷哼一声,头也不回出了门,待门口传来“砰”一声关门声,方微终于控制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不知哭了多久,她昏昏沉沉睡了过去,醒来后发现天已全黑。
十月的夜,有些寒凉,窗口的风吹进来,方微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门铃响起,她缓缓起身走到门口,门一打开,王恒黝黑的笑脸印入眼帘,方微来不及说什么,便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