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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杜小雅的轻声呼唤，感受着那冲刷在脸上的温热气流，劫后余生的感觉让他鼻子一酸，差点没忍住哭出来。
“哈——哈——没事。”
吴奥强忍着将眼前的人儿抱住的冲动，勉强露出了一个笑容，贪婪地呼吸着空气。
缓了好一会儿，他才从杜小雅的怀里挣扎出来，捡起掉在一旁的手机，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屏没碎。
他脚步有些发软地朝着人群走去，周围看热闹的大学生被他推搡开来，那些人投来恶意的目光，却被吴奥那吓人的眼神给震慑住了，只能忍着怒气低声骂着他没素质。
吴奥总算挤到了第一排，腥甜的血腥味带着一股难闻的恶臭，发疯一般涌入他的鼻腔，眼前狰狞的景象刺激着他的五感。
直到现在，他突然明白自己那股熟悉感是从何而来了。
这具躺在血泊中，身体已经完全扭曲，大小便失禁的尸体居然是自己的同学——那个平时喜欢跟在自己旁边的吴天华。
一股无端的愤怒情绪冲刷着吴奥的理智，眼前的世界都失去的光泽，变成像老式照相机一般的黑白，周围人群的议论声此刻是那样的刺耳。
吴奥想起来了，想起来他坠落时，吴天华那张只剩下血肉跟筋膜的脸。
过往中关于吴天华的记忆开始不断地回放着，连吴奥自己都没有发现，自己脸部的表情变得狰狞可怖。
剥面！
吴奥瞪大了双眼朝着教学楼上层楼看去，许多攒动的人头正透过窗户朝着自己这边观望着，还有不少人在拿着手机拍照，这让他甚至都没法确定吴天华坠落的教室。
它恰好又卡在了下课的时间，可以混在人群中……
这只畜牲！
有监控……不对，它们有可以干扰信号的领域。
焦头烂额的吴奥在心里不断否定着自己突然冒出来的想法，他感觉自己好混乱，脑袋里已经开始嗡嗡作响。
窸窸……沙沙沙……
好吵！
呢喃声在吴奥的耳边不断地回响着。
你们好吵！
都想像这样跟一条臭虫一样被它们碾死吗？！
就不能给我安静点吗？！
“吴奥同学！”
身后传来杜小雅急切的声音，如同醍醐灌顶一般，吴奥眼前的一切都重新被涂上了色彩。
吴奥呆呆地望向四周，安静得有些吓人，周围的人都带着古怪的表情看着自己。
自己……
把那些心里想的话说出去了么？
没等他细想，杜小雅已经将他从人群中给拉了出去。
两人坐到了离人群很远的石墩子上。
此时的吴奥已经完全晃过了神。
“额……那个，谢谢你救了我。”
吴奥由衷地感谢道。
杜小雅仔细地盯着吴奥的脸，似乎想把眼下这个眼神中充满着清明的他，和刚刚那个突然发疯的人给联系起来。
盯了一会儿，她并没有提刚刚的事情。
“没什么，你也救过我一次。况且，我们是队友，不是么？”
这话让吴奥顿感心里舒服了不少，已经恢复理智的他想了想，掏出了手机，拨给了班长。
“喂？吴奥，有什么事？”
“……没事，就是突然想你了。”
“咦~你这话说得好恶心。”
“呵呵。”
听到电话那头传来熟悉的声音，吴奥情不自禁地笑了。
“没什么事情就挂了吧，我在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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