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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最后一次演奏【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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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站在舞台上的火星队员是编号0085号,人称老那,全名那乌珠,是满族名字中先锋的意思。那乌珠是大萨满。那乌珠的家族是东北的家族萨满,据说能够在人与神之间往来自如。“萨满”在通古斯语里面是蒙古人对于巫师的称谓。萨满被认为是具有控制天气、语言、解梦、占卜以及通天和入地的能力,他们是长生天的使者。萨满文化是一种原始文化,一种世界性信仰文化,多传承于东北少数民族间,如满族、蒙古族等,讲究家族传承。崇拜对象均从生活中来,是人们的一种心灵寄托,是对美好生活的憧憬与祈盼。比如,萨满将狼、鹰、虎等动物作为崇尚图腾,是希望能够借此获得这些动物身上的力量、勇气、毅力或某种出色的能力,进而让生活更顺利。刚刚那乌珠在舞台上演唱的正是萨满的请神调。

那乌珠在舞台上一边演唱萨满神调一边按照一定的节奏敲击萨满鼓。随着表演的进行,舞台上开始有一层层的雾气聚集,渐渐地人们逐渐意识到现场的音乐声已经不仅仅来自于那乌珠的唱腔和敲击文王鼓。而是有另一种乐音的加入。是钢琴!鬼学姐出现了!

鬼学姐竟然坐在钢琴前配合着那乌珠在演奏神调。台下的人看到这一幕后,不禁产生了一阵骚动,又在各位队员的组织下很快平静了下来。他们一个个瞪大眼睛,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真的就这样见鬼了。

鬼学姐出现后,邱天赐拉着我走到了舞台上。鬼学姐也停止了演奏,就那样静静地坐在琴凳上,没有任何的动作,也看不出要伤害现场人的样子。

邱天赐手掐法决对鬼学姐说:“你今天被老那请来,我们现在给你三天路选,一是你让小飞送走进入轮回,这样大家都不用动手;二是让老那请出仙家押你到幽冥界受审;三是我直接出手将你打得魂飞魄散。我劝你做个聪明的选择,今天我们这么多人在,不管你怎么选择,在人间你是待不住了。”

鬼学姐看着邱天赐,一字一字地说道:“我可以离开,不再在此地停留,只是,走之前,我想满足一个愿望。我还想最后一次演奏钢琴。”

没想到鬼学姐的愿望居然是这。不论鬼学姐的感情世界如何,她对于钢琴的热爱倒是真实的。

刚好,现场有这么多的观众,我们同意鬼学姐现场开个演奏会,结束后她就跟我走。

鬼学姐对着台下深鞠一躬,开始了演奏。她灵巧的手指在钢琴的键盘上弹奏起来,弹出一曲曲美妙动听的乐曲,那乐曲有时奔放、明亮,有时委婉、细腻,真是令人神往,让人陶醉。最后,鬼学姐弹了一首曲子,琴声低沉哀怨,如泣如诉,像要将自己内心所有的悲伤都借由这首曲子一一诉说。现场的观众鸦雀无声,仿佛都听懂了鬼学姐用钢琴为大家讲述的故事。

演奏结束,鬼学姐轻轻起身向观众致意,准备离开舞台走向自己这一世的归宿。此时,现场的观众还沉浸在乐曲中无法自拔,哀伤的情绪还在礼堂内蔓延,现场异常的安静。就在鬼学姐转身要离开舞台的时候,一个苍老的声音在寂静的礼堂中响起,划过空荡荡的礼堂上空,响彻整个礼堂大厅。“小美,你等一下!”众人似乎皆被这一声招呼惊醒,在鬼学姐停住脚步的同时,大家纷纷回头看向了礼堂大厅的入口处。

只见入口处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地沿着国道走向舞台。一路上,观众们都在随着老教授蹒跚的脚步行注目礼,一直目送着老教授走到了鬼学姐的面前。

想必现场已经有人猜到了老教授的身份。老教授就是当年师生恋的另一位主人公。不过,这么多年过去了,鬼学姐依然保持着死时的样子,而老教授却已经随着岁月的流逝早已是一副风烛残年的模样。

老教授走上舞台,来到鬼学姐面前。“小美,对不起!”老教授面向鬼学姐鞠躬道歉。“当年,是我不好,我一时糊涂,竟然害你丢了性命。为了我的一己私利,同时也因为我的懦弱,一直以来我都不敢站出来承认这件事跟我有关。本来,我以为随着时间的推移,尤其是后来我确定没人知道当时闹得沸沸扬扬的师生恋的老师就是我。我慢慢就会忘记这件事情,仍旧按照我的人生之路继续走下去,谁知道,时间越久我的内心就越是受到折磨。尤其是听说学习礼堂闹鬼之后,我就更加得被负罪感所折磨。多少次我晚上惊醒的时候,都想来到学校礼堂见见你,可是,恐惧感又让我一次次地放弃。小美,我今天在这里讲出当年咱俩的事情,承认我是个懦夫,我请求你的原谅。”

鬼学姐看着老教授早已不似年轻时候的容颜,淡淡地说道:“老师,谢谢你今天所说的这番话。不过,我没有什么可怨恨你的,感情上的事情从来都是你情我愿的。我留在这里,真的只是因为自己的毕业演出没有个圆满的结局,只此而已。你完全可以放下心理负担,轻松地度过自己的晚年。今天,就在这里结束这一世的缘分,各自安好,一别两宽。”

“小美,我能抱抱你吗?”老教授半是祈求半是爱怜地对鬼学姐说。

“老师,人鬼殊途,我们就此别过吧。多保重!”

说完,鬼学姐径直走向我。“带我走吧。”我摊开手掌,展现出聚魂印,将鬼学姐收入早已经准备好的罐子中。鬼学姐就在众目睽睽之下消失了,结束了这一世的校园都市传说。

平安地解决好这件事后,队员们组织现场的观众有序地撤离,终于是圆满地完成了这次现场活动安全保障任务。

只不过,后来听说,老教授当晚在学校的礼堂钢琴前坐了一宿,最后同样演奏了鬼学姐弹得那首哀伤的曲子。之后就回到家中闭门不出,于第二天早晨被家人发现夜里猝死在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