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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缃看不清脸，但听声音知道是霍添，紧绷的身子逐渐放松下来。
“霍总。”她撑着床想起，被按住肩膀，霍添温和的嗓音响在耳畔，“不要乱动，打着点滴呢。”
待她躺好，他又问：“有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鹿缃的脸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眼窝乌黑，两颊凹陷，看着叫人心疼。
霍添叹了口气，坐下来，帮她把被子盖好。
“是你救了我？”鹿缃喉咙干涩得像刀割似的疼，说话艰难。
“说来你可能不信，是顾霆和下水救你的。”霍添也没想到顾霆和会下水下得那么果断，或许他这个人，还是有那么点良心在的。
鹿缃面露讥诮，顾霆和救的是她吗？不是，他救的是她的肾，是周姗姗。
她吃够了亏，不会再自作多情了。
“我找顾霆和谈过了，他答应不会再逼你捐肾，所以你可安心养病，至于孩子，你以后还有会有的，千万别再想不开，好吗？”
霍添刚才出去接电话时遇到顾霆和，与他谈了很久，顾霆和尽管不相信这一切是周姗姗撒下的谎，但也亲口答应，会另外给她找肾源。
鹿缃没有说话，顾霆和的话，听听就罢了，哪里又有可信度呢？
而孩子，她现在觉得，没了也好，她这个情况，根本没能力养。
正聊着，霍添的手机又响了，是江冷熹打来的。
“霍总，你有工作就忙去吧，我自己没事。”鹿缃最怕麻烦别人，尤其自己早已给霍添添了很多麻烦。
霍添笑道：“不是什么工作，我出去一下。”
他出去后，病房内寂静无声，鹿缃躺在床上，听着外面救护车的鸣叫，心里一片荒凉。
原来有时候，死都是一种奢望。
几分钟后，霍添返回，说：“江总托我向你问好。”
江冷熹那小子，在电话里急得跟什么似的，绝对是对鹿缃有意思。
“他怎么知道的？”鹿缃脑海里浮现出江冷熹的脸，想起上次他帮忙请卢医生的人情，自己还没还。
“这事儿都上新闻了，他能不知道么。”霍添将手机放到柜子上。
鹿缃一惊，撑起身子道：“真的？”
霍添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激动，忙劝她躺好。
“怎么了？”
“霍总，你能不能帮我去李乐丹那里看看，我想知道她怎么样了。”
李乐丹有父母照顾，按理说问题不大，可鹿缃还是不能百分百放心。
霍添蹙眉道：“我去可以，但你要答应，不许再折腾自己，要是我回来，你又不见了，我可不会再去找你。”
“我不会了，”鹿缃羞愧地咬了咬唇，“死一次就够了，以后我会好好活着。”
“最好是这样。”霍添也并不忍心责备，当下就缓和了语气，“那行吧，我这就去一趟李乐丹住的医院。”
鹿缃展眉道：“谢谢你。”
霍添跟护士叮嘱了几句，乘电梯下楼去了。
这瓶药水打完，护士进来换了一瓶，鹿缃觉得口干，要了点水喝。
喝完躺回去，困意袭来，就迷迷糊糊地睡了一阵。
大概过了半小时，护士推门进来说：“鹿小姐，你妈妈来看你了。”
“我妈妈？”鹿缃眉心一拧，戒备心大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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