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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美凤的文化水平不高, 却个知道轻重缓急的老太太。 她家老五正在单位准备参加比赛,比赛结果很可能会影响到毕业分配。 别说这老头只让她从三个铺面里选一个,就算把三个铺面全给她, 郭美凤也不会在这个节骨眼把老五喊回家来。 她小跟老娘学戏, 某些认知也深受老娘影响。 在她心里,哪怕有再多的钱,也没大衙门里的一个编制体面。 所以,当卢大爷提议跟狄思科面谈时, 郭美凤拍胸脯掷地有声地说:“我能当我儿子的家, 有什么事您跟我谈就成了, 我能做主!” 闻言, 卢大爷也高兴了起来。 跟同龄人沟通好啊,这老太太看起来可比她儿子好说话。 “那行, 大妹子,您先看看我这三个铺面,您觉得哪套合适, 我就拉您过去看看。”卢大爷指向院外说,“我开车来的, 咱随时能去看房。”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郭美凤不急去看房,将人请进了屋, 发在家休息的老二沏了一壶还算拿得出手的茉莉花茶。 她先探探这老头的底。 “卢同志, 您突然换房, 我还没什么准备。不您先跟我说说您的情况,怎么就那么稀罕我家那套院子啊?” 都说上赶不买卖, 他开车, 拿三个房本,主动跑到自家来换房。 这事听就挺玄乎的。 “您家不我跑的第一家了, 去年秋里加上今年一整年,我参加了好几场各区举办的换房大会,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房子。”卢大爷叹说,“我家的那个院子,让我换去一般地段,我可真舍不得。您家这个还不错,反正我也没什么事,就过来谈谈看。” 他几乎把全市有意向换房卖房的四合院都问遍了。 这种私人房源本就稀缺,换到地段和面积合适的,更难上加难。 他在换房大会用电脑匹配过换房案。 而且他比狄思科大,花五十块钱,把全市所有三进以上的院落信息都搞到手了。 真正符合他求的寥寥几。 他闺女开旅社,当然开在景区或商业区附近才好做意。 所以,他看中的都好地段。 房主们知道自家的房子值钱,经常坐地起价。 年初的时候,他谈好了一家,原算把自家的小院儿卖了,添点钱买那个三进的。 结果那房主一天一个报价,把他当成了冤大头。 他一之下也不卖院子了。 院子卖出去,再买可买不回来,不如换房划算。 狄家手里这套房不他看过最好的,却最容易成交和改造。 他去房管局问过了,那一片不什么建筑保护区,院内可以在规定范围内下挖和上盖。 他家二姑爷做工程的,他让二姑爷去确认过,开春以后把院子里的违建房一推,两个月的时间就能拾掇出来。 郭美凤问:“您不介意我们那院子里有钉子户啊?那俩钉子户可不好发的。” 卢大爷不慌不忙地说:“钉子户不什么大问题,们不好发,不表别人发不了。” 现在这世道,冲的怕愣的,愣的怕横的,横的怕不命的,不命的不惹穷得乱碰的。 对付那些敢跟他犯愣耍横的,他自然有自己的办法。 但他现在可不能漏了底,否则这房可就换不成了。 郭美凤套不出话,便转而说:“我听说您给闺女开旅店才算换房的。您怎么不换楼房啊?用楼房开旅店岂不更好!以您家那院子的面积,怎么也能换半栋楼了。” “给一整栋楼,我也不换啊。”卢大爷笑道,“就凭我的那个地段,除非用王府井的楼房跟我换,否则我绝不换楼房的。您家当时肯定也有机会跟那些单位换楼房,您不也没换嘛。” 郭美凤当时还真挺换楼房的。 那可八套房,她做梦都不敢。 不过,老五主意正。 坚持认为地皮比房子值钱,不舍得换楼房。 她,家里这么多亲戚,人家听到消息来房子,给还不给? 给吧,老五吃亏。 不给吧,她家手握那么多套楼房,还用美云的房子换来的,两个弟妹肯定有意见。 所以老五坚持不换楼房,她也就没反
对。 郭美凤总觉得用三进换两进自家吃亏,便拿起卢大爷带来的三个房本看了看。 面积都不大,最大的也才二十来米。 地段也没什么惊喜,照老五现有的那两间差远了。 瞧这老头说得大,甩房本儿的动作又那么阔,郭美凤最初还真被镇住了。 以为人家有什么大手笔呢。 结果也就那么回事。 他们家精明,人家也不笨,没人会做赔本买卖。 老二狄思强也凑过去跟郭美凤一起端详了那三个房本。 他比郭美凤得开。 如今的北京城里,只个门头房就能开铺子赚钱,不在商业街和景区也没什么大不了。 放在胡同口照样有钱赚。 他妈现在属于穷人乍富,连这种门头房都开始挑挑拣拣了。 卢大爷察言观色的本事一流,见这老太太看了房本以后色淡淡的,就知道人家没中。 不过,他手头也就这三间铺子还算拿得出手。 让他用两间铺子换,他还舍不得呢。 “大妹子,不您先去我那院子里看看?真的不中,我就不耽误您的工夫了,再去下家谈一谈。” 郭美凤也个爽快人,瞧天色还早,便点头同意了。 让老二陪她一起去。 卢大爷先带他们绕路去看了三间门头房的情况。 三间都在活区,一间租给了风味小吃铺,一间小卖部顺便经营公用电话,还有一间租给了理发馆。 瞧客流量都不错。 郭美凤心里有了数,便直接去他那院子看看。 卢大爷有四个女儿,老二老三都结婚了,只有老大和老四留在身边。 大女儿发现老爷子带了陌人回家,就猜到这可能换房的目标对象。 等客人了解了院子的大致情况后,她便陪在郭美凤身边,参观了四姐妹的闺房、书房和儿童房。 即便郭美凤抱挑毛病的心态进来的,也得实事求地讲一句,人家这院子布置得挺好。 没有时下很多人喜欢的那种江南水乡风格,就很规矩的老北京四合院的样子。 灰瓦红漆,宽绰疏朗。 院子里植树栽花,还养一缸金鱼。 抄手游廊经过风吹日晒,有些褪了色,让这院子看起来多了些烟火。 室内装修不算豪华,主靠那些实木家具和古玩字画装点的。 不过,换房以后,这些东人家肯定搬的。 郭美凤没见过什么豪宅,见识有限。 但这院子被拾掇得干净整洁,原汁原味,对他们家来说已经很不错了。 换了以后,最起码可以省下大杂院的装修钱。 卢大爷算计得没错。 郭美凤看过那院子以后,确实动心了。 房本上少了一百五十米,用一个小门头做添头,似乎也不不能接受。 她当天没给卢大爷答复。 之后几天又摸过去几次,考察了门市房和院落附近的环境。 希望搜罗到更多信息给老五作参考。 而另一边的狄思科经过一个礼拜的准备后,终于站上了际经贸问答知识竞赛的决赛擂台。 决赛在大礼堂举行的,除了来观战的各单位同事,各部门的领导和通讯员也都坐在了观众席排。 狄思科还被安排在第二位出场的,组长给他定的目标争十保八。 最好能淘汰十以上选手,实在不行淘汰八人也成,以求减轻后面出场队员的压力。 不过,挺进决赛的五组队伍,明显比初赛的那些强劲许多。 他在台上站了一个多小时,腿都站麻了,才勉勉强强熬了十个人。 帮小组淘汰更多人,也有心力。 但他到目为止坚持时间最久的选手,下台时虽败犹荣,观众们自发地献上了掌声。 有了他和陈诚下的基础,随后出场的翻译室女同志们简直势如破竹。 法语组的一个大姐将外资局和外贸管理局的最后一选手淘汰时,他们翻译室的席位上竟然还有一人没有出场! 当狄思科从单位大boss手里接过获奖证书、鲜花和一张电视机票时,他真的差点就落泪了
。 除了比赛一天回宿舍洗了澡,他已经在单位连轴转了一个礼拜! 终于可以回家啦! 然而,等他揣那张来之不易的电视机票,欢欢喜喜地跑回家时,郭美凤却告知他,可以跟卢大爷换房了。 “现在这么忙,哪有时间管钉子户和房子装修,不如住个现成的房子。”郭美凤有理有据地说,“老卢的院子我去看过了,咱自己装成那样,也得花不少钱。关键咱家没那么多钱能用来装修。” 面积上差点就差点吧。 人家给了一个小门头,还不用咱们处理钉子户。 总得让人家占点便宜。 郭美凤确实能当狄思科的家,听她详细讲了这几天的经历后,狄思科自己也去卢大爷家瞧了。 既然双都没有异议,他当场就拍了板,换房! 不过,有些内容提写在合同里的。 比如那两户钉子户。 他用什么手段劝搬,狄思科不管,但一切后果由老卢自己负责。 咱们丑话说在面,万一闹出了大乱子,或钉子户仍然死赖不搬。 双可不带反悔的。 狄思科跟卢大爷签了协议,又抽出两天时间去房管局办了手续。 其他的事他就彻底委托给了郭美凤和正在家里猫冬的三哥。 当起了甩手掌柜的狄思科,下了班就再次跑去了歌舞团。 他跟于童谈谈青歌赛的选曲问题。 “我把歌在电话里告诉,记录一下就好了。”于童望向在她办公室里乱看的人,“何苦跑来折腾一趟!” 她也很忙的好吧! “段时间我们单位的保密委,特意强调了不允许大家用办公电话联系私人业务。我参加青歌赛虽然公事,但在办公室聊天,也影响其他人工作啊。再说,我还有个好消息告诉呢!” 于童放下钢笔,等待他的下文。 “两天,我刚跟那个卢大爷换房了!” “不嫌人家的面积小,不肯换吗?” “他又给我添了一个二十米的门头房,现在正开理发馆呢!” 于童:“……” 嫉妒使她面目全非。 这卢大爷可真有资本啊! 不过,两进院倒个手就变成了三进的。 这两人谁占便宜谁吃亏还真不好说。 “恭喜,事情完美解决了!” “等我搬家以后,请去做客啊!老卢的院子收拾得挺齐整,没那些花里胡哨的装修。”狄思科诚挚邀请,“上次老卢带咱们去看房,咱不没去嘛,这回我带参观一下!” 于童对老卢的房子挺好奇,但她暂时不跟郭美凤碰面。 之就常在文化局家属楼见面,这回在碰到人家家里去。 多少有点尴尬。 “再说吧,我最近也忙找房子呢!” 闻言,狄思科就又有话聊了,他把之卢大爷被人当冤大头的遭遇分享给了于童。 “看他那么阔的人,都被这涨价速度吓住了。所以啊,买房一定得尽快,如今真一天一个价。”狄思科从包里翻出一沓纸递过去,“我去房管局办手续的时候,经办人找的换房状元范大姐。我又让她帮忙找了几个单价比较低的房源信息,除了团结湖的房子,也可以去看看其他地的。” 于童翻看了几页,一脸感动道:“二狗,还挺舍得花钱的,这几张纸得花十来块吧?” 电脑查询房源信息,查一次就一块钱。 狄思科自己换房的时候,也只花一块钱查了一次而已。 “没花钱,”狄思科并没趁机邀功,老实道,“这范大姐友情赠送的。” 他们俩,一个刚得了院子的新业主,一个即将购房的准业主。 围绕房子的话题,那可真太有话聊了。 茶杯里的水续了三次,眼瞅暮色彻底暗了下来,这两人还一件正事也没办呢。 等到于童感觉腹中空空时,她才恍然回过来,自己光顾跟他扯闲篇儿,加班计划又泡汤了! 她将提准备好的歌单推给对,翻出一包饼干嚼了两块。 “青歌赛今年首次引入通俗歌曲的比赛,我特意听了一下通俗唱法的比赛规则,基本跟美声和族差不多,但评委会对通俗组的选手更包容
一些。在选曲面,可以大胆点。” “怎么大胆啊?《美丽的姑娘看看我吧》?” “……”怀疑自己被调戏的于童,压下心底的微妙情绪,尽量严肃道,“倒也不用那么大胆。六组的评委其实同一拨人,他们骨子里还比较传统和保守的,仍然保持欣赏正统唱法的眼光,所以在初赛时,选曲可以稍稍大胆,但服装面尽量规矩保守。” 初赛复赛都不公开进行的,只有决赛现场直播。 所以为了照顾评委的审美眼光,初赛复赛的服装都应该中规中矩。 真的让他了狗屎运,顺利进入了决赛,到时候就不用理会评委了。 可以穿得尽量标新立异,以求凸显个性,吸引观众的目光。 “《春光美》,《乡情》和《别为我送行》都评委比较喜欢的通俗歌曲。之在歌舞厅演唱的那些港台曲目都太过了,不适合出现在歌唱比赛的舞台上。” 狄思科拿那张歌单,将歌一个个数下去,十首里有八首歌他不会唱的。 这些歌拿到歌舞厅里,会被人说成老掉牙,没有哪个歌手会靠这些歌赚钱。 “初赛求唱两首歌,一首固定曲目,一首自选曲目。我给的这张歌单上,基本都固定曲目范围内的,在里面随便选一首会唱的。至于自选曲目,”于童顿了顿说,“鉴于的准翻译身份,我建议可以把自己包装得稍微际化一点,给评委留下更深刻的印象。” “怎么际化啊?唱英文歌吗?” “在青歌赛的舞台上,唱整首外语歌的选手还没出现,咱们还别轻易尝试了。市面上不有不少中文填词的英文歌吗,自己选一首,一半唱中文,一半唱英文。先在初赛上试试水。” 狄思科没什么异议,对于童的建议全盘接受。 这种唱法放在后世可能会被认为不伦不类,但在当下的歌唱比赛里,已经突破性的尝试了。 他因为唱外语歌,被拍死在初赛的晋级线上,也算为内地乐坛的发展做了一回牺牲。 青歌赛的初赛由各省市的□□门和地电视台共同组织的,先在省内进行一轮筛选。 经贸部总共有四干部参加比赛,除了狄思科,剩下的三人都女同志。 而且业余组美声、族、通俗唱法各有一人。 四人去参加初赛时,单位里除了各自的顶头上司,没人知道他们的比赛安排。 像他们这种单位的选手,基本上就一轮游或两轮游,主为了给主办面子,重在参与。 所以,没人会将消息大肆宣扬,以免日后尴尬。 与狄思科同在通俗组的团委办公室的青年干事,龙君花。 在往初赛的汽车上,龙君花抱怨道:“小狄,怎么报报得那么晚啊?哪怕再早一天,也不用我亲自上阵了!” 部里的基层工会组织还不健全,组织这类活动都由党委和团委出面的。 这次青歌赛征集选手的工作,又由团委负责的。 领导求业余组的三个组别里,至少有一人参加比赛。 龙君花这次活动的主负责人,她把单位里的文艺积极分子们划拉了一圈,好不容易拉来了两个唱歌水平过关的,却仍少一个人。 她婉拒了那些唱歌跑调却没什么自觉的积极分子后,左等右等就等不来第三个靠谱的参赛选手,只好大笔一挥,将自己的字填到了单上。 然而,她把字填上去的第二天,狄思科便捧他那张还热乎的录音带来报了! “龙姐,听说您歌唱水平很高,不参加比赛实在埋没了。”狄思科笑眯眯道,“咱们给通俗组上个双保险,两个人参赛,主办总会让咱们晋级一个吧?” 龙君花摆手说:“快得了吧,上一届的比赛,咱们部里也选送歌手了,去了五个人,初赛就被刷了回来。那群老大爷可严格了!”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狄思科自觉准备得还算充分,选曲也符合评委审美眼光的,应该能够得到评委们的喜欢。 可,等他真的站到评委们面,就知道自己天真了。 初赛借用的某个歌舞团的场地,选手们在舞台上演唱,台下坐一排六位评委。 而且全年纪不轻的男同志。 狄思科唱完固定曲目《春光美》时,六个评委,只有一个人给他了95分。 剩下的分数分别8
9分、86分、83分、8分和75分。 按照计分规则,去掉一个最高分,再去掉一个最低分。 他的固定曲目得分只有845分。 狄思科通俗组第十七个出场的,其他人的分数他不清楚。 但由全总工会选送的16号女选手取得了88分的成绩,他听得真真的。 这跟人家的差距有点大呀! “17号选手,可以演唱的自选曲目了。”坐在评委席最右边,年纪也最年轻的评委提醒。 狄思科准备了两首英文歌,一首《爱在心口难开》的英文版《love you re than i can say》。 另一首暂时没有中文版本的《sailin》。 845分对他的击不小,狄思科觉得,如果不在自选曲目上拼一把,他可能真的一轮游了。 他握上话筒说:“各位评委老师,我准备的自选曲目中文译为《航行》的《sailin》。” 那位之给了他95分的评委问:“在我们的舞台上唱英文歌?” 业余组加专业组,所有选手加起来,这第一个唱英文歌的。 其实比较冒险。 “我经贸部翻译室的一英语翻译,很喜欢这首歌歌词中的力量感,追求理扬帆远航没有止境的。不过市面上还没有词作者为这首歌填写中文词,所以我就自己尝试填写了一部分中文歌词。趁在青歌赛演唱的机会,请各位老师批评指正。” 听闻他还有填词的本事,几位评委都觉得挺新鲜。 95分评委就笑说:“有创作激情值得鼓励的,很期待的表演。” 狄思科向台下工作人员竖起一根手指,请对帮忙播放第一张伴奏带。 随轻柔舒缓的旋律响起,狄思科开口唱出了青歌赛舞台上的第一句外语歌词。 “i asailin~ i asailin~ ho aain ""cross the sea……” 他的嗓音并没有原唱的沧桑沙哑,少了岁月沉淀的醇厚,多了青年人对自由远航的期待与向往。 温柔的旋律与他磁性的嗓音配合的得益彰。 这种时髦的曲风与他际化的声腔适配度极高,效果确实比《春光美》好了不止一筹。 狄思科记得于童的叮嘱,歌唱比赛评委的审美并没有那么开放。 所以,英文歌词只唱了一小段,很快便转入了他自己填词的部分。 他觉得《sailin》这首歌,与苏联诗人莱蒙托夫的作品《一只孤独的船》,有异曲同工之妙。 因此,在填词的时候,他适当参考了这首诗的意境,比如‘它只向航行, 底下沉静碧蓝的大海, 而头顶金色的太阳’。 为追寻自由与理的小船增添了一些浪漫主义色彩。 一曲终了,评委们各自分。 95分评委,又给了全场最高的98分,可惜会被去掉。 剩下的评分中,两个92分,一个91分,一个88分,有个年纪最大的评委,只给了4分。 给4分的这位评委,明显就不喜欢狄思科的这种洋唱法。 好在他这个4分也被去掉了,并不会被计入总分。 狄思科自由曲目的评分得到了9075分。 两首歌合计平均分为87625分。 这个分数比人家16号选手低一些,就不知道在所有参赛选手中排如何。 狄思科去后台等待结果,顺便问问第15个出场的龙君花,成绩怎么样。 “我最终得分只有862分。”龙君花遗憾道,“我舞台动作设计得不好,刚才我看了几个歌手的演出,人家都这样,这样的……” 她抬起手臂,做了几个歌唱演员在舞台上的经典动作。 狄思科笑说:“我也没这样这样。能进入复赛,咱们下次注意设计一下。” 龙君花对自己的成绩不抱希望。 然而,小狄的嘴可能开过光。 工作人员将所有参赛选手都叫到舞台上,当场宣布了晋级分数线。 86分。 这个分数以下的选手,缘复赛,可以筛下去三分之二。 剩下的选手,全部通过初赛,请大家回到单位以后好好准备复赛歌曲。 狄思科876
,龙君花862,双双顺利挺进复赛。 龙君花只当自己来凑数的,没到竟然真的拿到了晋级额! 兴奋地邀请狄思科聚餐庆祝一下。 不过,同单位的另两位选手,并没能晋级美声和族组的复赛。 狄思科觉得他们单独出去庆祝或叫上两位失利的同事同行,都不太合适。 于便笑婉拒了。 按照郭美凤的一贯作风,狄思科在青年歌手大赛上表现出色,并且顺利进入了复赛。 她肯定张罗,让一家人为他庆祝一下吧? 但,很抱歉,郭美凤同志这回没时间。 狄思科望向三哥问:“咱妈这段时间忙什么呢?” “还能忙什么,忙房子呗!” 三哥那个救员的工作,干半年歇半年,冬天他基本不用去单位上班。 闲在家里没事做,就去租书铺子租了一大堆武侠小说回来,每天看得废寝忘食。 眼底都青黑的。 “人家卢大爷还没搬家呢,她忙什么房子?”狄思科将他手里的书抽问,“咱不跟卢大爷商量好了么,年后再搬家,她跑去催人家搬家啦?” “没有,她看卢大爷收拾钉子户去了!” 闻言,狄思科也来了兴致,连忙问:“卢大爷已经动手了?他怎么收拾的?” “这老头挺损的。”三哥贼笑说,“果然恶人自有恶人磨啊。” 卢大爷开他的小汽车,在北京各大桥洞子底下,搜罗了八个穿破衣烂衫的乞丐。 这年头大街上饭的乞丐多得,城管和公安也管不过来。 他给这些乞丐每人十块钱,又把自家的地址告诉他们。 让大伙儿去那院子里住。 只能将两家钉子户赶,事成之后,再给他们每人二十块。 一次性能拿到三十块,算当高的收入了,为了这八个额,乞丐们差点动手了起来。 老卢动了恻隐之心,把两个年纪最大的老头也喊上了。 就这样一共凑了十个人。 这伙人当天就像蝗虫过境似的,冲进了老卢新换来的三进四合院里。 天就各自找屋子睡觉休息,晚上才起夜活动。 人家晚上有啥活动呢? 这院子已经断水断电了,这帮乞丐就在两家钉子户的门口了一堆火。 每天晚上坐在火堆旁边烤薯,说说笑笑,闹闹。 钉子户家的老人年纪大了,睡眠浅,有点动静就起来看看。 他们跟房管局和街道办的干部耍赖,跟老狄家的人耍横,但面对这帮子乞丐却不敢吭声了。 这十个人里有年轻力壮的,有缺胳膊断腿的,也有年纪比他们还大的。 他们自觉弄不过丐帮的这群人,第二天天趁乞丐们补觉的时候,俩钉子户就携去派出所报案了。 他们带警回来时,卢大爷早等在了院子里。 他把自己的房本拿出来,证明了自己的房主身份。 而后好声好地跟警同志说明,他觉得入冬以后,北京的天实在太冷了。 他这人心善,看不得乞丐们在桥洞子底下受冻。 所以就暂时将自己的院子借给大家伙过冬。 这些乞丐兄弟感念他的恩情,听说院子里没有主人,便主动轮流值夜,担负起了帮他看家护院的重任。 “警察同志,您可以去四邻听听,我这些兄弟虽然流落街头了,却没干过什么讨人厌的事。天都安分守己,夜里值夜也没闹出大动静。否则街坊们早就不干了!” 警同志指向两位报案人,“这两位老同志说,您院子里这些人威胁了他们的人身安全。” “那就请他们搬吧。”卢大爷轻蔑道,“他们霸占我家,不但不交一分钱房租,还连整个院子都占了!哪有这样的好事!警同志,您来的正好,我也报警。这俩人仗年纪大了就倚老卖老,占用他人房屋,您也给我们断断官司吧!” 警同志当然断不清他们的官司的。 他站在卢大爷的立场帮他说了两句公道话,结果俩钉子户翻脸比翻书还快,根本不给面子。 一扭头就进屋了。 郭美凤在外边看完了热闹,喜洋洋地回家来,尚未来得及将菜篮子放下,就赶忙跟儿子们分享今天的八
卦。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我的天啊,这个老卢头儿可真厉害,他招来的那几个乞丐也忒能干了!这才几天啊,那俩钉子户就受不了了!今天刚忍不住跟其中一个乞丐动了手,结果把一挺大岁数的老头推到地上,口吐沫了!” 狄思科被吓了一跳,忙问:“那大爷没事吧?” “没事!”郭美凤小声说,“都装的。他们在外面乞讨,怎么也得有点看家本领呀!” 狄思科:“……” 这看家本领可够邪乎的。 竟然可以自如控制口吐沫! “我回来的时候,街道办的同志已经去了,正给钉子户的儿子电话呢!让他们领那口吐沫的老头到医院瞧病去!”郭美凤乐道,“这家人估计得出点血了。老卢头儿可真厉害呀!” 狄思科见她张口老卢,闭口老卢的,不由问道:“妈,等咱家搬去了北海公园那边,您不就该去北海公园晨练了?” “那当然了,锻炼嘛,肯定得选个离家近的公园啊。” “那您跟徐副局长就得异地恋啦?”狄思科笑问,“人家徐大爷也就每天早上晨练的时候能跟您见上一面。等您搬了家,岂不连早上这一面也见不了?” “我们又不小年轻,哪还用得天天见面。”郭美凤轻松道,“大家周末聚一聚,或者让他搭车去北海公园晨练也一样的。” 反正她不折腾。 “距离上次跟他家儿女见面,已经过去好几个月了吧?们怎么还不领证啊?”狄思科问,“不等咱们家办乔迁宴的时候,帮们把结婚宴一起办了?” “哼,领证的事先别急。”郭美凤嘟哝道,“他老家那边的说道还挺多的,老徐再婚,必须得到他原配兄弟,也就彦博舅舅的同意才行。也不知道他们怎么谈的,反正这段时间一直没什么动静。” 狄思科玩笑道:“那您不急呀?” “我急什么?咱家日子越过越好了,领不领证对我能有什么影响?该急的又不我!” 狄思科试探说:“您看不上徐大爷了,其实换一个也行,老年人谈恋爱也跟年轻人一样,不合适可以换的。” 反正找谁当后爹都一样,主让郭美凤开心。 “挺合适的呀,可别瞎说啊。”郭美凤哼道,“年轻人也不许瞎换,既然谈了就得一心一意地跟人家谈。” 说完就提菜篮子进厨房了。 三哥在一旁嘿嘿乐。 狄思科问:“乐什么呢?” “不用担心咱妈跟徐大爷,”三哥透露道,“戏校那边招老师,咱妈还挺去的。她还让徐大爷帮她推荐呢!” 狄思科:“……” 他突然就明悟了。 看来男人还得有正经事业呀,否则哪怕在杂务面再能干,也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