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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科画的大饼, 成功让于童做了有车一族的美梦。 她其实还挺羡慕江珊的，至少人家有辆四个轮子的小汽车，比俩轮子的摩托车遮风挡雨。 但于童和狄科本人都很清楚, 别说他获得的只是青歌赛业余组的银奖, 哪怕他得了专业组的金奖，那种汽车广告也没他的份。 汽车在当下绝对是顶级奢侈品，连那些国民度极高的大明星都接不到汽车广告，况是他这种刚火来的新人。 于童感慨：“指望广告商送我一辆汽车, 还不如靠我自己买更现实一。” “你不是刚买了房子吗？”狄科泼凉水, “哪还有钱买车？” 于童心情很好地跟他开了玩笑：“要不咱俩配合一下吧, 下次你去于暄课的时候, 帮我从老于书房里偷渡幅画出来，咱俩里应外合, 卖他幅画，估计就能有钱买车了。” 老于刚七拼八凑了一万块钱，她买了团结湖的寓。 她若是还想啃老, 客观条件已经不允许了。 且她在看房的时候，临时改了主意, 将一室半换成了小居，把她这些攒下的那家底, 也填了进去。 如今连重新装修的钱都没有了。 她甚至打算买石灰块, 自己来刷大白墙。 狄科清楚她的情况, 打趣：“我帮你偷画没问题，但是你得能卖得出去才行啊！听说连赠送的画, 都很难被卖掉, 更况是咱俩偷的。” 于童跟于暄不愧是姐弟，人都盯老于的作品了。 于暄甚至比他姐更大胆, 听闻老于的画能在荣宝斋卖出五千块的天价，这小子偷偷拿了一幅老于丢弃的画作，去荣宝斋寄卖了。 人家问他这幅画的来源时，他说是赠画，并且大胆开价一千块。 然，荣宝斋不但不接受赠画寄卖，还老于打了确认电话。 接到电话的老于暴跳如雷，当晚就让于暄吃了一顿排揎。 狄科去他课的时候，这小子趴在床，屁股涂满了京万红。 眼神稍微差，都得以为床摆了一盘酱肘子。 “靠偷画是没前途的，你还是好好帮我联系工作吧。我赚得越多，你的抽成就越高。没有汽车，来个自行车也行。”狄科将切好的牛排递她。 于童摇头，虽然刀叉使用得不算自如，但她切个牛排还是没问题的。 狄科把盘子换过来说：“我这是西餐用餐礼仪实训啊，就得多练习。” 他的刀叉用得确实不怎么样，勉强能控制住不发出吱嘎声和磕碰声。 吃完这一顿，他打算买一副刀叉，回家拿五花肉练练。 “你们这实训还挺费钱的，”于童笑，“实训一次就是半个月工资，谁能顶得住。” “所以才要赚钱嘛，”狄科言归传，“除了计算器和录音机，再没有其他选择了吗？” 于童色问：“你对这个广告不满意？他们的报价很好，且诚意十足。你是这一届青歌赛选手里录音带卖得最好的，录音机的厂商我打了三次电话，很想促成这次合作。” “报价和产品都挺好。”狄科忖片刻说，“就是拍广告这事，尤其是拍进口商品的广告，可能不太适合我。一支广告要在电视播放至少一，如果我顺利留在了翻译室工作，以后会经常跟外打交。万一在谈判的时候，发现对面是我曾经拍过广告的甲，好像有尴尬。” 于童只知他是实习生，单位不管他的私人活动，所以也就没往这面考虑过。 “被你这么一说，拍广告好像还真的不太适合你。”于童遗憾，“你现在除了出录音带，只能靠拍广告赚钱。这些主动送门的资源质量都不错，可惜了。” “我不能拍，你可以推荐其他人嘛，尝试把陈玉娇老黄他们推出去。反都是你手下的演员，肥水不流外人田。”狄科看得挺开，“不拍广告，出录音带和写真集是没问题的。” 这些属于他的个人行为，与第三无，也没什么风险。 于童用勺子搅着奶油牛肉汤，绪又不知飘到哪里去了。 狄科由着她信马由缰，没在出声打扰，等他把自己盘子的牛排全都吃完，于童蓦地出声：“其实我手头还有一个广告，但那不是找你的，是找朱燕萍的。对不出什么钱，朱燕萍拒绝了。” “拍什么产品啊？” “不是产品，是中央台的一档新栏
目。”于童其实也不太明白这档栏目是干嘛的，只能将她了解到的情况，尽量详细地转述他。 “栏目名暂定为《广告之》，目前还在筹备阶段。据说这个栏目播的全是社会益广告，电视台赚不到商家的钱，演员也拿不到什么演出费。” 青歌赛的红利期只有这一段时间，多数演员都是要趁着热度参加更多演出，赚更多钱的。 朱燕萍在专业组的决赛拿了优秀奖，最近来联系她的工作也有很多。 像这种既不能让她出名，又赚不到钱的广告，朱燕萍连内容都没问就直接筛掉了。 “这种广告虽然没多少钱，但能帮你塑造面健康的形象，”于童放下汤匙说，“拍摄顶多需要一天时间，你要是有兴趣，我可以帮你跟电视台谈谈。” “主要拍什么内容的？” “于讲文明守礼貌的，”于童补充，“不过，栏目编辑我举了好几个例子，还有《高高兴兴班，平平安安回家》，《社会主义税收，取之于民用之于民》之类的。” 她将几个主题来回比较了几遍，觉得“文明礼貌”比较适合朱燕萍。 这个主题跟小学生的互动比较多，朱燕萍个子不高，气质温婉甜美，很容易得到小朋友的喜欢。 “那你问问能否换人吧，他们要是同意，我就跟单位请一天假，若是不同意也不用强求，反也不钱，”狄科将自己的那份小蛋糕推她说，“为益尽心可以，但咱也不能一厢情愿，还得看人家栏目组的安排。” 于童将蛋糕推回去，“我吃不下了。” “那咱们打包，你明天当早吧。”狄科一面跟服务员示意，一面再次提出邀请，“次我们单位附近的草莓蛋糕你没吃到，咱们哪天再去一次吧？” 于童在心里哀叹，既要满足口腹之欲，又要保持材，她今晚回去又得多跑半小时。 五一过后，翻译室英语组的内部气氛有了微妙的变化。 平日的办室里虽然也安静，但那是一种自然的安静，最近几天的安静分明比较刻意。 连最爱说话的汪妍妍都不怎么在办室里开口了。 狄科对此的感受最为深刻。 英语组拢共有三名男同志，除了他这个尚未入职的实习生，只有陈诚和庞庆祖是经的男翻译。 这人之间，虽不至于惺惺相惜，将对视为知己，但同是稀少的男翻译，彼此的系还是相当和谐的。 下班以后，他俩经常一打乒乓球。 不过，狄科发现，自打劳动节以后，这人好像就没再说过话。 大佬之间闹别扭，跟他一个实习生没系。但是作为办室里仅剩的男同志，狄科突然就变成了香饽饽。 陈诚会在中午吃饭的时候喊他。 庞庆祖则在下班以后约他一打球。 前的邀请他都去了，午饭总是要吃的，跟谁吃不是吃。 对于后的邀请，狄科只能无奈婉拒。 他不怎么会打乒乓球，且郭美凤已经找师傅算好了搬家的日子，他下班以后还要去北海园那边打扫卫生。 然，就是这样一个拒绝的举动，让庞庆祖误以为他跟陈诚是一伙儿的。 陈诚的所有邀请你都接受，我的邀请你全都拒绝。 这不就是明晃晃地站队吗？ 如今庞庆祖恨屋及乌，连带着对他也带搭不理了。 狄科自认将拒绝的理由讲得非常明白，有理有据，不至于得罪人。 可事实就是，他莫名其妙地把姓庞的得罪了。 狄科从没这么词穷过，这庞庆祖好歹也是三十大几的人了，处理问题怎么还搞连坐啊？ 他以前没怎么跟庞庆祖打过交，他俩只算是每天头打招呼的泛泛之交，对其不甚了解。 听说男人也有更期，这庞庆祖不会是更期提前了吧？ 事情牵扯到了自己，狄科就不得不跟陈诚打听清楚了。 “陈哥，你最近是不是要升职了？”午饭时间，狄科低声问。 陈诚意外：“你听谁说的？” “我凭实力看出来的。”狄科笑得神秘，“看出你鸿运当头了。” 陈诚最近的接待任务和翻译任务都变少了，多数时间是留在办室里整理以前的工作材料。 且个月末的接待费，居然在这个月初就报销了。
br> 按照大家以往的习惯，都是攒一个月，等到每月二十几号统一报销的。 再结合庞庆祖对他的态度，狄科大胆猜测，陈诚可能是要调走了。 “你眼力不错。”陈诚头承认，“最近还在考察期。” 他要调走的事在英语组不算什么新闻，只是没人特意跟个实习生透露罢了。 既然小狄问了，他也没必要瞒着。 狄科惊讶地问：“陈哥，你会留在咱们翻译室，还是调去其他部门啊？” “部里可能会派我驻外，去某个经商参赞处。” “哇，要出国啦？” 陈诚微笑头。 他是八零参加工作的，当了七八的翻译，才终于有了跳出翻译室的机会。 当翻译看似风光，每天跟在领导边，飞来飞去出入高级场所，还时不时有机会出国，但这是一份压力非常大的工作。 三餐时间不固定，经常加班，下班的大部分时间都在看资料，班时间跟业余时间的界限非常模糊。 他参加工作以来，大多数时间都是神经紧绷的。 这次有了离开的机会，别管是否升职，总算熬出头了。 庞庆祖跟他的情况差不多，且比他的资历还更深一些。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若是论资排辈，轮也该轮到庞庆祖了。 不过，这次考察干部是综合多面考虑的。 半翻译室参加全系统的国际经贸知识问答竞赛，从二十几个司局的队伍中脱颖出，拿回了冠军。 他在几场比赛中表现得可圈可，这也算是他全面发展，经贸知识储备丰富的证明。 他的砝码比庞庆祖多，自然被组织部门挑中了。 但是，庞庆祖从去底就做好了出国常驻的准备，只等着面一声令下。 没想到陈诚参加完那劳什子的竞赛后，这常驻人选就换了人。 庞庆祖对此意见很大，甚至在崔组长面前口不择言，说他是靠旁门左位的。 崔组长能怎么办呢，手心手背都是肉，只能说要是可以选择，她巴不得大家都出去常驻。 但英语组还离不开他这样的资深大翻译，等到轻同志成长来了，她一定找机会放他出去。 可是按照庞庆祖的龄算，错过这次升迁，下次还不知要等到猴马月。 崔组长努力撮合人一笑泯恩仇，可惜双都没这个意。 陈诚就在这样别别扭扭的氛围里，度过了他在翻译室的最后一段时光。 翻译室为他举办了欢送会的第二天，办室里陈诚的座位就空了出来。 然这个座位并没能空闲多久。 汪妍妍刚打趣说，英语组的办室里容不下第三个男的。 崔组长领进来了一个戴眼镜的脸男青。 “这是堃，跟袁媛和狄科一样，来咱们英语组实习的。”崔组长指了原来陈诚的位置他，“堃就坐在老庞对面吧，老庞帮着多指一下新同事。” 堃礼貌地跟大家打了招呼，来到自己的办桌前对庞庆祖笑：“庞老师，咱们又见面了。次您来我们学校办讲座，我还回答过您的问题呢。” “你是外语学院的？”庞庆祖问。 “对，我是高翻班的研究生。” 庞庆祖压了压手说：“那你的专业水平应该是没问题的，坐吧，以后有什么疑问，咱们多切磋。” 新人带来了新气象，庞庆祖也渐渐从升职失利的阴霾中走出来。 每次去食堂吃饭都要带着尊称他为庞老师的堃。 说实话，堃的表现，让许多人都大跌眼镜。 大家都是同事，从没见谁把另一人称呼为老师的。 除非是那种真有过教学系的师生，否则谁会喊另一个同事为老师啊？ 崔组长都没这待遇。 一声“庞老师”，让堃成了有史以来最快抱大腿的新人。 连她的同校直系师姐汪妍妍都在私下调侃，这位师弟是个牛人。 她来单位个月才式步入轨，人家才来一个礼拜，就成了庞老师的腿部挂件，走哪跟哪了。 狄科非常欢迎堃的到来，办室里阴盛阳衰，多来一位男同志，他也能在吃饭打球的时候，多一个陪玩人选。 然，庞庆祖一直因为他跟陈诚走得近，对他不冷不
热的，堃抱了他的大腿，似乎也受到他的影响，对狄科不甚热络。 狄科尝试跟他约了次饭，打算让他们三个实习生聚一聚。 都被对当着庞庆祖的面婉拒了，像是生怕被人家误会，他俩是一伙儿的。 他们的交谈只限于办室里，私下从没有过交集。 这天下班，堃又当着大家的面问：“小狄，下了班还有活动啊？” “我们学校要举办毕业舞会，我还不怎么会跳呢，得赶紧去交谊舞培训班练练。”狄科笑着问，“你们学校今不办舞会啊？” “也要办的，”堃苦笑，“不过最近工作太忙了，我就不去参加了，多把心花在工作吧。” 狄科：“……” 大家同是实习生，我去参加舞会，你说要把心放在工作。 啥意啊？ “最近组长咱们派了什么重要工作吗？”狄科状似回忆似的问，又扭头跟袁媛确认，“好像都是基础训练和笔译工作吧？” “嗯。”袁媛头。 狄科推心置腹地介绍自己的工作经验。 “我们刚来的时候，也像你这样手忙脚乱，晚看资料要看到一，你多适应一段时间就好了。现在只要没有紧急任务，我跟袁媛都能在下班之前按时完成工作。下班以后的时间就是自己的，舞蹈培训班下课，我还能回家做三小时的针对训练，听听cnn，bbc之类的。” 袁媛不知是有意配合，还是就事论事，接话说：“等你提高了工作效率，就不用每天加班到很晚了。” 堃：“……” 他是高翻班的研究生，这工作根本用不着加班。 庞庆祖出言帮他解围：“小在单位加班，主要是为了学习我他的一些资料。轻人还是要脚踏实地多吸收新的专业知识，不要把时间浪费在唱歌跳舞拍广告。” 这话就非常有针对了。 整个办室里，会唱歌跳舞的人挺多。 但拍广告的，只有狄科一个。 他前天为了配合电视台拍摄益广告，跟单位请了一天事假。 翻译室主任、崔组长还有团委那里，他都去报备过了。 不过，他不知的是，私底下有人在传，他是出去拍乐洁特效牙膏那种商业广告的。 同事们不知狄科拍广告能赚多少钱，但录音带的销量在那里摆着，千块的收入总是有的吧？ 大家都是拿死工资过日子的，他这样的实习生已经赚外快了，许多人面不提，心里早就冒了酸水。 庞庆祖也是在吃饭的时候，听人说他们办室的大明星去拍广告了。 估计又能赚不少外快。 这才当着大家的面提他一句。 庞庆祖若是发自内心地劝学，狄科必然会虚心接受。 可是，他当着所有同事的面，阴阳怪气地让自己别把时间浪费在唱歌跳舞拍广告，这种提醒真的是善意的吗？ 崔组长刚结束了一个会议，心情很好地夹着笔记本回到办室。 瞧见内里的情形，问：“这是怎么啦？小狄，赶紧收拾东西啊，该课了！” “庞老师刚才不名批评我啦！”狄科心里的火气噌噌直冒，但面还算稳得住，“批评我唱歌跳舞拍广告耽误学习了。” 崔组长不以为然，对老庞说：“现在都提倡让轻人全面发展，在不耽误工作的前提下，咱们还是要鼓励轻同志成为多面手的。远的不说，陈诚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庞庆祖：“……” 这可真是往他伤口撒盐了。 “行啦，今天没什么事，赶紧早下班吧！”崔组长拿装练功服的袋子说，“小狄，妍妍，你俩赶紧准备，别迟到！” “组长，今天要是第一首曲子是《蓝色多瑙河》，我能跟您一跳不？”狄科问。 “你要是能保证不踩我的脚，我就跟你跳。” “老师说我进步挺大的，肯定不踩脚！” “那行，今天检验一下你的学习成果。” 狄科昂首挺胸地跟在崔组长后出门。 嘁，好像谁不会抱大腿似的！ 经过庞庆祖的时候，很有礼貌地跟对说：“庞老师再见！” 汪妍妍跟着说：“庞老师再见！” 崔组长听到以后，也回头凑趣说
：“庞老师，我们先走了啊！你没什么事也早下班吧！” 三人离开以后，安静的办室里，不知谁笑着嘀咕一句，“这回好了，老庞再也不是小一个人的庞老师了。” 狄科在办室里表现得挺硬气，但从交谊舞培训班回家以后，就挑灯夜战，学习到凌晨一。 不蒸馒头争口气，他可不能被那姓庞的小瞧了！ “儿子，你最近怎么了？”郭美凤在他头摸了摸，“整天工作到二半夜，体能吃得消吗？” “还行，也不算工作，把我的毕业论文再改改。” “等明天搬过去了，我你买只老母鸡炖一炖！” “成啊，您多做，最近我大哥二哥他们也挺累的，咱们都补补。” 其实他们早就可以搬过去了，但郭美凤非要在她算好的吉日搬家。 几兄弟闲不住，就像蚂蚁搬家似的，每天开车往北海园那边运一部分东西。 等到式搬家的时候，反没什么可搬的了。 在搬家前一天，郭美凤又把儿女们召集到一，开了一次家庭会议。 “咱家马就要搬家了，有些话我得先说在头里。” “妈，您有什么事赶紧说吧。”二哥打着哈欠说，“徐副局长帮忙约的车，早六就要来，咱们都得早呢。” “我要说的是事，于你们爸爸留下的这间屋子的。” 林桐闻言睁大了眼睛，这间屋子不是他们住了吗？ 还有什么可说的？ “老狄刚到电影厂工作的时候，单位只他分了一间房，后来咱家人口多了，才又腾出来一间，有了这么间房。”郭美凤解释，“也就是说，这间房，你们六个是都有份的。” “老大接了你们爸的班，按月拿工资。同样是儿子，老二老三老四连个经单位都没有。按理说，这间房就不该分你了！” 三哥猛头。 他早就想说了，都是老狄家的儿子，凭啥什么好事都被大哥占了呀！ 工作是他的，房子也是他的。 剩下这几个小的，就啥也没有。 他们是捡来的啊？ “不过，这房子是单位分的，咱家有居住权，没有买卖和分割权。”郭美凤跟老五确认，“那话是这么说的吧？” “没错。” “老五有了你们小姨的房子，老六以后单位会分房。咱家这住房条件太紧巴，我就不管你俩了。你们有意见没？” 小六摇头。 家里能把她送去当空姐，比她一间屋子还实在。 狄科也没意见。 “那这间房就归你们四兄弟所有，”郭美凤安排，“现在只有老大成家了，就暂时由老大住着，其他人先住老五那边。但太平里胡同跟你们二叔家那边差不多，都是拆迁改造区，说不定哪天也要拆迁了。到时候要是再有什么说法，分钱还是分房，你们四兄弟商量。行不行？” “行啊，怎么不行！”三哥第一个举手表态。 只要能明确这房子里有他的一份就成了。 至于什么时候才能分他，他倒是不在乎。 郭美凤感慨：“我真是盼着你们都能有出息，每人有一套大房子，我也就不用操心了！” 二哥在她肩拍了拍，“妈，您还是赶紧去睡觉吧，别做梦了！” “滚蛋！” 老狄家式搬家的时候，许多老邻居都来帮忙了。 毕竟做了几十的街坊，好多人都拉着郭美凤忆往昔，舍不得她搬走。 郭美凤抹抹眼泪，将提前准备的喜糖分大家说：“我家老大口子还要留在这里呢，我隔三差五也要回来看看。大家想我了，就去北海园那边坐坐，反地址都知，距离又不是很远。” “美凤，我下周末去你家做客，你欢迎不？”快嘴婶问。 “欢迎啊，但你嘴可得有个把门的，别把我家那事，全抖我的新街坊啊！” “哈哈哈，美凤，你千万别让她去。她可管不住那张嘴！” 众人调笑着，帮忙将东西搬卡车，挥着手目送狄家人远去了。 北海园这边，住进了新房的郭美凤，交老二去门口放鞭炮。 二哥在乡下买了五万响的鞭炮，将院子前前后后都铺满了。 狄科怕这鞭炮会引来火灾，临时抽了一根水管
出来，在旁边严阵以待。 五万响的鞭炮在院子里噼噼啪啪地炸响，成功把附近居民全都引了出来。 社交达人郭美凤提着她那一兜子喜糖出门，直到放完鞭炮，时间都过了中午了。 这老太太也没能回来。 “你奶干嘛去了？”狄科拉住彬彬问。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去左邻右里串门了，隔壁有个奶奶做了韭菜盒子，她在人家家里吃了。” 狄科：“……” 不愧是郭美凤。 “那去问问你爸，咱晚吃什么啊？我到市场买菜去。” 彬彬瘫在椅子不动地。 “还跟你爸冷战呢？”狄科在他鼻子捏了捏。 林桐来得太突然，这孩子一准备都没有。 这些日子在家里一直别别愣愣的，连亲爹都不想搭理了。 “小叔，我跟你住行不行？” “行啊，怎么不行！我都你准备好房间了，就在我隔壁。” “真的啊？” “嗯，专门你留的，你妹妹和你妈肚子里那个都没份。” 彬彬闻言就高兴了，咧着豁牙跳来，“那我先过去看看！” “还是先把你奶喊回来吧！一家子都等着她一吃乔迁宴呢！” 郭美凤刚搬了新家，就跟街坊们搭了话，在外面也不知跟人家聊什么，竟然聊了一下午。 匆匆回来跟大家吃了一顿乔迁宴，又风风火火地出了门。 再次回来的时候，她胳膊套着一个红袖箍。 “妈，您又当官啦？”狄科调侃，“这次是哪里的官儿啊？” “哈哈，还是义务巡逻队的。”郭美凤得意，“这活儿我都做熟了，出去巡逻的时候，能跟街坊们说说话。过不了多久，咱家就能融入进来啦！” 二哥叼着一截黄瓜出来说：“咱在本区搬家，居然也成外来人口了。” “你跟大家伙不熟悉，就是外来人口啊！”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郭美凤不想跟他这种觉悟低的落后分子说话，眼瞅着新闻联播的时间快过了，慌忙打开了电视机。 经贸部机院里，有一栋二层小楼。 刚分配来单位的青干部们，可以在这栋小楼里申请到一间单宿舍。 堃虽然还没式入职，但有庞庆祖帮他打招呼，仍是顺利申请到一间单宿舍。 不过，这宿舍的条件实在一般，十人一间屋子，摆了五张下铺，只有张书桌。 他之所以经常在单位加班学习，主要是宿舍里的条件还不如办室呢。 比他学校的住宿条件还艰苦。 但住在部委的单宿舍里，也有一个好处。 这里是市中心，他下了班偶尔能去看电影，不出去逛街的时候，还可以在二楼的走廊里看电视。 单位他们在那边放了一台14寸的彩色电视机。 每天晚七的时候，在家的青干部们，都要聚在那里收看新闻联播。 今天也不例外，一帮人围着电视机，等待新闻之后的天气预报。 然，今天的情况似乎有些不同。 新闻之后，竟然紧接着就插播了一条很长的广告！ 这条将近一分钟的广告里，穿插了好几个小故事，主题都是于“讲文明懂礼貌”的。 广告主题曲的旋律轻快，朗朗口。 歌词也是“走路让，尊老爱幼”，“大家有礼貌，生活多美好”这类倡导鼓励的用语。 有个女同事跟着哼了遍就学会了。 “我听这声音好像有耳熟啊？” “确实有耳熟，应该是哪个歌星唱的。”堃哼了句，也跟着附和。 “肯定耳熟啊，”闻笙箫指着电视屏幕说，“这不是你们翻译室的大明星吗？” 女同事凑到电视机前辨认，果然是翻译室的狄科。 广告里的他，跟几个小学生说：“开头几句话是文明礼貌的标志，大家要学会礼貌用语哦！” “之前就听说他去拍广告了，没想到是这种广告！”闻笙箫用胳膊撞了撞堃，“这条益广告紧挨着新闻联播，小狄这是要发达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