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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0 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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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思科接到邀请函的时候, 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这嘉合盛商行的历史可真悠久呀!

往回追溯七十年,人家在清朝末年已经存在了。

难怪那位王先生愿意当上门女婿呢, 这家资和底蕴确实丰厚!

相比于表现冷静的狄思科, 围观群众乔治反而更像那个收到邀请函的幸运儿。

他捧着狄思科的邀请函反复翻看了许久,满脸艳羡地说:“不知我何时才有资格参加这种晚宴!”

狄思科大方道:“要不我把这份邀请函转送给你吧?”

相处得久了,他终于弄明白了管理培训生是怎么回事。

人家是企专门培养起来的中高层管理人才, 算是储备干部, 培训两年以后,能担任部门管或分公司的经理。

乔治已经是管培第年了, 在剩下的几个部门轮训完, 很有可能走上领导岗位。

当了领导以后需要扩大交际圈, 参加何氏的庆典活动,正是他扩大人脉的好机。

狄思科不在港岛发展,去参加晚宴是看个热闹, 不把这次宝贵的机让给乔治。

乔治惋惜地摇头,“谭生亲自交代让你位内地客人出席, 换成我去不太好。”

了,他又感叹道:“要是能见一次王生,我今生圆满了。”

“……”狄思科无语, “昨天阿华说, 要是能见一次那个什么港姐而无憾了……”

企员工都好浮夸。

“我跟他不, 我真的很崇拜王生!”乔治抚摸着邀请函说,“刚来港岛时, 我一直找不到工作, 后来去了何氏的玩具厂应聘, 幸好有王生的司机为我讲话,让我去流水线组装玩具, 每天能拿到二十多块的薪水。”

当时招工的人嫌他是刚游过来的大陆仔,还说他身上可能有虱子,不聘用他。

要不是有王生帮忙,身无分文的他只能在街头捡垃圾了。

狄思科问:“你在玩具厂工作了多久?这期间没见过王生吗?”

“何氏家大业大,王生要照顾那么多生意,怎经常出现在一个玩具厂里?”

乔治以为他刚从内地过来,不了解王生和何氏的情况,便向他解释:“何氏旗下原本只有嘉合盛商行和两家百货公司,王生何氏联姻后,才逐渐涉足地产和制造业,做起了轻工纺织和食品饮料生意。”

狄思科小声探:“何氏怎么让一个人当家?王生入赘了吗?”

“怎么!”乔治连忙帮偶像辟谣,“你刚来港岛,不要听那坊间传闻,王生只用了二十多年让何氏的资产翻了好几番。以他的能力怎么可能入赘?”

狄思科暗道,让资产翻番的能力,是婚后才表现出来的,这跟他是否入赘又没有直接联系。

“可是我听说他的两个儿子都姓何啊!”

乔治反驳:“他是为了表达对妻子的爱护,才让两个儿子都姓何的。”

狄思科:“……”

这种说法你自己信吗?

乔治由衷感慨:“王生王太是出了名的恩爱夫妻,像王生这个年纪的富商,哪个身边没有姨太太?只有王生始终守着结发妻子,从没哪个歌星影星传出过花边新闻。”

早前的港岛华人可以按照《大清律例》纳妾,连稍微有点家底的贩夫走卒都要纳个小妾,享齐人之福。

像王生这样洁身自好的富商真的特别难得了。

王生这样的人品在师奶圈里特别讨喜,因为板夫妻恩爱,家庭和睦,连带着何氏旗下的百货公司和国货店都非常受师奶的青睐。

闻言,王铮安在狄思科心里的印象立时高大正面了许多。

家庭和睦的人,确实能轻易获得他的好感。

旁听了他谈话的阿华,一边噼里啪啦敲着键盘,一边加入讨论。

“爱妻爱子,家庭和睦都是富商特意塑造出来的形象,专门骗你这样的痴线仔!你没发现吗?每年耶诞节和农历年之前,报纸上都有何氏夫妻恩爱的新闻,这是为了博得师奶的好感,为他旗下的商店提高营业额!”

乔治不服气道:“王生是生意人,适当营销是聪明且合理的。而且他爱家是事实,我之前工作的玩具厂,是王生为了生产女儿喜欢的玩具,才出资投建的。他后来还用女儿的名字为何氏旗下的童趣城堡命名呢!”

狄思科听他介绍了王生玩具厂里那花样繁

多的玩具。

哭说话,还尿裤子的娃娃。

走坐,能向人摇尾乞怜的玩具狗。

能叫孩子起床,提醒孩子刷牙的闹钟。

……

狄思科对王生是否真的爱妻爱子不得而知,但他对何氏旗下的玩具店生出了浓厚的兴趣。

内地玩具厂生产的要还是毛绒玩具,像这种加入电子控制、音控、光控的玩具比较少见。

这玩具听上去很有意思,他可以给他家狄嘀嘀挑几件呀!

狄思科正寻思,找个时间带媳妇去婴儿用品和玩具店逛一逛,没过多久接到了于童到办公室的电话。

“你还没下班吗?”于童问。

“快了。”狄思科瞧一眼手表,刚过五点,可以下班了。

他现在过的是朝九晚五的生活。

五点一到准时下班。

这边的加班费比工资还高,他个是来交流学习的,没人要求他加班。

于童语速飞快地说:“那你下班以后别回家了,直接来清水湾片场救个场!”

狄思科立马挺直脊背,问:“你在片场出什么事了?”

他媳妇在家里呆不住,开始带着杜金金去方菲所在的娱乐公司学习。

演而优则唱,唱而优则演,是港岛娱乐圈的常态。

方菲的公司最近给她安排了一部电影,正在清水湾那边紧锣密鼓地拍摄。

于童今天要去探班,把杜金金和郭美凤一起带去了电影拍摄现场。

“别紧张,算是好事,在电话里说不清,你赶紧过来吧。”

郭美凤在话筒旁敲边鼓,“儿子,你别坐公共汽车了,个面的过来,我给你报销!”

狄思科:“……”

这太太难得这么豪横!

不知位女志又在搞什么把戏,狄思科按照妈的指示,出门叫了一辆的士,直奔清水湾片场而去。

杜金金在片场门口,见他从后座钻出来,便拉着他往片场里面跑。

“金姐,到底怎么回事?你总得跟我说清楚再进去吧?”

“剧组缺个演员,正好让你顶上,拍一场有五百块的劳务费!”

今1港币可以兑换21人民币,五百港币相当于一千多人民币了。

狄思科早知道港岛的用工成本高,但是没到居然这么高?

拍什么戏啊,一场能有一千块?

杜金金跑得气喘吁吁,“先别问,得先由导演过目,导演意用你,咱再说其他的。”

方菲和于童正围在导演旁边说话,见到西装骨骨的狄思科被带进来,方菲跟导演介绍:“这是我跟你说的那位演员,京剧唱得很好。”

狄思科:“……”

他是业余的,只能算是票友里唱得不错的。

于童小声问:“你唱《红鬃烈马》吧?”

“哪一折啊?”

“《投军别窑》。”

狄思科长时间不唱,早把戏词忘得差不多了,但是那一千块,一脸自信地说:“唱。”

导演四十多岁,戴着一副大墨镜,量狄思科两眼,便招手说:“靓仔,先唱两句听听!”

狄思科唱了记得最熟的那几句薛平贵戏词,“可恨王允太不仁,害得我夫妻两下离分,催马加鞭往前进,叫声姐快开窑门……”[1]

导演不是京剧票友,听不出所以然来,见他唱得有模有样,架子拿得十足,心里先肯定了五分。

他把一个年纪更大的副导演请来,让他帮着参谋参谋。

方菲却拦下说:“李导,他是刚才那位郭师的亲生儿子,从小跟着母亲学戏。从北京来的,京剧唱得不比阿生差。”

“那行,让他加紧准备吧,咱先拍下一场戏。”导演瞅瞅天色说,“半个小时后再拍这场堂。”

方菲要留下拍戏,狄思科则蒙头蒙脑地被媳妇带去了妆间。

穿过乱糟糟的片场,于童挽着他轻声解释:“原定的两名京剧演员在其他片场轧戏,暂时赶不过来。导演已经了他一整天,实在拖不下去了,才换人试试。”

狄思科悄声透露:“我唱不了完整一折子戏啊,戏词都忘得差不多了。”

“没关系,反正

你不是角,一儿跟王宝钏对对戏,能唱几句行。”

狄思科闻言便放了心,推开妆间的门,妆镜里的“王宝钏”对上了视线。

“妈,您要救场呀?”即使画了全妆,狄思科一眼认出了亲妈。

“当然了,这场戏的演是王宝钏,你这个薛平贵只是绿叶。”

“王宝钏是青衣,您是刀马旦,都不是一个行当的,年纪不符合,您能行吗?”

郭美凤抹了抹鬓角,自信道:“我刚入行的时候是唱青衣的,有什么不行!你赶紧妆,一儿咱俩对对戏。”

狄思科跟她透露了自己学艺不精,只能唱几句戏词的实情。

“那咱可着你的唱,”郭美凤以前跟着狄去片场旁观过,知道拍电影是怎么回事,“他不可能把一折子戏都拍下来,只是截取一段当个背景而已。”

在《红鬃烈马》中,她是角。

但在这部电影里,方菲是角。

这部电影讲述的是民国时期的故事,方菲饰演大军阀的姨太。

因为酷爱戏曲,不五时要招戏班子来家里唱堂。

一儿要拍的这个场景,是有人借着给姨太唱堂的机,混进戏班子里,对大军阀行刺。

狄思科一面让人给自己上妆,一面向郭美凤听,“妈,他给您多少片酬啊?”

郭美凤掷地有声道:“八百块!”

“……”狄思科按住妆师的手,不客气地问,“我好歹是出过张录音带,拿过金唱片的大明星了,凭啥片酬比您还低呀!”

他觉得需要找自己的经纪人评评理,便转向坐在一旁休息的于童,状似认真地控诉道:“经纪人,我这身价怎么还不一个没名气的太太呢?”

于童无奈摊手,“画了全妆以后,谁能认出你本人呀?你这个角色只是龙套,连演职人员表都上不去。有五百的快偷着乐吧,别挑了!”

郭美凤撇嘴说:“是!你的唱片又没在港岛发行过,来港岛这么久了没人认出你这个大明星!”

“那好歹得一碗水端平吧?样是唱戏,怎么只给我五百?”

郭美凤掏出自己的红色工作证,自豪道:“因为这个!我可是北京戏校的戏曲师!专业的京剧演员!身价当然要比你这个无名小卒高一!”

“而且我还要刺杀大军阀,”郭美凤比出一个手/枪的手势,“biubiubiu~连开枪,把大军阀干掉,抢走姨太!”

狄思科:“……”

抢走姨太是什么走向?

您这把年纪,能抢得走姨太吗?

不过,好在导演还没糊涂,正式开拍的时候,只让他俩拍了在戏台子上的部分。

郭美凤举着道具枪,冲台下开了枪后,他俩的戏份算结束了。

后面的混战和抢人情节,由年轻的武行完成。

过程说起来简单,但是他俩穿着全套行头,这场戏拍了八遍才被导演通过。

今天气湿热,重新返回妆间时,狄思科浑身都湿透了。

郭美凤年纪更大,比他还难受。

“赚这五百块可真不容易,”狄思科衣裳都脱了,光着膀子吹电风扇,冲正在数钱的于童说,“我正给咱狄嘀嘀买点高档玩具呢,正好用这笔快,给孩子多买点。我看他这里的孕妇都穿那种孕妇专用鞋,明天给你买一双。”

于童好道:“五百块而已,除了你自己的,恨不得把全家的东西都安排了。”

“五百不少了!”狄思科回望向瘫在圈椅里的郭美凤,“妈,您那八百块要不要给彬彬他买点玩具呀?”

“不要,他的玩具够玩了。”郭美凤在自己的脸上抚了抚说,“我要用这笔钱去商店买那种进口的高级雪花膏,好好保养一下,没准儿还有人找我唱青衣呢!”

于童钞票收好,着说:“还真有人找您了!不过不是唱京剧,副导演听说您是刀马旦,问您能不能胜任武行,隔壁有个武侠片需要一个女武行。”

“我这个年纪能行吗?”郭美凤来了精神。

“人家需要您这个年纪的。”于童犹豫道,“武行容易受伤,我没答复他。”

“干我这行的,哪个不受点伤呀!”郭美凤爽气挥手,“先答应着,反正不需要咱交钱。要是有挨的戏,

咱随时退出来!”

望着有商有量的婆媳俩,狄思科蓦地问:“媳妇,你签的第一个有经纪约的演员,不是咱妈吧?”

于童:“……”

这还真不好说。



因为一场救场戏,郭美凤的戏曲事业突然回春了。

作为婆婆的临时经纪人,于童第一次正视起唱片业样赚钱的影视行业。

片场间的消息都是相通的,郭美凤是从北京来的专业京剧演员,又是有一定年纪的女武行,这在各大片场都属于稀缺资源。

所以,这几天他家的电话响了好几回,都是给郭师联系业务的。

狄思科兼职接线小弟,在妈和媳妇的指挥下,给郭师安排了好几个试镜。

正巧最近有台风吹袭,不适宜出海,原计划在这周末去大屿山的行程只能延期。

白天不用去大屿山,狄思科全部注意力放在了嘉合盛商行的七十周年晚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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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莱集团是生产销售日产品的,非常重视何氏这个渠道商,最近一直在内地跟进合资项目的谭先生,在庆典之前匆匆返回了港岛。

不但带着夫人和亚太总部的几位高管一出席,还让狄思科人,以合资企业代表的身份,出席了何氏的晚宴。

宴设在维港附近的五星级酒店,阔朗的大厅里星光闪耀,灯火通明。

不但有本港政商名流,还有许多只能在电视里见到的当红明星到场。

个内地企业干部,除了几个明星,其他谁不认识。

不过,倒不能说全然不认识,王铮安代表何氏上台讲话的时候,狄思科在何氏家属区见到了两个面熟的年轻人。

最开始他没认出这二人,到王铮安的讲话结束许久,他才恍然起,好像两年前曾在深圳见过这对兄妹。

时间过去这么久,他没有冒然上去招呼,只两位伴呆在一起。

刘国忠虽然十多了,却是第一次面对这种大场面,总是下意识去抻自己的西装下摆。

被焦虹用眼神提醒了好几次,才接过狄思科递来的香槟,让无处安放的双手有了着落。

“咱把这次晚宴当成展销或者交易,”狄思科对两位伴说,“这宾客都是咱的潜在客户,要是能帮公司拉到客户最好了,拉不到不要紧。”

闻言,焦虹轻舒一口气,挺胸抬头,从侍应生的托盘里端起一杯红酒,踩着八厘米的高跟鞋,气势汹汹地冲进人群。

要是把这宾客看做潜在客户,她轻松多了。

她这个科长的位置可不是靠男人能得来的,她最知道怎么跟客户交道了。

人散开,各自融入人群,寻找谈话对象。

狄思科刚来港岛的时候,但凡说粤语,一开口能被人认出是大陆仔。

不过,他最近听身边人说得多了,总结出了经验。

他是跟金兆辉和陈旭学的粤语,广东人的语调更加抑扬顿挫,但港岛人说话似乎更柔和一。

他让自己的语调更加和缓,使用港岛人惯用的词汇表达,再时不时穿插几句英文。

当他自我介绍是刚来港岛的内地企业干部时,他谈话的几人都说,他的粤语几乎可以以假乱真了。

不仔细听还以为他是本地人。

狄思科成功收到了几张洋行和贸公司总的名片,正寻找下一个目标,不远处的谭先生却向他招了招手。

“小狄经理,我来向你介绍一下,这位是今天宴的人,嘉胜集团的董事长王铮安先生。”

狄思科客气地对方握手并自我介绍。

顺便近距离量起乔治的偶像,大名鼎鼎的王生。

王铮安的大儿子已经十岁了,但他本人看起来只有四十出头,高个宽肩,鼻梁高挺,只看眉眼的话,似乎有点异国血统。

狄思科快速回忆了一遍刚才家属区的情景,好像只有大儿子他相貌最像,其他孩子的长相都没有什么异域风情。

王铮安握上他的手,用力晃了晃,语气温和地问:“听说小狄先生刚从内地来港岛没多久,还适应港岛的环境吗?”

狄思科着说:“除了经常被琳琅满目的牌匾绕晕,钱包不太适应,其他方面都很适应了。”

王铮安哈哈了起来

,目光炯炯地望向对面,“我这年跟几位内地干部过交道,小狄先生是我见过的,姿态最放松的一位。”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我在内地干部中算是比较年轻的,初生牛犊不怕虎嘛。”狄思科坚决维护咱内地干部的面子,“其他志比我更加稳重。”

谭先生帮腔说:“小狄经理是第一次参加这种宴,状态这么松弛确实非常难得!”

狄思科纠正道:“我可不是第一次参加这样的宴!我曾在经贸部当过两年的翻译,陪领导出访过,参加过规模相当的商招待。”

他还在聚集了几百家企高管的迎春招待上唱过歌呢!

咱可是见过大世面的。

区区一个商行周年庆,有什么了不起的!

“好好!没到小狄先生年纪轻轻,阅历却相当丰富,年轻有为啊!”

王铮安端着酒杯在狄思科的酒杯上轻轻碰了一下,发出清脆的声响。

向对面稍一举杯示意,便内里的红酒一饮而尽了。

狄思科被他这个敬酒弄得摸不着头脑,但人已经干了,他只好礼貌地陪一个。

不知怎么回事,被王生这双深邃的眼睛盯住时,狄思科感觉自己的心跳都漏了一拍。

卢大爷的人工欧式大双眼皮相比,人家王生这对欧式双眼皮可是天生的。

特别自然有神。

狄思科心,难怪人家能当上门女婿呢,只凭这对欧式大双眼皮,够格啦!

“小狄先生在贵公司要负责什么业务?”王铮安状似随意地问。

“经营内地轻工业品的进出口业务,接受进出口业务委托,补偿贸易,转口贸易,我都能做,另引进合资项目,比宝莱集团的合作。”狄思科补充说,“我东轻集团是内地最大的轻工业品进出口公司。”

王铮安颔首,语气诚恳地说:“内地实行改革开放以后,发展前景广阔,我嘉胜集团近年有意向在内地投资,有时间的话咱可以详细聊聊。”

能跟何氏这种体量的公司合作,狄思科当然乐意呀,这可是大客户。

他正要点头答应,斜刺里却冒出一个人来。

“爸爸,马上该切蛋糕了,”alex向几人礼貌问好后,对王铮安说,“妈咪让您尽快过去。”

王铮安颔首:“知道了,你先去准备吧,我随后到。”

他还有几句话跟狄思科说。

但alex好似没听见他的一般,一直在原地,不肯先行离开。

王铮安的目光轻飘飘地从他面上扫过,并没有重复要求第二遍。

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狄思科说:“我很详细了解内地投资环境的真实情况,但今天时间有限,这是我的名片,咱约个时间改天再聊吧?”

狄思科连忙拿出自己的名片,对方做了交换。



参加一场商行的周年庆典,狄思科的最大收获是收到了一沓子花花绿绿的名片。

晚宴结束后,有当时聊得比较好的人,通过电话或电子邮件他进行了联系。

不过,当时态度很诚恳的王生,在接下来的一周内却并没有联络过他。

狄思科暗道,许这是大人物的天赋技能,甭管当面多亲热诚恳,转过身可以把人忘在脑后了。

郭美凤出去跑了几天龙套后,终于有了档期,可以去大屿山寻找妹妹的线索了。

由于路程太远,又需要坐船,他这次没带孕妇,只母子二人去码头做船,前往大屿山。

给他电话提供线索的,是当地的一户渔民。

声称在二十多年前见过寻人启事上的女人。

母子俩上午出发,按照对方提供的地址长途跋涉,下午才找到那位给他电话的海叔。

郭美凤妹妹的那张半身照拿出来,让海叔再仔细看看。

狄思科问:“海叔,你真的见过照片上这位女士吗?”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见过,”海叔叼着烟,一边整理渔网,一边分神看了一眼照片,“我记得她叫阿云,当年在我家住了两个多月,害得我那个痴线弟弟一直对她念念不忘,十多岁才娶婆。”

“……”狄思科试探着问,“那您知道她现在在哪里嘛?”

“不知道,”海叔摇头,“说是去找她丈夫了,走了以后

没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