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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思科无论如何也想到, 于童复工以后的第一客户会是己所在的宝莱公司。 给他看过那份策划案的隔日，人家就通过秘书预约了与克拉拉见面的时间。 然后便带人大摇大摆地上门寻求合作了。 狄思科事先并知情, 直到他在克拉拉组织的会议上, 见到一份英文版的策划案，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于童竟然已经偷偷摸摸地进了村！ 这份案与他前几天见到的那份, 除了书语言同, 在内容上几乎一模一样。 于童的演出公司将在劳动节组织一场文艺晚会，节目形式包括歌舞、声、小品和戏曲。 晚会门票的票面价格为20元, 宝莱公司以11元每张的价格购入一万张, 同时获得这场晚会的冠名权。 于童负责组织邀请全国知名的歌星、笑星参加演出, 并且负责晚会阵容的前期宣传工作。 以上这些是比较常规的操作，没什么特别的。 吸引克拉拉的，当然是用购物小票兑换演出门票的办法。 普通老百姓会舍得花20元观看一场晚会。 是, 如果购买卫生巾满20元，就能额外获赠一张演出门票, 满30元能获得两张，这听来就超级划算了！ 反正卫生用品的保质期很长，为了能在节日观看一场免费的文艺演出, 多囤点货似乎也没什么。 克拉拉坐在上首, 环视众人说：“这是销售部邀请文化公司做的策划案, 大家觉得怎么样？” 狄思科：“……” 他媳妇真是遗余力地往他脸上贴金。 好像又要被带飞了。 将桌上的几张纸翻了翻，企划部的大卫率先发言：“这案其实跟卫生巾买一赠一的活动差多, 是为了让消费者知晓和接受新品牌。” 克拉拉耿直道：“效果确实近, 但这案比买赠活动更巧妙, 更新鲜。买赠活动只咱们在做。在妇女节那天去单的几家商场调研过，很多日化产品在做买一赠一的活动。有一种黑妹牙膏买牙膏送牙具, 也买了两套。” 众人：“……” 财务经理安格斯平淡开口：“利用文艺演出促进销量的办法确实很妙，但这家文化公司的报价太高了！冠名权和一万张门票，竟然要花掉11万！这比买赠活动便宜多少。”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克拉拉回应：“买一赠一活动只能让销量在短期内爆发增长，但销售部提出的这种用消费小票兑换门票的办法，以让热度持续一月。” 一进入四月，他们就会对这场晚会，以及兑换门票的活动进行大规模宣传，演出结束后会有电视转播。 而且买满20元的卫生巾是小数目，等到消费者将这批卫生巾用完，基本也就养成使用舒尔宝的习惯了。 安格斯纠正道：“的意思是，这案很好，但这家文化公司的报价太高。” 每张票价11元，几乎就是踩他们公司的底线在报价！ 若是满20元赠一张，30元赠两张门票，那宝莱的利润空间将非常有限，刨去宣传和人力费用，只能勉强保本儿。 他合理怀疑，对公司已经摸清了他们产品的成本，会给出这样的报价。 “如果咱们己来办这场晚会，或者请其他演出公司为们报价，也许只需要一半的费用就能举办一场晚会。” 狄思科：“……” 这是想卸磨杀驴呀！ 十一万的报价确实便宜，但人家卖的是一场晚会，而是金点子啊！ 想用人家的金点子，但给钱，打算另炉灶组织晚会，这也太要脸了！ “安德鲁，在们国家是什么组织和人能组织经营性演出的！”狄思科里早已怒火中烧，但表情语气算稳得住，“只要是商业营利性质的演出，算经营性演出！只有在□□门取得了营业性演出许的单位，能组织这场晚会。” “而且这种大型文艺演出需要文化局、公安和消防的审批，审批流程有快有慢。晚会虽被定在了五一，但咱们要提前一月进行宣传和卖货。也就是说，四月份之前就要拿到全部批文。如今是三月中旬，若是找一有实力的演出公司，咱们很难在半月内拿到批文。” 大家知道狄思科有歌手身份，
所以对他会如此了解内地演出市场，倒也没人觉得奇怪。 有人问：“这家演出公司很有实力吗？” 狄思科用稀松平常的口吻说：“他们承办了港台歌星在内地的第一场大型演唱会。举办演出难，难的是办下所有审批手续。” 听他介绍了半天内地演出市场以后，克拉拉打断道：“好了，咱们回归正题，大家对这策划案怎么看？同意采纳这套案的人以举手。” 会议室里一大半的人举了手。 葛立平虽然口语和听力怎么样，但阅读是没问题的，他难得弄懂了全英文会议的内容，而且这套案确实有新意。 所以，很干脆地投了赞成票。 而向来积极发言的狄思科和乔治，这次竟然没有表态！ 大卫好奇地问：“狄，赞成这套案吗？” “提供这套策划案的演出公司是太太的公司，为了避嫌就选择弃权，暂时表态了。” 众人：“……” 瞧刚哐哐一顿输出，像是表态的样子吗？ 克拉拉望向乔治问：“乔厂长，也要弃权吗？” 乔治默默点头，但是并没有像狄思科那般解释原因。 是想解释，而是敢解释！ 他太太在春节前带孩子来了内地，以后打算陪他长期在北京定居。 过，他太太是闲住的人，在于童的演出公司找了一份兼职翻译的工作，偶尔帮跟港岛打打电话。 前两天回家问舒尔宝卫生巾的成本问题，乔治只当好奇，就跟说了一大致数额。 是，瞧见了这份策划案以后，乔治直觉这英文稿是他老婆翻译的，而且门票报价也像是按照他那天说出的成本价计算的。 他很能在无意中当了一回内鬼！ 于童成功拿到了宝莱公司的委托合同，但是价格被压了一万块。 冠名权和一万张门票，最终到手价是十万。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这价格算低，但是无法跟以前的大业务比。 “十万块有得赚吗？”狄思科问。 毕竟给演员的出场费已经开到一两万了。 “肯定有得赚呀！”于童正在一份宣传计划，漫经地说，“文艺晚会和演唱会是一回事，晚会的观众喜欢看声小品，们以多邀请一些笑星。” 声小品演员，以及戏曲演员的演出费，跟歌星的演出费是没有比性的。 一当红港台歌星的演出费，以请来好几当红笑星。 所以这次打算全部邀请内地演员，主要以声小品演员为主。 请两三位知名歌手和一对上过春晚的声演员，基本就能撑晚会的前期宣传了。 既然有得赚，狄思科就操了。 下班以后，孩子归他管。 狄思科觉得两小朋友整天在屋里呆太憋闷，以适当出门放放风。 于是趁媳妇专工作，无他顾，他偷偷将两小崽抱出了门。 二舅妈和郭美凤正在院子里晾衣裳。 发他竟然敢把孩子抱出来，二舅妈连忙跑过来检查孩子的衣裳和包被。 见他给孩子穿得算暖和，放似的松口气说：“在天儿凉呢，能把他们抱出来吹风！” “寻思让他们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嘛！” 二舅妈重新回去晾衣裳，“每天中午会带他俩出来晒晒太阳，中午气温比晚上高。” 郭美凤瞅他抱孩子的姿势，挑剔道：“要么一左一右抱，要么就只抱一，这样并排抱俩孩子，跟举托盘似的，万一把孩子摔了怎么办？” “也想左手右手各抱一，但他俩干啊！非得挤在一！” “净胡扯！”郭美凤啐道，“们带他俩的时候，是一左一右抱的！” 狄思科为己抱屈：“骗您干嘛呀！并排抱两娃，嫌手酸呢！但一把这姐弟俩分开，他们就开始瘪嘴要哭！” 为了证清白，他将两孩子调换了位置，一左一右抱在怀里。 过了
到十秒，狄嘀嘀就开始扁嘴巴委屈了。 紧接狄嘀嗒也在另一侧的臂弯里遥呼应，瘪嘴酝酿情绪。 怕人家真的嚎出来，狄思科赶紧恢复原状，好似捧明黄圣旨一般，小翼翼地伺候这二位。 “您看吧，他俩身上跟有磁铁似的，非得挤在一块儿！” 郭美凤觉得他这纯属胡说八道。 将孙女接过来抱在怀里，等了一分钟，见俩孩子有要哭的意思。 又用另一只手将弟弟也抱了过来，一左一右对。 仍然没哭。 狄思科：“……” 啥意思？ 这么小就学会看人下菜碟了，只欺负他这当爹的呗？ 像是要印证他的想法一般，狄嘀嗒适时冲他吐了一泡泡。 狄思科：“……” “别傻站了，赶紧把这俩托盘托回屋里去吧！”郭美凤将孩子重新给他。 下班以后孩子归老五管，能让他闲。 “童童在屋里工作呢，们爷仨进去了是打扰人家嘛。”狄思科捧两块磁铁，边走边感叹，“大家说一孕傻三年，咱家于经理生了孩子怎么见傻呀？刚出了月子就开工，一次性拿下们公司的两笔业务。” 知跟克拉拉是怎么谈的，但拿下了文艺晚会的十万块业务，让宝莱公司为那场迎亚运的群星演唱会赞助了两万块。 狄思科得知结果后，只能感慨一句，愧是粉红大亨！ 于童组织的这场迎亚运群星演唱会，似乎给企划部的同志们打开了思路。 舒尔宝卫生巾也开始蹭亚运的热度，但将电视广告的演员，换成了一位女运动员，而且产品包装上也出了为北京亚运加油的口号。 克拉拉大张旗鼓地做了一企划，打算将舒尔宝卫生巾免费送给女排运动员试用，最好能得到国家体委训练局的首肯，让舒尔宝卫生巾成为女排的指定用品。 然后以点带面，在其影响下，让其他项目的女队员，也将舒尔宝卫生巾当做指定用品。 这点子的含金量与小票换门票上下，甚至更高明有格局。 刚将这套案提出来的时候，得到了所有外人员的支持。 大卫一点含蓄地给克拉拉拍马屁，“这套案如果成功了，咱们一定会得到今年的‘最佳客户创意奖’！” 狄思科在港岛的时候听说过这奖，这是宝莱总部为全球所有分支机构设置的大奖。 每年只评一，在这群老外里，堪比诺贝尔和奥斯卡。 大卫用“宝莱诺贝尔”拍马屁，成功让严肃的克拉拉露出八颗牙齿的笑容。 过，想要将产品送给女运动员试用，也是要经过层层筛选的。 克拉拉想找能说的上话的人，向训练局那边递话，帮两边牵线。 当被对询问到是否有这面的门路时，狄思科想也想，直接摇头说：“认识体育系统的人。” 他觉得这群老外完全是一厢情愿。 训练局也许会收下宝莱提供的卫生巾进行使用，但绝会让舒尔宝卫生巾成为女运动员们的亚运指定产品！ 即使北京宝莱是一家合资公司，而且中持股占多数。 是，宝莱其实是一进口品牌，舒尔宝卫生巾是地地道道的外国产品。 这款卫生巾若是得到了“xx项目女运动员亚运指定产品”的称号，品牌必然会通过各路媒体对这项合作进行大肆宣传报道。 借亚运的东风，宣传到全国人民知道的程度。 然而，运动员参加亚运会和奥运会是为各祖国荣誉而战的，若是在赛场上与品牌的国家队狭路逢，那局面应该会太好看。 作为一普通老百姓，狄思科一点也想看到这种广告宣传。 他将这面的考量隐晦地透露给了克拉拉，过，知对没听懂，是装糊涂，反正仍在继续寻找关系与训练局合作。 严格按照规章制度办事，一切从公司利益出发的葛立平，这回难得与狄思科统一了战线。 他也想让各种荣誉体育队在赛场上用老外的产品。 那也太寒碜人了！ 好像咱己就生产出好产品似的！
这俩人最近整天身在曹营在汉，希望训练局要被资本主义的糖衣炮弹迷惑。 最好有一国产品牌的卫生巾也能为运动员们赞助，让姑娘们在赛场上由驰骋。 胡丽娜是销售部的包打听，这天下午从外面跑回来，就跟大家报告好消息：“克拉拉铩羽而归了！” “铩羽而归是啥意思？”吕霞跟确认，“的项目没谈成啊？” 胡丽娜一脸骄傲地说：“肯定谈成啊！国家队怎么能让老外蹭咱亚运的热度！” “那训练局没留下一点试用装啊？”吕霞嘟哝，“反正是白送的，要白要！” “好像没留！有一国产品牌的卫生巾也去谈赞助了，既然已经有国产赞助了，人家当然会留咱们的舒尔宝了！” 狄思科开门时，听到这句话，特意清了清嗓子，严肃批评：“在单位说话要注意影响啊！” 几位女同志嘿嘿笑，“注意注意！下次一定注意！” 克拉拉的“指定产品”策划彻底告吹，很快就在公司上下传遍了。 因出师利，提前为这场策划准备的各种宣传手段也一并作废。 大家忙了半来月，全做了无用功。 这“指定产品”的策划，是克拉拉来到北京以后，独立主持推进的最大项目。 虽然烧的有点晚，却是正经的新官上任三把火。 是，三把火没烧来就被吹灭了，让向来无往利的克拉拉里一直憋火。 想尝试找其他门路，再跟训练局谈谈。 狄思科怕继续跟运动员们死磕，主动给提供了另一案。 “这亚运会的目光也能全集中在赛场内，其实赛场外也是有很多风景的。” 克拉拉对的“宝莱诺贝尔”抱有希望，便直接问：“狄，有更好的办法吗？” “最好的案当然是想出的，赞助女运动员。”狄思科遗憾道，“但是此路通，咱们也以想想替代案嘛。” “筹备和举办亚运这几月，来北京旅游和工作的人非常多，无论是国际是国内航班，只要目的地是北京，必定每趟能坐满。咱们其实以把目光从赛场内转到赛场外，看看其他行业的女同志……” 克拉拉挑眉问：“比如？” “比如航空公司的空姐们。”狄思科笑道，“空姐在内地属于比较秘高端的职业，咱们舒尔宝卫生巾要是能在亚运期间成为国航空姐们的指定用品，好好进行宣传的话，未必就比赞助运动员的效果差。” 到时候他家小六就以用免费的妇女卫生用品啦！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在亚运年，任何人的宣传效果比上运动员。 克拉拉对空姐替代运动员的案并十分满意，需要跟大家开会讨论一下。 这策划本就与狄思科关系大，他帮忙出过主意就管了，转而将注意力放在了他家双胞胎身上。 这俩孩子马上就要过百日了。 由于满月的时候没有大办，狄思科和于童就打算给两崽好好做百日宴。 之前有很多亲戚朋友给他们送过满月礼，正好以趁机答谢一下大家。 然而，摆在这对父母面前的第一难题是，百日宴应该选择哪一天？ 他家双胞胎在户口本上的出生日期是差一天的！ 他们倒是以给每崽办一次百日宴，但人家客人也得有时间呀！ “要咱俩猜拳吧？”狄思科提议，“是姐姐，是弟弟，谁赢了就按照谁的生日办！” 于童一语双关道：“嗯，是姐姐，是弟弟，狄经理对家庭地位的认知是很清晰的！” 狄思科认命似的在儿子的头毛上摸了摸，语重长道：“儿啊，爹的地位也就这样了！‘弟弟联盟’能否翻身，就全看了！” 狄嘀嗒用清澈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盯他爹，然后冲他爹吐了泡泡。 于童好笑道：“他的百日宴日期寄托在身上呢，快点吧！” 两口子靠猜拳决定孩子的百日宴时间，三局两胜，于童两把就把二狗子淘汰了。 狄思科亲了亲怜的狄嘀嗒，抱歉道：“儿啊，百日宴咱先按照姐姐的出生日期计
算，等到过周岁的时候，再按照的生日过啊！” 狄嘀嗒吹破泡泡，在他爹凑近的俊脸上糊了一脸口水。 “……” 于童最近有两场大型演出要准备，得看孩子，所以双胞胎的百日宴就完全交给狄思科负责了。 夫妻俩想折腾孩子，所以宴席就设在他们家的院子里。 狄思科正忙列宾客名单的时候，却意外接到了王铮安秘书打来的电话。 对很客气地说，王生最近来北京考察内地市场，想约时间见见狄思科这位老朋友。 狄思科暗道，咱俩只见了几面，生意也没谈成，算啥老朋友啊！ 过，焦虹伤好以后，他就要回综合三部上班了。 要是能趁这次机会，跟王生谈合作，他回综合三部以后也能轻松点。 狄思科答应了对的见面邀请，但秘书与他约的时间却是他家双胞胎过百日的那天。 “要咱们再另外选一天吧？” “王生的其他行程已经排满了，”秘书客气地问，“您那天有什么重要安排吗？” 狄思科沉吟片刻后，只说己那天有其他邀约。 “那再问问王生，稍后给您答复。”秘书得到了想要的消息，很快便放下了电话。 …… 双胞胎百日宴这天，郭美凤刚从外面回来，就在胡同口看到了一辆豪华轿车。 这段时间学开车，见到好车会下意识瞄两眼。 然而，刚站在车前打量片刻，这两豪华驾车的车窗便缓缓降了下来，露出王铮安那张讨人嫌的脸。 “什么时候回北京的？”郭美凤提菜篮子，一脸警惕地问，“怎么找到家来了？” 王铮安笑了笑，“是您说的嘛，要是有了美云的消息，要第一时间通知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