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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我的表情太过真诚,骗过了德里克。只见那小绿毛犹豫了片刻,终究还是放下了枪。随即,他就六神无主地走到科尔的“坟墓”旁,“扑通”一声扑倒在地,放声大哭起来。
我坐到德里克的身边,无声地抚摸着他的背部。李爽也走到德里克的另一边,轻声安慰道:“算了哥们,人死不能复生,我们要做的,就是带着他们的希望,好好活下去。”
而已经哭成泪人儿的德里克,并没有因为李爽的只言片语而感觉好受一些。相反,想到科尔的死,他哭得更大声了。
我悄悄对李爽眨了眨眼,示意他不要说下去了。我们两个就这么一左一右,静静地陪着德里克宣泄情绪,直到他哭到没有力气为止。
“德里克,你还愿意跟我们回去么?”直到他逐渐停止了抽泣,我这才缓缓开口问道。
他抬起头,用已经无神了的双眼看向我,反问道:“你不是说,我再回去,就毙了我么?”
“我那是气话,”我伸手摸了摸德里克那绿油油的脑袋,“你不跟我们回去,难不成还准备回镇子上送死?”
听到这话,他孩子的本性又暴露出来了,不屑地拍开我的手说道:“我都在镇子上逛了一圈又出来了,这不是毫发无损么?”
“得瑟。”德里克身后的李爽白了他一眼,用中文嘲讽道。
而我则笑着反问道:“那你有没有胆子再回去一次?”
“回去干嘛?”
“去完成科尔没有完成的事情。”
见我的目光转移到了科尔被埋葬的方向,德里克也跟着看了一眼:“可以,但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把科尔一起带回去,埋在你家那边。”
我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同德里克握了握手。接着,我又重新拿起铲子,开始挖起了泥土。只不过这次,我的动作小心翼翼了许多。好不容易把这小绿毛的情绪安抚好,我可不想因为误伤了科尔那本就残破不堪的身体,让他再受一次刺激了。
过了没几分钟,我便让科尔重见了天日。可怎么把他的这些骨头带回去,成了眼前的问题。直接捧吧,不但心理上有隔阂,也容易造成意外损伤。但不直接捧呢,身边也没有什么趁手的容器。
于是,纠结了一会儿,我豁出去了。我把身上的衬衣脱了下来,将科尔的遗骸包了进去,打了个结,捧在胸前。
我对德里克甩了甩头:“走吧,一会儿放你车上,你多陪陪他。”
说着,我们三个便排成一排,朝着公路的方向走去。
走上公路后,我们朝着远处停着的两辆车,缓缓走了过去。我捧着科尔走在最前面,德里克在中间无声地抽泣,李爽则跟在最后边东张西望,这场景,搞得像是在出殡似得。
来到警车旁,我示意德里克打开副驾驶的座位,小心翼翼地把科尔放到了副驾驶上,还有模有样地寄上了安全带。或许这就是所谓的“仪式感”把,给予死者最大的尊重。
“你别开太快,跟在我们的车后面。记住,我们剩余的弹药数量有限,能不开枪就别开枪,明白了么?”
德里克点了点头,坐进了驾驶室。我带着李爽坐回丽萨的车里,系上了安全带。
上了车,李爽有些后怕地问道:“子墨,你就不怕这小子以后整出什么幺蛾子来?”
我摸了摸手里的甩棍,低着头说道:“现在这个节骨眼上,有人用,总比没有好。当然,如果他真的做出什么有损团队利益的事情,我也不会手软。”说着,我还敲了两下甩棍,发出了“咚咚”的声响。
两辆车一前一后地来到镇子的入口。我们先是回到了李爽的加油站,把车子和油桶都灌满了油,确保别墅的能源供应。随后,我们又根据李爽对小镇的记忆,来到了小林的店门口。
街道上并不像昨天那样横七竖八地躺着尸体,估计被我们弄死的那一堆红眼人已经被同伴拖走当作干粮了。怪不得德里克可以自由出入小镇,我们过来的一路上也没有遇到太大的阻碍。
但面对那又大又长的鱼缸,我还是犯了难:这该怎么把它给装回去呢?
我们三个并排叉着腰,一言不发地看着店里的那个鱼缸,思考着办法。
“你说,把它先给卸了,然后运到你家之后再拼起来怎么样?”良久,德里克的嘴里冒出了一个极为不靠谱的想法。
我果断摇了摇头,真要这么做的话,我们只能带回去一堆没用的玻璃罢了。鱼缸最重要的部分,就是它粘结处的胶条,那是防水用的。如果把胶条破坏了,就算重新拼起来了,那水也只会全部从缝隙里流走。
“把后排椅背放倒然后塞进去呢?”李爽也跟着问道。
“也不行。”
我又摇了摇头。从尺寸上来说,不管是丽萨的小奔驰还是警车,即使后座门开到最大,这鱼缸也塞不进去。
“绑车顶?”
“不行,没有行李架,绑不住。”
“放后备箱?”
“不行,一是放不下,二是没有东西固定,不靠谱。”
他俩一个接一个地提出想法,又被我一个接一个地否定,搞得大家都十分沮丧。
“只有一个办法,但是风险很大。”
在思考了好一阵子后,我想出了一个无可奈何、却又是在现有状况下可行性最高的方法:去超市弄一把搬货用的平板推车,把它给推回去。
他俩听到我的提议后,惊讶地下巴都快掉下来了。
“这要遇到红眼人,挂掉不是分分钟的事儿?”德里克瞪大双眼问道。
“另外两个人开车掩护,一前一后,控制车速,跟着慢慢走回去。”我又补充道。
“那谁来推呢?我可不推!”德里克说着,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李爽也跟着眼巴巴地看着我。其实都不需要讨论,在提出这个想法时,我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这个推车的人,非我莫属了。于是,我便毫不犹豫地举起了手。
“我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