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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原本是打算,明天早上再领他去找,可正好现在刚睡醒,精力足够充沛,再加上这也是了解迈尔斯的一个好机会。所以,趁着太阳还没落山,我便没有扫他的兴。
我们一起走进那广袤的树林中。自从上次进去寻找科尔的尸体之后,我就再也没有进来过这里。至于那把斧子,若不是今天迈尔斯突然提起,恐怕我都已经把它给忘了。
我走在前面,凭着当初的记忆辨别着那头野猪可能陈尸的地点。迈尔斯跟在我身后,小心翼翼地一步一步朝前走,时不时还四下观察一番,生怕遇到红眼人的突然袭击。
“孩子,你读几年级了?”为了不让这一路上显得太过沉默,我开始边走边问道。
“大二了。”
“挺好,在哪里读大学?”
“黑水市。”
黑水市?我去过那个地方,从与我们的距离上来说,比纽敦市稍远一些,不过也没远多少公里。只是纽敦在我们的东边,黑水在我们的西边,两座城市处于截然不同的方向。
“挺好的,那里会不会有些我们需要的东西?”我回过头看向他问道。
迈尔斯歪了歪头,不确定地撅了撅嘴:“黑水市以畜牧业为主,跟个大屠宰场似得。可现在这个病毒一爆发,那边的牛啊羊啊之类的,应该都死得差不多了吧?”
我点了点头:也是,毕竟那些动物都被关在养殖场里。不管它们有没有变成红眼动物,这一旦缺少了人类的照料,断水断粮了这么久,估计大概率是活不成了。
“等下次有空的时候去看看吧,万一能找到些牛肉罐头之类的。”
我开玩笑似得说道,让气氛稍稍轻松了一些。接着,我们便开始聚精会神地寻找起那头野猪的尸体来。
又过了一会儿,迈尔斯突然说道:“那个,子墨先生,我有个请求,不知道能不能说。”
“你说呗。”对于这个失去父母的可怜孩子,我自然是能帮则帮。
他有些扭扭捏捏,许久都没有接着说下去。我便又追问道:“怎么了?”
“那个,”迈尔斯终于吞吞吐吐地说出了自己的诉求,“明天我们去花溪镇的时候,能不能想办法把我的父母带回来?”
“不行!”我没有丝毫犹豫,斩钉截铁地否决了他的想法。
迈尔斯停下了脚步,认真地说道:“我知道这个请求有些过分,但是我真的很害怕,害怕我的爸爸妈妈会被其他红眼人吃掉,那他们就没有被治愈的机会了!”
说实话,他的这个诉求,从情理上来说,我完全能理解。但从实际情况出发,我是万万不能答应的。我不能冒险让他知道如何将红眼人变回正常人的办法,否则我们的粮食问题就会进一步加剧,丽萨他们的安全也会受到威胁。
“我可以把他们拴在树林里,不让他们靠近你家,可以么?我只是想让他们远离红眼人的群体而已!”迈尔斯急切地恳求道。
“这是我家,这周围的一切都是我的领地,我对这片土地拥有所有权。”
我试图让自己的语气更冷冰冰一些,以此来打消他的念头。
可这小子仍旧不依不饶,继续央求道:“我可以自己抓动物给他们吃,确保他们不会威胁到基地里的人。”
“没得商量!我不会让我们的人生活在危险中!如果再让我听到你有这个想法,或者察觉到你有类似的行动,你就给我离开这里!听明白了吗?!”
随着我眼神中透出的严厉,这个话题戛然而止。迈尔斯失落地低下了头,极不情愿地点了点头。
看到他终于屈服于我的威严之下,我也随即缓和了一下自己的态度,把手搭到他的肩膀上:“想想你的妹妹吧,孩子。莎拉才是你更需要去保护的人。”
为了确保能在天黑之前回到基地,我加快了步伐,通过嗅觉来分辨气味。周围时不时会传来一些沙沙声,但声音都不大,且转瞬即逝。我知道,那一定是树林里的小动物发出的声音。也不知道这段时间里,它们靠什么生存下来。
随着一股恶臭飘进了我的鼻腔里,我知道,我们应该快要找到它了。迈尔斯被这刺鼻的气味熏得有些喘不过气,停在原地不住地干呕。
“千万别吐,食物很珍贵!用你的衣服捂住鼻子,这样能好受些。”
我回过头叮嘱了一句,继续朝前走去。随着气味越来越浓烈,我也不自觉地掀起背心,把它折了一下,蒙在了鼻子上。
新一轮的落叶随着前几天的雨水飘落到地上,把原来的腐叶盖在了下面,虽然没法儿通过血迹观察到野猪的去向,但走了一会儿,视线里一个明显高于地面的落叶堆,引起了我的注意。
“应该就是这儿了。”
我拔出手枪,缓缓朝着那堆东西走去。迈尔斯也跟着掏出枪,小心翼翼地跟在我的身后。走到那堆“落叶”前,我甚至感觉到了那刺鼻的气味钻入了我的眼睛里,熏得我眼睛一阵疼痛。
我用脚小心翼翼地拨开一些树叶,果不其然,一团黑色的鬃毛露了出来。为了避免迈尔斯看到死猪的全貌忍不住呕吐,我判断了一下死猪背部的方向,走到那边,用脚挪开周围的落叶。
深黄色的斧柄逐渐露了出来,我让迈尔斯蹲下去握住它,自己则用脚死死踩住野猪那高度腐烂的尸体。看来这双鞋是不能再要了。想到这里,我真是后悔,当初老约翰他们离开的时候,为什么没让他们把斧子和锯子留下来,反正他们也用不上了。
在确认周围没有什么威胁后,迈尔斯先是收起枪,隔着衣服深吸一口气,随后半蹲下身子,双手捏住斧柄,猛地向后一抽。随着斧子被从野猪的身体里抽出来,他也跟着向后一倒,坐在了树叶堆里,哇哇大吐起来。
得,忙活了半天,还是浪费了一顿饭。我将他从地上扶起来,拿着斧子快速离开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