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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本正经说荤话，而且还颇有讨论学术的样子，大概也就贺炎能做到这份上。
也就是在这一瞬间，陆佳妮发现自己对贺炎的兴趣比之前又浓烈了几分。
这个男人似乎总是能给她带来不一样的感觉，安全感和暧昧感都能够灵活切换的那一种。
夫妻俩正在小动作不断的时候，去河边洗衣服的罗奶奶回来了。
穿过来已经有一段时间，陆佳妮还是不太适应当地的风俗，去河边洗衣服。一群女人，边洗衣服边八卦，每天都能听到一些新鲜的事情。
陆佳妮爱听八卦，但是她本人长期霸占八卦的主题人物。
她可以预料得到，她要是出现了，自己就会成为被人盘问的对象。
那就没意思了。
所以平时陆佳妮洗衣服的话也是在家里打水洗，不乐意凑这个热闹。
而且这段时间，和贺炎的感情越来越好之后，陆佳妮就理所当然地默认他洗衣服。
至于罗奶奶，她心底里虽然已经默默地把他们俩归为自己心疼的后辈，但是并没有想过占他们的便宜。之前陆佳妮还主动提出过帮她洗衣服，她当然是拒绝。
对于罗奶奶来说，每天早上去河边洗衣服听八卦的过程是不能错过的。
从这些八卦里，她会得到很多信息。
比如，哪个倒霉的女人又被男人给打了，如果这个女人能够立起来，她或许会出手帮忙。
再比如，哪个父母双亡的孩子，寄居在亲戚家里，而且亲戚家里也不是白养孩子，最后却虐待孩子。罗奶奶也会用自己的方式来处理。
早上提着木桶去河边的时候，罗奶奶还有些感慨自己最近是不是掉进福窝里，保持了那么多年的习惯和节奏都打乱了。
只是今天听到的八卦却有些不太寻常。
罗奶奶回来之后，直接跟贺炎和陆佳妮说：“你们俩最近不要出去招惹是非，省得自找麻烦。”
陆佳妮脸上还挂着刚才跟贺炎玩闹时产生的笑容，她问：“奶奶，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贺炎似乎已经知道外面的事情，他说：“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就是那些知青的内斗，如果咱们被牵扯，也不过是殃及池鱼。”
罗奶奶边晾衣服边说：“你说得到轻巧，仅仅是殃及鱼池那么简单吗？也不想想看，你的家庭成分摆在那里，别人要整你，不过是三两句话的事情。你不要以为自己有后台，在某些事情面前，所谓的后台通通不管用。以前你一个人，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可现在你是已经结婚的人，有个拖油瓶。”
陆佳妮：拖油瓶竟是我自己？
“底怎么回事呀？”陆佳妮拉了拉贺炎的衣角。
贺炎告诉她说，因为工农兵大学生推荐名额的事情，知青们内斗的很厉害。
原来他们以为名额是陆佳妮这个空降兵的，那时候他们可以一致对外，团结起来对付陆佳妮。但是陆佳妮直接把名额让出去，而且这个名额看起来和镇上，甚至县里的名额都没有任何关系。
如此一来，他们之前的团结一致对外就变成了一个彻底的笑话。
小丑就是自己。
可悲的是这些人还不愿意承认事实，都把责任推到对方的头上。
于是，内讧产生。
当然了，好人还是大多数。这类知青只是小部分，其中就包含了许静雯、陈亮、周东文……
根据罗奶奶多年的生活经验，越是这种人，就越不甘心。罗奶奶觉得他们最终会把矛头指向贺炎和陆佳妮，特别是陆佳妮。
陆佳妮听完后并没有太多的感觉，她始终相信邪不压正。有那个心思，还不如多赚钱，她继续埋头写写画画。她要设计新的包包的样式，要符合这个年代的时尚，同时又有实用功能。
无论是包还是服装，都是很容易模仿的。况且现在还没有所谓的专利和版权意识，她能做的就是不停地让自己的东西有吸引力，才能把客户留住。
看到陆佳妮听完之后就专注自己的事情的样子，忍不住跟贺炎嘀咕了一句——“你外祖父外祖母如果还在的话，是喜欢那丫头胜过你。因为这丫头身上有一种和他们特别像的气质——谁也不能阻挡我赚钱！”
“谁也不能阻挡我赚钱”，放在这个年代来说是贬义的，但是贺炎听得出来，罗奶奶的语气丝毫没有贬义，甚至还有一种欣喜的回忆。
贺炎终于问出了心中疑惑很久的问题——“罗奶奶，您是不是和我的外祖父外祖母认识？”
罗奶奶脸上的表情微微一怔，然后转过身避开贺炎审视的目光，对小土狗说：“你这只小懒狗，怎么趴在那不动啦？过来跳一跳。”
罗奶奶跟小土狗互动了一下，收拾好情绪之后，才转过身来再一次面对贺炎。
还没等罗奶奶说些什么，一直低头做自己的事情的陆佳妮突然说：“罗奶奶和外祖父外祖母认识不是很正常吗？当年，林家是这一带的大金主，到处撒钱。”
罗奶奶刚刚收拾好的情绪，又被陆佳妮给搅和了。这一次，她没有再掩饰，她只是把声调降低了一些，然后说：“我认识他们，但是他们未必认识我。当年，我负责的那个交通站，严重缺钱的时候，走投无路的我给林先生写了一封信。本来还以为会石沉大海，没想到半个月后就收到了钱，还有一封信。”
说到这里，罗奶奶的脸色变得特别沮丧，缓和了几秒钟之后她才继续说：“但是那封信被我弄丢了，所以，后来林先生和林太太出事，我想替他们说话都没证据。”
贺炎听到这番话之后，表情却没有什么变化，依然是那副风轻云淡的样子。
他说：“这有什么可自责的！当年，多的是比你那封信更硬的证据，但是事实却没办法改变。已经是既定的事情，没有什么可纠结的。”
罗奶奶沮丧的表情没有任何缓解，她说：“不应该是这样的……”
陆佳妮却想到了一些别人不太会想到的事情，她说：“外祖父外祖母会不会有什么家产在这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