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料峭的春风沾了春雨,总是带了几分寒意。
明拂被昨夜的梦境思绪折磨,眼下只觉醒来额间刺痛。奇怪,清平殿何时这般吵闹过……
明拂微皱眉间,起身出了寝屋,入目只见几个宫女太监撑着伞拥着一位看上去年长精明的老嬷嬷,几声闲言中夹杂着寒节的怒骂声来。
人群中,只有寒节,被雨水打的湿透,狼狈的坐在地上被厚厚的戒尺打着手。
明拂脸色一白,胡乱的跑过去,脚步凌乱的扑过去推开了寒节身边的几个宫女来,有些哭意的看着寒节被打的红肿的手掌。
“姑姑!疼吗?她们怎么打你?!”明拂颤抖着指尖抚着寒节被板子打的肿胀的手,一双杏眼蓄满了清泪,强忍着不落下。
她的身后忽的传来一声尖锐的呲笑,像是在嘲笑明拂的天真一般。
少女有些愤然的转身,那个嬷嬷正立在身后,伞下一张面上笑意明显,却丝毫不加掩饰。
“为什么要责骂姑姑?你们……是谁?”
“呦,六公主贵人忘事啊~”月嬷嬷轻哼了声道,走上前去,她周身气势逼人,有些粗胖的手猛的捏住了少女莹白如玉的脸,使得白皙的脸上留下的几道痕迹
“嬷嬷手下留情,是奴婢的错,与公主无关!”寒节在边上看的心惊,害怕担忧,想扑上前去挡,又被宫女拉住。
明拂被牵制住,没办法顾的上寒节,她皱了皱眉,逼回了泪水,一双杏眸看着面前的月嬷嬷,她好歹活了这般长,不真是什么十五六岁孩童,这会她还没看出来是得罪了谁,便真是犯傻了。
“皇后娘娘叫你来的。”
月嬷嬷冷哼了声,手中的力气使得大了些,看见明拂疼的皱紧了眉,才笑着说道:“六公主看来还记得昨日犯下的错来,这不,害的娘娘恼怒,还得老奴跑着一趟来请公主,你身边这个贱奴可是个没规矩的,老奴也是好心,这才替公主管教管教……”
明拂听到她这么说,哪里还有不明白的,她用力挥开了月嬷嬷的手,看她动作不稳跌倒在地,一身看着布料比明拂的都要好上不少的外袍被雨水打湿了几团,身边的宫女们慌乱的上前去扶。
明拂的脸上被那月嬷嬷的指甲划了几道,眼下在白嫩的脸上十分的刺眼。
少女的声音寒凛,虽气势不足,但也能听出坚定来:“嬷嬷,既然皇后娘娘找的是我,你这般无端责骂我殿中的人,是何道理!”
“我呸,你个小贱蹄子!你!”月嬷嬷被推了把,丢了面,眼下气急的很,她推开搀扶的宫女挣扎着想上前来,挥手就想打明拂。
明拂错身躲来,月嬷嬷的动作失了力道,又把自己挥倒在地。
寒节看着面前之景哭红了眼,起身跑过去就挡在了明拂面前,伸着疼痛的手哆哆嗦嗦的想摸明拂的脸,又怕控制不了力道。
明拂看的出寒节心中的愧疚和担忧,她抽了抽鼻子,伸手拍着寒节的手,余光看了眼身后咿呀叫唤的月嬷嬷,才细声的跟寒节道:“姑姑不怕,阿拂不疼,阿拂是公主啊,不会有事的,姑姑在此等阿拂回来。”
月嬷嬷是皇后身边的人,无非就是想拿她来出了昨日的气,眼下她仍旧只是个无权无事,不受宠的公主,皇后想责骂她,根本无需在乎什么名声来。
昨日她就能猜到这顿处罚少不了,既然躲不了,她也无需害怕什么。
寒节不想明拂跟月嬷嬷去皇后那里,所以今早月嬷嬷带人来,她才拼命的拦着,她受苦是小,可她看不得明拂受委屈,皇后是什么人她也见识过,明拂身子弱,去了也得丢半条命啊
“没事的,姑姑,好歹我身上留着的也是父皇的血脉,不会有事的,你忘了,我还许了那位西光侯呢,她们不会责罚我很重的……”明拂仍旧细声的安慰着寒节,但月嬷嬷显然也冷静了几分,也懒的跟明拂纠缠,她叫了宫女上前去抓明拂,就要将其带走
“别碰我!”少女的冷戾的声音清脆回荡,上前来的宫女们愣了一愣,皆扭头看向月嬷嬷,月嬷嬷也是吃了一惊的,不是说这位六公主性子软的跟个小虾般好拿捏吗?这……
明拂看了一周,将目光落在了月嬷嬷身上,威胁着道:“嬷嬷可别忘了,昨日,与那位西光侯有了婚约的人是我,今日,你当真弄伤了我,那到时候去跟西光侯成婚的便就是皇后身边的七公主,再者,各位也清楚西光侯的行事,我可是听说了那位可是杀人不眨眼,别说是你们这些宫女,连大臣那位也是轻飘飘就杀了,偌我日后真成了西光侯夫人,那各位……”明拂故意没说完,她故作惹急了般冷哼完,便垂眸不语。
月嬷嬷是皇后宫里的老人了,自然也是知晓那位西光侯的行事的,明拂说的不假,眼下也确实没必要因为琐事耽误了皇后娘娘交代的差事来。
思索了一番,月嬷嬷才没叫人继续动手,不就个小丫头片子吗,还怕她路上跑了不成。
“既是如此,那六公主,请吧。”
明拂并没回她,她看了眼一直担忧不已的寒节,目光安抚了会,才抬步往门口走去,身后的寒节在小声的唤着明拂,但她不敢回头,怕被月嬷嬷瞧出眼中的胆怯来,只能大步的往前走。
寒节是她唯一的亲人了,比她那可有可无的父皇还要重要的人,她不能让皇后的人继续伤害她。
月嬷嬷带着人跟了上去,走前还看了眼殿内四周,这样偏僻破旧的地方,真是晦气。
浩浩荡荡的人离去,清平殿内恢复了安静,微雨的细碎声响滴滴答答,寒节失力般的跌倒在地上,青石板的水坑溅湿了衣裳,亦顾不得手上的疼痛。
怎么办,她的阿拂,寒节回想去月嬷嬷那群人凶神恶煞的模样,就担忧的直掉眼泪,她正六神无主的时候,忽的想到了什么,满是泪水的眼中一亮,咬了咬牙,吃力的站起身,颠颠撞撞的往外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