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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厂街家属院。
一辆桑塔纳缓缓停下。
“这时间够晚的了，你们也别包饺子了，随便吃点，明天起来再弄，也不差这天。”安欣说着下车。
他打开后备车厢，将装彩电的纸盒抱出来，交到高启强手中。
“真的谢谢安警官，帮我们拿回彩电，还送我们回家。”高启强露出真诚的笑，又朝安欣鞠躬。
“多大点事？别老是谢我，回去好好休息，我先走了！”安欣走到车旁，转头看眼漆黑的旧楼房，朝高启盛道：“眼镜坏了，上楼时注意些！我看你近视挺严重的，早点把眼镜修一修。”
高启盛并起食指和中指，举在头上往外一划，笑道：“收到！听安警官的！”
安欣没有多说，上车启动车子，缓缓行驶三米又停下，“早点上去，外面冷！”
“好，安警官你回去吧！我们上去了！”高启盛应道。
他看车子慢慢消失在街角，才收回视线，“走吧！回去再说，我快饿死了！”
高启盛没有撒谎，从下午到凌晨，他就在审讯室喝了杯水，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高启强张了张嘴，好像想说什么，听见高启盛的话后，只说：“走吧！上楼！”
零点过后，家属楼住的居民都已经关灯睡下。
楼道上漆黑一片，只能借助路灯映出模糊的阶梯。
这点光对于高启强和高启兰来说，已经足够，也已经习惯。
唯有高启盛有些不适应，昏暗的楼道对于近视的人而言，就是瞎子摸黑。
“小兰，你扶着点你二哥，他眼镜坏了！还有小盛，别任性，大过年要是摔了，去医院也麻烦。”高启强抱着电视走在前面，手里的东西挡住他大半视线。
他上楼其实比不高启盛好多少，却还一心关心弟弟的安危。
“哥，我没事，你自己小心。”高启盛已经在上了第一层楼梯后，摸清楚楼梯结构。
他只是看不清，头脑还清醒。
不过，他从高启强的话音中听出，原来的‘高启盛’是个要强的人。
高启盛主动拉着高启兰的手臂。
看似是借助高启兰摸清方向，实际是带着高启兰往上走，以防高启兰摔跤。
高启兰一顿，没想到二哥会真的伸手。
在她的记忆中，即便天再黑，看不清，他也要自己上楼。
即便摔倒还是自己往上走，一副要强的样子。
今天二哥好像变了！
“小盛，小兰，你们先停一下，等哥去开灯，你们在上来！”
楼道忽然传来高启强的说话声。
几秒后，顶楼楼道亮起灯，灯光照亮剩余的阶梯。
高启强站在顶楼的楼梯口，望着楼梯下面，脸上露出真挚的笑，“上来吧！”
高启盛有一秒错愕。
他真的不知道，原来的‘高启盛’为什么要做违法的事？
如果‘高启盛’走的正途，那高启强应该也不会走违法的道路吧？
一秒过后，高启盛恢复淡然，“小兰先上去，我在后面护着！”
高启兰略显错愕，但没有拒绝。
她与高启盛一前一后上了顶楼。
高家住在楼道尽头，有一道绿色铁门隔着他们家和邻居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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