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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赵辅闻罢,大手一挥,招呼着众人速速离去,唯有赵云的母亲眼中满是不舍,但也只能跟随众人离开房间!
“赵公子,请睁开双眼,余人皆已离开,此刻四周仅你我二人!我知你已然清醒。”华佗收回双手,轻声说道。
赵云心中一惊,暗想神医之名果真不虚,随即睁开双眼,望见了床榻前的华佗。华佗的相貌与后世流传的差异颇大。
后世所传华佗,乃是一位慈祥且精瘦的小老头;而眼前之人,却是一位三十出头的年轻人,面庞毫无褶皱,脸色略黑却极为健康,双眼炯炯有神,精神面貌甚是温和。
赵云面露尴尬之色,说道:“我昏迷数日,精神恍惚,适才初醒,难以应对众人。”
华佗扶袖微笑,言道:“我行医十余载,从未遇过公子这般脉象,如今更是左右手的脉率各自不同,实令我困惑不解!公子所中之毒,本微不足道,对公子危害几可忽略。只是,公子可察觉身体有何异样,或是有何特殊感觉?”
赵云听闻再次震惊,然而他立刻回答道:“小子周身舒畅,并未有任何不适。只是腹中有些饥饿罢了!”
华佗闻言略显疑惑,问道:“当真没有任何不适?这几日公子全靠鸡汤维持,腹中饥饿乃正常现象。公子的身体的确无比健康,只是我有一个大胆的猜测,我感觉公子体内似有两人的脉象!”
赵云听罢,坐起身来,连连摆手,说道:“绝无可能有两人的脉象,这怎么可能呢?神医此语,着实惊人!”
赵云慌忙掩饰,他做梦也没有想到,灵魂融合后,会发生这样的变化,居然被华佗从脉象中察觉到异常。
华佗见此,也不再追问,毕竟自己也没有确凿的证据,难以得出确切的结论,只是内心的猜测罢了。而且这猜测实在惊人,说出来恐怕会惹人笑话。
随后,华佗打开房门,让众人进入房中,同时宣布了赵云已经康复如初的好消息。
父亲赵辅见状,欣喜若狂,当即决定今晚设宴,庆祝赵云康复。一众亲属也如释重负,脸上的愁容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满心的欢喜。
母亲刘妤在得到华佗的允许后,立刻为赵云梳妆起来。她为赵云梳理出右侧的发髻,又为他戴上了苍色的帻巾,这是秦汉时期功勋爵第三级簪袅的发饰。
此时,赵云才知道,自己护粮有功,被晋封为簪袅爵。表兄刘魁和同乡褚燕也获得了第二级上造的爵位,手下的其他七人也都得到了第一级公士的封赏。
难怪父亲赵辅如此高兴,他从祖父那里世袭了第七级公乘,但心中一直有些惭愧,自己没有建立任何军功,未能更上一层楼。
于是,他便把希望寄托在子侄们身上。赵家子侄共有五人,其中赵云最有希望。他武艺天赋出众,性格稳重随和,从小就被父辈们重点培养。
赵云梳妆整理完毕,随即参加了酒席。赵家的大厅里摆满了桌案,桌案前方放置了两个蒲团。庄主赵辅跪坐在左席,神医华佗则安然坐在右席。
主位台阶下,桌案分置两旁,左边首席赵云的叔父与舅父同案,右边首席则是姨父与姑父坐镇,其余人等依长幼之序落座。
赵云家中排行第四,上有两位亲哥和一位堂兄。因赵家亲眷也居于庄中,另有两位表兄年长于他,按序当落座左侧三席,与表兄刘魄同席用膳。
然母亲执意要与赵云同席,缘由母子分离多年,赵云又刚中完毒初愈,同席乃为照顾其子用餐,于情于理皆通,不然母亲自当与父亲同席。
赵云亦跪坐于蒲团之上,眼望着桌案上的鸡汤、猪肉、小米饭、萝卜及一盘红枣,腹中更感饥饿难耐。
这般饭菜若放于后世,定然上不得台面。但在当下,已属不错的佳肴。毕竟寻常百姓连饭也没得吃,莫说二荤一素一水果,主食还是小米。普通平民能吃上粟米高粱就算过节,多数人只能靠野菜果腹。
包括庄中佃户长者在内的三十余人纷纷落座,庄主赵辅起身举杯,说了些场面话,先谢过神医华佗对赵云的救命之恩,又宣布了赵云晋爵簪袅之事。
赵辅身着一袭干净利落的缎布袍服,头顶双板长冠,颔下红缨冠带飘扬,一言一行,皆显贵族之风范。
公乘之爵,乃民爵之冠,其上则为第八级五大夫。持半尺杂玉,戴鹖冠者,可免一切徭役,得任三百石之吏,此乃士大夫之起步爵位也。
晚宴伊始,赵云手捧小米饭,夹起一块肉,便埋头专心吃饭。母亲刘妤则在旁为赵云添饭夹菜。赵云狼吞虎咽,虽难言吃相丑陋,但其惊人的进食速度,着实令人惊叹,加之其食量之大,更引来众人侧目。
父亲赵辅强压怒火,重重咳嗽几声,非但未能让专心进食的赵云停止,反遭夫人刘妤白眼。此时,华佗亦痴痴凝视着赵云,对自己的怀疑又加深了几分。虽言十五岁的赵云乃习武之人,且为八尺精壮汉子,饭量惊人亦不足为奇,但赵云的饭量委实过大。寻常耕作壮汉一餐不过食一斤八两谷物,而赵云已吃下两个壮汉食粮,且观其模样,似仅有半饱。如此下去,食五六汉斤应不在话下。
华佗怀疑赵云之脉搏乃双人之脉,从食量观之,亦如三个壮汉之饭量。纵然赵云较普通壮汉更为能食,亦加深了华佗之怀疑。
当然,此种怀疑,尚需印证,前提须推翻诸多医学理论,故未能引起华佗深入研究之兴趣。
赵云自己亦愈吃愈心惊。汉代人一日两餐,一餐食两汉斤粮食,实不足为奇。毕竟汉代平民甚少能食荤腥,腹中几无油水。此等情况,后世之赵平皆了然于胸。赵平乃三国迷,对这段历史极为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