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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李三月那里，方林得知姜玉兰虽然平日里掐尖要强，但近期没有跟谁发生矛盾，最大的矛盾大概就是争冯桃之手头的那套老房子。
而冯立从外地迁回蓝珠市定居，这几年都深居简出。除了冯桃之，他几乎没有跟谁特别亲近。
冯立的同事都说他这人独来独往，不爱跟人聚会，他们并更不了解他是否有仇人。
方林又去见了冯立的弟弟冯成。
冯成五十二岁，长脸，脸色黧黑，额头上有三道深刻的抬头纹，鬓角边的头发全白了。
他看起来远比冯立显老，大约困窘的生活给他的磨难更多一些。
调查资料显示他没读几年书，大半辈子都做着繁重的体力劳动。
这样的人，有头脑和智商策划两起布局精巧的谋杀案吗？
此刻，冯成坐在方林对面，有些局促，两手无意识地交错着搓来搓去。
方林问他：“你跟你哥冯立感情怎么样？”
“挺好的，我哥对我挺好，经常帮衬我。”
“0月号晚上到号早上这段时间，你在哪里？”
冯成说：“在果园，这个季节梨子和柿子都成熟了，小偷多。我晚上住在果园里守夜，白天就去卖果子。”
方林心里咯噔一下，问道：“有没有人能证明你的行踪？”
“我妈能证明。”
“还有其他人吗？”
冯成苦恼地说：“没有了，我是去守自家园子的，没必要通知谁。”
方林看冯成唯唯诺诺的样子，心想他看起来不像是心思缜密那种人。
凶手入室杀了姜玉兰，却没有留下半点线索，还完美避开天眼，可见其反侦查能力挺强。
方林让冯成再想想有没有其他人证。
冯成嗫嚅着说：“有有一个，不知道肯不肯给我作证。”
他说，那天晚上他在果园守夜，看门的狗突然汪汪大叫。他起来一看，发现有一个小贼翻越围墙进了园里偷果子。
上头领导不让装电网或者往围墙上砌玻璃渣，怕伤人，可没有防护措施，小偷总这么光顾，哪个果园主吃得消？
而且这小贼是邻村的小混子，因着他是瘾君子，成日里游手好闲、偷鸡摸狗，他不是第一次来偷冯成的果园了。
冯成想着自己还答应过几天给一家生鲜超市送梨子，要是梨子被偷了凑不够数，他得赔付违约金。
他很生气，就逮着那小贼打了一顿。
方林问：“大概是几点？”
“我揍完他后继续回去睡觉，当时瞄了一下手机，是三点二十分。”
姜玉兰的死亡时间是号凌晨一点至三点之间，冯立的死亡时间是号凌晨一点至三点之间。
两人死在前后一天的相同时间段，这个时间节点是不是有特殊的意义？
方林在心里默算了一下果园跟冯立家的距离，如果冯成所言属实，至少能排除他在姜玉兰死亡案中的作案嫌疑。
从冯成家离开，方林让助手陈昊去邻村会一会冯成所说的小混子。
冯桃之下班前，陈书桥说有事要找她，顺便过来接她一起吃饭。
冯桃之今天做了好几台手术，很累，她只想休息。
她说她要回家，不出去吃饭，有事就说事。
两人刚回到冯桃之家时，陈书桥就将她压在门板上，两手捧着她的脸亲吻。
冯桃之心里有些恼怒，一把推开他。
她父亲出事后，陈书桥除了责怪她没有主动跟他说这个消息，就再也没有问过她父亲的情况半句，似乎也并不关心她情绪如何。
在这个节骨眼上，她哪有心情跟他亲热？
陈书桥眉飞色舞道：“桃之，对不起，我就是太高兴了。”
冯桃之缓和了脸色，问道：“有什么好事吗？”
陈书桥眉开眼笑地看着她：“桃之，我父母同意我们在一起了。”
冯桃之愣了一下。
“不过他们有一个条件，就是让你卖了你的老房子，跟我们家一起买一套大四房。”
冯桃之的神情僵住。
卖掉她的房子跟他一起买房？？？
冯桃之冷淡地盯着他说：“书桥，首先我觉得我们只认识了半年，相处时间更少，还没到要结婚那一步。其次，我根本没有心情在这个时候跟你讨论结婚事宜，请你谅解。再次，你们让我卖房，那你们家是打算出多少首付？”
她条理清晰，态度无喜无悲，几句话说得陈书桥呆了几瞬。
陈书桥眼神微闪：“我妈说你爸给你的那套房虽然是旧房子，但地段好，面积也大，大概能卖一百万，完全足够付新房的首付，没准省点儿还能把装修一并搞定。”
冯桃之的神情僵住，不敢相信地盯着他：“你和你妈为什么对我的房子信息知道得这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