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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林说出“分了好”那句话时，冯桃之和陈昊都静默了一下。
冯桃之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只好假装没听见，道谢后告别上楼。
回程路上，陈昊实在压不住心里的好奇，他从后座伸长脖子扒在驾驶座的座椅边问方林：“方队，你真看上冯小姐了？来认真的？”
方林没吭声。
陈昊摇了摇他的手臂：“告诉我呗。”
方林不动如山。
来自小助理的撒娇，他早已免疫了。
回到队里，两人扎进办公室里，把录音资料提取重点信息整理出来。
方林对案子实在没有头绪，他让档案科把本市近三十年发生过的命案翻一翻，看看有没有类似杀人后扒衣服这种现象。
没想到还真有两例！
二十年前，蓝珠市辖下石龙镇阳光村曾发生过一桩命案，死者陈菊芳，死亡时二十五岁，被丈夫周大江用床单勒死在床上。一同死去的，还有一个从外地来本地谋生的年轻木匠。
陈菊芳是周大江从人贩子手里买来的外地媳妇，她比周大江小十八岁，又生得肤白貌美。
周大江平日里盯她极紧，她跟其他男人多说几句话都会被周大江非打即骂。
根据案件卷宗里的描述，周大江杀陈菊芳是因为他怀疑陈菊芳，跟来家里做活的小木匠不干不净。
陈菊芳死后，周大江还把她的衣服扒光，让她赤条条躺在床上。而小木匠则被周大江用柴刀砍死，下半身还被砍得血肉模糊。
周大江则连夜潜逃，足迹跨过五个省后，终于被警方逮住。
后来周大江供述，他扒光陈菊芳的衣服，是因为他觉得这女人不守妇道，不要脸面，索性就让她死了也没脸见人。
七年前，秀水区发生过另一桩谋杀案。
死者是一名二十岁的女子李佳佳，她长得很漂亮，身材高挑，五官精致。
李佳佳死前在秀水区一家电子厂做事，她的死亡现场是在她的租房里。
根据卷宗对死者描述，李佳佳死于丝袜勒颈，她死后衣服被扒光，整整齐齐叠在床边。
这桩案子至今没破，还是悬案。
因为当年正是秀水区工业蓬勃发展时期，每年本市进进出出的工人不知道多少，人流量大而密集。
警方把李佳佳的人际关系网梳理了一遍又一遍，但是毫无进展。
根据警方对李佳佳同事的问询记录，貌似这个李佳佳的私生活风评不太好，她跟好几个男子同时维持着亲密关系。
方林看完卷宗，瞬间明白了扒衣服是凶手的行为标记，算是他对死者的一种荡妇羞辱。
死者的死法和现场标记相似点这么多，可以说作案手法完全相通，方林怀疑后面李佳佳和姜玉兰的死亡是同一人所为。
周大江当年仅仅因为怀疑自己妻子不清白就连杀两人，尤其是他对小木匠尸体的糟践，手段极其残忍，骇人听闻。他归案后没多久就被提起公诉判决死刑，没多久就执行了死刑。
后面两桩案子不可能是周大江犯下的。
那会是谁？
方林注意到周大江杀死妻子陈菊芳时虽然扒了她的衣服，但卷宗里没有叠衣服的记录。
三桩案子犯罪手法高度相似，对方必定非常了解周大江案子的细节，可这些细节只有当年办案的警方知道。
方林觉得这三桩案子之间必定有关联，他跟上级请示后，带着陈昊先去了石龙镇阳光村。
周大江死后，他的亲属还在。
方林两人没费什么事儿就找到周大江的弟弟周光。
周光听方林说是为了周大江当年犯的事而来，惊讶地问：“难道当年我哥被判决死刑是冤假错案？”
方林面无表情道：“你想太多了，他犯罪证据确凿，还亲口承认了犯罪事实，早已定案。”
周光讪讪笑了笑。
在方林提及当年的惨剧时，周光忿忿不平地说：“我哥是被那女人害死的，我瞅着她长得像潘金莲一样妖里妖气，不是什么好东西。偏偏我哥就像被鬼上身一样，宁愿多花五千块钱也要买她，看吧看吧，最后把命都丢了！”
就在这时，周光的妻子突然像幽灵一样出现在方林背后，把方林吓了一大跳。
周光看到这一幕，登时拉下脸来。
他对着妻子厉声呵斥道：“跑出来做什么？还不快滚去喂猪？”
那女人瞥了一眼方林，突然朝他笑了一下，露出一口黄牙。随后她板着一张麻木的脸，踢踢踏踏走出去。
方林觉得她那笑挺瘆人的，随后才发现她走路发出踢踏声，是因为她瘸了一条腿，走路不利索。
陈昊明显也被那女人吓到，忍不住又凑近方林一些。
周光歉意地说：“不好意思啊，我老婆脑子不好使，见着人就神神叨叨的，你们多多包涵。”
方林两人离开时，周光热情地一直送他们到村口，看着他们离开才回去。
走得一程，方林突然出声道：“掉头回去，把车子开往后山。”
陈昊不明所以，但还是立即照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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