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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冯桃之醒来时，方林又走了。
她感觉脸上紧绷，眼睛干涩。去浴室一看，脸都哭肿了。
冯桃之看了一眼手机，忍不住捂脸。
又要迟到了。
反正赶不上打卡，索性请了假。
主任赵红梅倒是没问她为什么请假，反而还叮嘱她好好休息，如果有需要就多休几天假。
想来是父亲遇害的案子告破消息传过去了。
冯桃之确实没心思上班，索性厚着脸皮又请了两天假。
她走出客厅时才发现方林在门上贴了字条：面条在锅里，记得吃。
冯桃之去了厨房，发现方林怕面坨了，还贴心地将面和汤分开。
他把面条烫熟，另外煮了肉片枸杞叶汤。她可以把面倒进汤里吃，也可以不用汤，直接加调料当拌面吃。
冯桃之将面和汤混在一起放进微波炉加热，随后端着面，拎了一个奇异果造型的小板凳坐在阳台吃。
此时已经将近中午，阳光撒在阳台、晒在身上，再喝上热面汤，全身都暖呼呼的。
此刻冯桃之的大脑放空，眼里看着空气中的浮尘在光柱中欢快地跳跃，心里很安宁。
一碗面吃到底，冯桃之无意间抬头时，突然意识到不对劲。
她瞪着晾衣杆上自己的内衣裤，心里闪过一个惊骇的念头。
昨晚她洗澡后，内衣裤就放在衣篮里没收拾。
今早衣物已经洗好晾在晾衣架上，屋里就两个人，谁干的不言而喻。
冯桃之想到方林一米八多的大个子蹲在浴室里拎着她那两件蕾丝布料搓洗，就想一头扎进马桶里去。
把她的脸冲走吧冲走吧，太丢人了！
午后，冯桃之窝在沙发里刷手机，一个陌生来电拨进来。
她按下接听，那头传来一个略微苍老的声音：“是桃之吗？”
冯桃之愣了一下，觉得这声音有些耳熟。
“是我，请问您是？”
“桃之，我是二叔。你有空吗？我请你吃饭好不好？”
冯桃之心里觉得很怪异。
二叔在整个冯家的存在感都极低，他总是沉默着做活，忙里忙外。
冯桃之记得小时候二叔倒是很疼她，每次见着她都给她塞糖果零食，看着她憨憨地笑。
后来离开家乡，她就很少再见着二叔。
回到蓝珠市这几年，她也没有回老家乡下。最近一次与二叔见面，还是在父亲落地安葬那天。
这会儿二叔突然找她，是为了什么事？
冯桃之应了二叔冯成的邀约，出去吃晚饭。
她到达约好的那家海鲜自助餐店时，冯成已经到了。
年过五十的冯成看起来比真实年龄显老，但收拾得甚是干净整洁，明显还换了一身新衣服。
冯桃之看着他那张肖似父亲的脸，心里又有些难过。
她恍惚想到工作后，自己总是忙，忙着加班、考证、晋升，忙着在医院站稳脚跟，竟然没有这样正儿八经陪父亲出来吃过一顿饭。
她以前偶尔会想着父亲老了会是什么样儿？
肯定还是一个好脾气的小老头，爱吃烤蛋糕，爱侍弄花草，见着人就笑眯眯的。他总是一身书卷气，温文尔雅，曾经惊艳了某个人的时光。
可惜，她的小老头再也不在了。
子欲养而亲不待，这真的是世间最锥心的痛之一。
冯成朝着冯桃之走过来，有些拘谨地扯了扯衣襟，说：“我也不知道小姑娘爱吃啥，听说这里的味道不错，就来试试。”
冯桃之挤出一丝笑：“好，谢谢二叔，我们进去看看有什么好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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