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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苏禾收回神识，伸手抚平兰归远紧皱的眉头，低头柔声道：“小尾巴，晚安。”
天道宗给新弟子安排的庭院都在山崖边，无人巡逻，苏禾回去时倒也没惊动任何人。
“主人，你疼吗？”
房里，苏禾拉开外衣，小空灵见她胸口还在往外流血。
“哼，”苍灵剑讽刺道，“她这是活该，年少轻狂，那神誓是能随便立的？”
小空灵：“年少，轻狂？”
主人分明老得不能再老。
“……”苏禾包扎伤口的手一顿，没怼苍灵剑，反倒是自嘲的笑了笑，“就这，不疼。”
这才多大点事。
翌日。
午时一到，就有女修来请苏禾，第二关试炼正式开始。
百位修士在幻境前聚拢。
许多修士在看到苏禾时，目光都很不善，苏禾对此毫不意外，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这些人最好避她如蛇蝎。
在众人视线下，苏禾拿过令牌走进迷雾，第二关的幻境又叫六道轮回，在这里，所有人都将会经历生老病死之苦。
谁要是撑不住，就捏碎令牌，会有人带她们离开幻境。
神生太长，苏禾还未体验过病痛衰老，所以一进幻境，还未入障，她就把令牌丢了。
……
“神主。”
头戴白玉冠，身着月白华服的清隽少年站在苏禾面前。
他唤了苏禾一声就不再说话，无声的掉着眼泪，晶莹的泪珠像一颗颗连成串的珍珠。
“别哭，”苏禾站着没动，柔声细语哄：“我抱不到你。”
话音一落，眼前的景象就变了。
众神陨落，天地崩塌，欲救苍生，只能以神魂重铸轮回，以神骨铸就山海，散神毕生修为化作天地之新生灵气。
而天地间只剩神主苏禾。
神主引雷劫碎魂之时，众生悲鸣，被镇压于极北寒渊已有两万年的废神却冲破封印。
而后，废神带走重伤的神主，将之沉入极北寒渊，设下禁制，再以己命献舍于天地。
“神主，你可有动心？”
苏禾踉跄着后退两步，垂下眼，谁也不知她在想什么。
“姐姐，神主不能有情？”
“神生漫长，神座冰冷，你下不来，那我能上去吗？”
“看啊，我在神魂刻下你的名字，即使天地崩塌，众神陨落，我也要永远缠着你。”
“哈，”苏禾抚额笑出声，“天地重铸，新神降世，你也一直缠着我，乌鸦嘴。”
她说完，眼前景象再变。
青梅竹马，两小无猜，金榜题名时，洞房花烛夜。
然后双双猝死。
“……”无大语了。
苏禾：我真的会谢。
“哈哈哈……”苍灵剑猖狂的笑声震耳欲聋，“苏禾，这六道轮回是个残次品哎。”
幻境因人的情感而变。
而苏禾是个老不死的，衰老病痛，她从未经历过，毫无感觉，除了数万年前的情债，别的这幻境根本造不出来。
“这青梅竹马的好戏是我弄的，你以为你真能抱得美夫郎？做啥白日梦，笑死了。”
“……”
想融了苍灵剑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苏禾气得手抖，“啪啪”两下拍打在自己额头上。
“你不犯贱会死！”
“玩不起吱——”
轰——
幻境入口，天道宗弟子瞪大眼，这幻境还能这样轰开？
苏禾踏出幻境，将空灵镯带回手上，大步流星地走到白衣修士面前，问：
“第三关什么时候开始？”
“明日午时。”
“多谢师姐。”
苏禾离开后，回答她问题的女修侧头对一旁的同门道：
“速去禀报宗主。”
……
苏禾回到房中，原本只有茶盏的桌上多了一个白玉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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