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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欠条撕了下来，递给眼前的前妻。
“拿着。”
“这是什么？”徐欢颜疑惑地接过那张纸条，顿时就惊呆了。
她抬起头，用一种无比陌生又惊异的眼神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好像自己从来没有认识过他一样。
离婚不过个把月，他整个人好像从里到外精神气质整个都换了一遍，甚至这个字都清秀了很多，他以前的字要多难看有多难看，现在的字却瘦长而清秀，端端正正，腰硬笔直。
天啊，这一个月的时间发生了什么？
而一旁的肖玲也凑过来看，登时从双颊直到脖子根羞红都红了，这人还是过去那个混世魔王吗？
他这张欠条拿给自己老板，等于是他自己净身出户，然后还倒欠了老板二百多万。
半晌，徐欢颜怯怯道，“算了，这个你留着吧。”
潘瑞恩伸出打手把她的手压了回去，毋庸置疑道，“你留着。”
两个人的手碰在了一起，一种微妙的感觉从手掌扩散到了全身，四目相对却没有更多的话可以说出来。
“欢颜姐，你收着吧。”肖玲把那张欠条拿下来塞进了徐欢颜的包里，对着潘瑞恩正色道，“潘少爷，不，潘总，今天是我不对，我在这你给你鞠躬，道歉，希望你大人不记小人过。”
说罢就给潘瑞恩行了一个九十度大礼。
真是个直球，潘瑞恩心想，但也是个直爽的人。
“不用，都是误会，以后都在一个行业，抬头不见低头见，都是朋友。”
“有潘总这话，不责怪我今天冒失，我就放心了。”
“行吧，”潘瑞恩说，“我们还有事，就先走了。”
端木彤阳全程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没有说一句话。潘瑞恩招呼她离开时，她短暂地看了徐欢颜一眼。
在迷离的霓虹之中，端木认出来她就是和苗可依比肩齐声的徐欢颜，万万没有想到平时看着在舞台上高不可攀的徐欢颜出街竟然这么朴素，和那日在经纪公司偶遇的张扬活泼的苗可依完全是两个风格。
更令她没有想到的是，潘老师竟然是她的前夫。
看来自己之前决定来东港闯荡一番是选对了的，她抬头望了望大步朝前走的潘瑞恩，眼里流露出些许崇敬之情。
一直到端木和潘瑞恩走远，徐欢颜绷着的脸终于放松了下来。
她的眼睛忽然间变得湿润晶莹了。
“欢颜姐，对不起……”肖玲无比自责。
“其实我还是得谢谢你，”她微笑道，“我心里还是高兴的。”
“那你眼睛怎么湿了？”
“没什么。”徐欢颜微笑着摸出潘瑞恩的那张欠条，看着端正清秀的字迹，两只手捏着纸条就要开始撕。
在肖玲惊诧的目光里，纸条被撕了一个口子，然后她停下来了。
终究是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