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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说不上了，要怪只能怪他太没有亲和力了。
她改成实话实说，“您看起来有些不太好相处，所以我……你明白的。”
“哼。”周思弦不再说话，陷入了沉默。
马车哒哒哒前行，两人安静了许久，还是周思弦打破了寂静。
他问道：“齐国公明日下葬，你不去祭拜？为人子女怎可这般淡薄。”
他语气平平，听到琳琅的耳中却无端火起。
她气道：“你懂什么？我娘生前他不曾善待我们母女。我娘一死，他就把我扫地出门。他不曾把我们当做家人，我又为何要拿他当做父亲？更何况齐国公府中的人早就忘记有我这么一号人，我巴巴地贴上去作甚？”
她本想直言，娘亲说了齐国公并非是她的亲父。她与齐国公非亲非故为什么要去吊唁他？但话到嘴边又觉得事关娘亲的名声，她与周思弦并不亲近，也就见了一、两次，这样私密的事情还是不要说了。
周思弦斜斜睇她一眼，眼神淡漠的看不出一丝情绪，说出来的话却叫人听了头皮发麻。
他道：“宫中德贵妃是齐国公的亲妹妹。德贵妃进宫多年，圣眷多年。齐国公死前几日找娘娘拿了五千两银子，你猜娘娘为什么会愿意给他银钱。娘娘不是不知道，她这个哥哥是个不学无术的废柴，拿银钱给他那是填了无底洞，等于是有去无回，并无半分好处。”
琳琅咋舌，心道：她怎么会知晓宫中机密。
见周思弦还打算往下说，连忙拦住话头，腆脸笑道：“周大人，这里头的缘由您还是别说了。有些话没听过就没事，听过了日子只怕就会不好过啊！您莫要同我说，我也不想知道齐国公府里头的任何事情，您这就饶了我，可好？我请您上南楼用饭，水里游的，山上跑的，只要南楼里有的任您点。”
周思弦顺势想起家中老奴做的饭菜。
周叔今年快八十岁了，行动迟缓，味觉也有些迟钝，做的饭菜不是太淡就是太咸。他每日不过就是裹腹，从未想过贪图口腹之欲。
他瞧了身边的女子一眼，说是怕他，哪里是真怕。
若是真怕他，就不会邀他同桌用饭了。
这么多年，窗间过马，他有多少年不曾与人同桌用饭了。就连一直对他提携有加的翰林院恩师都不曾开口邀过他一起用饭。
“进了城，去南楼。”周思弦朝车窗外的车夫喊了一声。
外头应了一声，马车继续往前跑。
到了南楼，时辰尚早，琳琅叫人拿了菜单来给周思弦瞧。
周思弦挥挥手道：“我就不费这心思了，你挑上几样爱吃的菜，记住我不吃鱼。”
鱼儿这般鲜美，这世上居然还有人不吃鱼。琳琅想想追问了一句，“那您吃虾吗？早春有一种小白虾，用韭菜炒了吃极为鲜甜，你要不要尝尝？”
“好。”周思弦很吝啬地回了一个字就不说话了。
琳琅去厨房了挑了半天的菜，选来选去挑了一只现杀的小母鸡做了白斩鸡，另外就是几样最为新鲜的蔬菜了。小白虾今日厨房里也有，顺势也叫上了。
再就是冷盘和糕点。南楼最出名的桂花糖藕和油酥饼也叫上了。
一顿饭吃得很慢。
琳琅有点着急，怪她自己嘴快就把人引来南楼用饭了。她的三千两银子还没拿到手呢，眼看外头天黑了，户部晚上不知道有没有人，照理古代公务员也不加班吧！
她心里头着急，面上多少有些显露了。
周思弦是个敏锐的人，琳琅这点心思他都看上眼里，却一点也没动摇。依旧慢悠悠的夹菜用饭，甚至叫了一小壶金华酒，一口酒一口菜，难得地吃了个尽兴。
好不容易吃饱喝足，夜色茫茫中琳琅登上了他的马车往内城走。
户部在内城中，她是知道的。
作为一名穿越者，她一直在外围活动，这是她第一次进内城。
乡下人进城了，琳琅在心中暗自琢磨：去户部拿了银票，他会送自己回家吗？户部侍郎应该也住在内城吧？据说上朝的时间很早，从外城去内城上朝不太可行。
她这里正想着，周思弦靠在马车壁上，看了她一眼道：“今日天色已晚，你不如去下官家中住上一晚，待明日拿了银票再回去不迟。”
这不合适！
琳琅在心中狂喊，虽说当了冲喜的新娘，可她也是要名声的，这可是古代，封建古代，孤男寡女共住一室，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