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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人们也给她让出一条路，出去的路。
凌仙儿愣住。
本小姐这种人见人爱的美少女，在你们这个鬼地方这么不受待见的嘛！
李希夷隐约猜到楼上的人什么心思，劝道：“你先出去吧！去找姓陆的。”
凌仙儿踌躇后终究应了下来，关切道：“小贼，那你……那你一切小心，我在外面等你，就两刻钟时间，两刻钟后你不出来，我……本小姐杀进去找你。”
李希夷听出了她的心意和决意，心里暖暖的，伸手摸了一下她的小脑袋，轻轻应道。
“嗯。”
无声楼外，看热闹的人惊讶发现，里面半点动静没有，还放了个人出来，个个好奇得找耳挠腮，心里念叨着：一只耳改规矩了么？
李希夷走上二楼。
与一楼的幽暗环境不同，二楼堂皇大气，灯火通明。
诺大空间的二楼只有两个人。
其中一个人坐在正中心，四周满是木制机关和丝线。
他是个中年男人，相貌平平，双腿是瘫痪的，坐着轮椅，竖起仅剩的一只耳朵听四方动静，两只眼睛盯着眼前的暗箱，通过这只暗箱以及内部复杂构造观察一楼情况。对于李希夷上来，没有半点表示，像是置身事外。
另一个人则是在角落里沏好茶水，冲李希夷温柔笑笑，如同一个相知已久的老朋友般，说道：“来了，请坐。”
李希夷坦然走过去，就在她面前坐下，目光大胆扫过她浑身上下，最后停留在她脸上。
这是一张很漂亮的鹅蛋脸，柳叶弯眉，明眸皓齿，樱桃小嘴一笑，好似甜蜜利剑刺入人心，无比惹人怜惜。
可惜了，是张假脸。
或许世上真有人长这样，但不是她。
李希夷礼貌性问道：“梦锦姑娘？”
温雅女子点点头，笑道：“你不是我的好朋友嘛？怎么看起来像是第一次见我？”
李希夷说道：“我们是第一次见，不过我对你神交已久，可惜……”
“可惜？”
“可惜作为朋友，你却不以真面目示人。”
梦锦有些惊讶：“你是第一个一眼看我我易了容的人。”
李希夷解释道：“画皮画肉难画骨，皮相肉相能改，骨相难，我这个人对人体结构了解颇多，看得也仔细些。”
这也是为什么当初他能一眼看穿陆景瑜扮演的店小二。
梦锦揶揄：“看了我的真面目，有些事可就回不了头了。”
李希夷摇头说道：“不对，事情既然做了，本就回不了头，顶多骗骗别人，又怎么能骗过自己呢？”
梦锦柳眉微微上挑，笑容愈发温柔：“有道理，那你做好看过我脸之后，要付出的代价吗？”
“嗯——”李希夷沉吟片刻，纠结着说道：“如果你要钱的话，那是没有的。”
他卖周成的钱早就花光了，现在身上的票子都是凌家的，用起来不爽利。
梦锦纤长的手捂住樱桃小嘴，眼睛弯成月牙，发出一串银铃般的笑声：“真没想到李公子竟是这样一个妙人，有趣，实在有趣。”
李希夷耸耸肩：“很多人都觉得我很有趣。”
“但是他们应该不如我了解你到底有多有趣，就好像，从来没有一个人像你一样了解我。”
说到最后，梦锦的声音有些落寞。
她美眸中闪过一丝坚定之色，理了理鬓间黑发，双手柔柔划过膝盖，裙摆轻动，顺势在李希夷面前跪下。
二楼中央的一只耳终于移动视线看向这边，眼睛里满是心疼。
“我想请公子帮我。”
“这便是你要的代价？”
“不，适才只是玩笑话罢了，公子想看我的真实面目随时可以，而现在这个是我的请求，一个无理但无奈的请求。”
“你想让我做什么？”
“暂时离开这里，过几日再回来。”
“就这？”
“就这样。”
“听起来很简单。”
李希夷端起茶浅抿了一口，云淡风轻。
梦锦楚楚可怜的望着他，眼里满是哀求，明明这里是她的地盘，明明旁边就有一个深不可测的高手助力，她却选择了最屈辱的做法。
李希夷放下茶杯，手指轻轻勾起梦锦光滑下巴，低头注视着她慌乱的眼睛，一字一句道。
“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凌芊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