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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回到清风寺的时候太阳已近落山,寺院里用斋的时间已过,好在不悔提前通知了厨房,为他们留了些饭菜。三个人简单用了些斋饭,就回房休息去了。
负责照看他们的僧人安排了三个紧挨着的客房,就位于大雄宝殿左侧的一片竹林之中。三人分别回到自己的房间,好好洗漱了一番后,就上床休息了。因为一天的劳顿,很快就沉沉地睡去……
不知什么时候,屋外开始下起了细雨,落在竹林中“沙沙”作响……可很快雨越下越大,风也莫名其妙地刮了起来,吹得竹叶“哗哗”的如海浪声,不停地涌来……
突然!一道闪电从屋顶划过,滚滚雷声随即涌进了屋子。
雷声和越来越大的风雨声吵醒了睡得正香的闫墨,他把被子向上提了提,想遮住自己的耳朵,可是没有什么效果。于是他翻了个身,想看看是否窗户没关。他努力地把眼睛睁开一条缝隙,向窗户的方向看去……
屋内黑漆漆的,根本看不清楚这仅有十几平米的房间。于是他又把眼睛睁大了一些……
又一道闪电从窗前闪过,把屋内照得亮如白昼!声音震耳欲聋!
借着正在不停闪烁的刺眼白光,闫墨看到有一个黑影正在自己的床边!之所以说是黑影,是因为他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闫墨惊讶之下,瞪大眼睛向上看去,他想看看对方到底是谁?
可这一下就把他惊得从床上一跃而起,身体向后退去……可是身后就是冰冷的墙壁,已经退无可退。他只能瞪着惊恐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眼前这个恐怖的东西——他看到,黑影的脖子上竟然没有头:一段惨白的脖子上空空如也,断口处整整齐齐,像被人用锋利的刀一下砍断的,切面泛着黑红的肌肉和白如雪的骨头,但是没有流出一滴血!
之前幻境中的鬼的恐怖之处主要在于对心里的震颤,可眼前的恐怖却是直接刺激着感官,是赤裸裸的,没有丝毫掩饰和转折的!
闫墨大张着嘴巴,但是发不出一丝声音。他只能看着,却无能为力,身体僵硬的做不出任何动作……
无头人就这样和闫墨“对视”着,没有丝毫动作,两人之间只隔着半张床的距离,几乎伸手就能摸到。
“你……你想……干什么?”闫墨用尽全身的力气努力了一下,从喉咙中终于挤出了几个字。
无头人当然没有说话,因为他没有头,也就没有嘴巴。电闪雷鸣之中,他只是摇晃了一下身体,然后转身,走到身后的圆桌前,缓缓抬起自己的左手臂,将手掌在自己脖子上的断口处抹了抹,然后在桌面上划了几下,闫墨能看出他应该是在写字。
写完之后,无头人转身又“看了看”床上缩成一团的闫墨,然后走向门口,拉开门,融入了风雨交加的黑夜之中……
强烈刺激着五感的恐怖消失了,闫墨全身的神经瞬间放松下来,然后他两眼一黑,就晕死过去……
一阵浑厚的钟声传来,将昏睡的闫墨吵醒,缓缓睁开眼睛,室内已经有了光亮,可以看清楚一切:门和窗户仍旧紧紧关闭着,跟自己睡之前没有什么区别。他感觉浑身酸痛,显然是昨夜的噩梦让他的神经紧绷了一晚上。
揉了揉发胀的额头,闫墨长舒一口气后坐了起来,披上衣服,穿上鞋子,来到门前,打开了房门。一股阴冷潮湿的空气扑面而来,让他不禁打了个冷战。室外的地面积了不少水,看来昨夜的大雨是真的,只是通过耳朵反应到了梦中。院中的竹子清脆挺拔,因为其韧性极高,似乎并没有因一夜的风雨受到任何伤害。
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后,闫墨神清气爽,不过身体却无法承受这寒气。他急忙关上房门,转身来到桌子前,打算倒杯水喝。可当他刚走进桌子的时候,却一下愣住了:圆桌的正中间写着一个草草的字。他辨认了一下,居然是个“冤”字,而且这个字居然是红色的,隐隐有一股腥味传来,闫墨知道那是血!
“难道昨夜那个噩梦是真的?!”他全身寒毛直竖,心里的温度比外面还要冷上无数倍。“不!一定是我眼花了!”闫墨又紧紧闭上了眼睛,当他再次睁开的时候,桌面上干干净净,那个“冤”字果然消失了。“吁——!果然是幻觉!”闫墨刚才悬起来的心一下落了地。
呆坐了一会,闫墨洗漱完后就去找隔壁的孟虎了。昨日已经越好,今日继续在这山中游览。
太阳升上两杆的时候,三个人出了清风寺。不过一反常态的是,今日闫墨的兴致不高,孟虎再三追问,他只说是昨夜没有休息好的缘故。孟虎见闫墨一路疲态,刚过中午,三人就返回了寺院。孟蝶这次倒挺乖巧,虽然没有尽兴,但没有反对什么。
今日未见不悔的身影。三个人下午只在寺庙里闲逛了一会。傍晚时用了点斋饭,三个人又闲聊了一会儿,就各自回房休息了。
因为昨夜没有休息好,闫磨早早就上了床,虽然还有些隐隐的忧虑,但无奈身心已是疲惫至极,没过多久就进入了梦乡……
深夜,风平浪静,既没有刮风也没有下雨,静得如同一座坟墓。
沉睡中的闫墨又做了一个梦。他梦见一个人影穿过竹林走近自己的房间,推开门,慢慢走了进来。
闫墨起初没有睁眼。又觉得这个人影似乎很熟悉,像是昨夜的那个无头人,于是缓缓睁开了眼睛想确认一下:果然是他,那个无头人!
无头人又站在了他的床边。正呆呆地“注视”着他,一动不动……
这次闫墨没有像昨晚那样害怕——既然知道是梦,就没害怕的必要了。他缓缓抬起身,身体向墙壁靠了靠,尽量离无头人远些。然后张嘴问道:“你到底是谁?为什么总是在梦里来骚扰我?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一言不发的无头人又转身来到桌子前,然后用手掌又沾了沾脖子断口处的鲜血,在桌子上写下了几个字。接着他伸出手指了指桌子,然后转身走出了屋子,消失在竹林的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