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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人言【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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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茶还刚刚喝了半盏,两人话都还没说上几句,便听着隔着亭子远远传来一声极娇弱的惊呼声,紧接着宛如水滴掉进了热油锅一般,僻里啪啦炸起来一连串的声音。

陆雅循着声音看过去,只见隔着小小一方水池的对面已经莺燕地围了一圈儿人,倒是不知道在做什么,只听见一众丫鬟小姐又是哭又是问的,好不热闹的模样。

陆雅本来还抱着作壁上观的姿态,没想到乍一听竟然听见一个十分耳熟的声音,惊恐万状地哭着。

“小姐恕罪!公公赎罪……奴婢不是有意的!”

“小姐饶了奴婢,饶了奴婢!”

陆雅自亭中站起身,看了一眼站在一边的清书,那丫头便上前来,低声道:“殿下……好像是清卷,我让她取些热水过来。”

“嗯。”

陆雅低低“嗯”了一声,面上情绪不显,便对齐渊道:“齐公子,本宫这儿有些杂事,失陪。”

“公主尽管去就是。”齐渊哪儿能不知道这“杂事”是什么事,于是就从善如流道。

这边,江汀原本与刘筝就要走到了葳蕤亭前,江汀本想着将刘筝带到淑妃跟前便脱身了事,没想到刚刚靠近了亭前,忽然就听到一声女子的惊呼。

江汀还未做反应,身边的刘筝早就提着裙子跑了出去,江汀仔细一看,才看到亭前刘筠正捂着手臂站在一边,地上跪着个挽着双螺发髻的小宫女,手中捧着烧水的铜壶已经落在了一边,正十分惊惧地磕着头。

“小姐!小姐没事吧……”

刘筠带着的两个小丫鬟焦急万分地喊着:“来人!快来人啊!”

刘筝跑到刘筠身边,见刘筠搭在丫鬟手臂上的左手已经是一片通红,看起来好不骇人,顿时吓得要哭:“阿姐!阿姐………你没事吧?”

刘筠一双柳眉微戚,看起来很是不好受的样子,却是还在安抚妹妹,只道:“无事……筝儿,我没事……”

“姐姐手都烫成这样了!”刘筝抓着刘筠的袖子,一双手就指向了跪在地上的小丫鬟,愤而斥道:“你是个什么东西,这是怎么当的差!烫伤了我姐姐你可担待得起!”

“刘小姐!二小姐!”跪在地上的小丫鬟抬起头,早就吓得泪眼婆姿,不住地对着刘筠叩头,道:“刘小姐……奴婢不是有意的!奴婢真的不是有意的!”

江汀看着那小宫女,只觉得面容很是熟悉,登时就拧起了眉。

“你是哪个宫里的奴才?我看你是胆大包天!”刘筝道:“这宴上这么多人,怎么就你偏偏不长眼?还说不是有心的!”

“奴婢、奴婢当真不是有心的……”清卷看向一旁一直没有引起人注意的老太监,那看太监看起来约莫四十上下,满脸横肉,肥头大耳地正在一边扯起嗓子指使其他人喊太医。

清卷指着那老太监,哭道:“奴婢捧着热水去亭中,是全公公推了奴婢……是全公公推了奴婢才华时失手烫伤了刘小姐!小姐明察啊!”

刘箏闻言顿时愣了一下,径直地看向那老太监:“全公公……”

全公公乃是刘淑妃身边得力的大太监。

“二小姐别听这小蹄子胡说八道!”

“大胆的狗奴才!这等时候还敢血口喷人!”那老太监一听,登时瞪大了一双绿豆小眼,挥着巴掌就要往清卷脸上打。

这老东西看起来身形肥硕臃肿,动作倒是灵活得惊人,眼看着那一巴掌就要打到清卷的脸上。

清卷毕竟是十来岁的小女孩儿,哪里见过这等场面,看着巴掌要落到脸上了都不会躲,只缩着身子跪在了原地,宛如一只失了庇护的鹌鹑似的。

“住手!”

“住手。”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竟然同时响起两道不同的声音,一前一后地传过来。

“啊!”清卷抱着胳膊惊恐地哭了起来。

却只见全公公宛如被鱼鹰街住的鱼一般,举着一只手就这么伸在了半空之中,像是被一双拷箍佳了,动也动弹不得,抽也抽不回去。

那双绿豆眼对上年轻人如冰似雪的一双眼睛,全公公顿时一惊,愣道:“江、江公子……”

江汀垂下眼,只见陆雅正从亭中缓步走过来,迎着众人的目光,轻而淡地打量了一眼在场的众人。

“本宫的人,岂是你说打就能打的?”

陆雅的目光最后落在全公公身上,露出一个冷却平淡的神色。

江汀却分明感受到,她的目光没有在近在咫尺的自己身上停留半刻。